‘一座棲霞山,半部金陵史;’
金陵市是文化大省的一張名片,六朝古都物阜民豐,人傑地靈,經濟發達;位於金陵市城南的朝天宮古玩市場,近年來隨著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古玩生意異常火爆,數十年來,有行家‘打眼’和‘撿漏’故事頗多,但撿漏天價鈞瓷碗,那可是獨一份的奇聞;
金陵劉家是大家,解放前就是做古董生意的徽州籍商人;劉仁雲是‘聚寶齋’古玩店老闆,劉氏族譜以‘仁、義、禮、智、信、忠、勇、真、孝、悌’十個字排輩分,迴圈往復使用;劉仁雲年已五十,是共和國同齡人,他長得似電影《小兵張嘎》裡的‘羅金寶’大叔控,濃眉大眼,國字臉;他兒子劉義風 是七零後屬鼠,才二十七歲,面若《同一首歌》主持人亞寧,又似港臺一大眼蟲男演員莫莫什麼聰;古玩鑑定一塊他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正午的陽光更加熾烈,‘秋老虎’不噓噓的,真熱死人撒;麻老五八字鬍,三角眼,長臉已成黝黑色,他正在太陽傘下守著攤;
“這件鈞瓷天青釉碗什麼價?”
“五萬八!”麻老五答道;
謝五哥(謝東平)聞言大驚道“:新貨,咋這麼貴?”
麻老五道“:爺,我這件蚯蚓走泥紋天青釉鈞瓷碗家傳,你愛買不買!”
正德拍賣行張經理道“:火氣這麼足,新貨吧!謝五哥可是金陵市第一瓷器鑑定行家;”
麻老五道“:行家怎麼了,五萬八,不買一邊涼快去;”
“德性,小杆子蠻興滴!”謝五哥(謝東平)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
謝五哥和張大軍經理站起了身,劉仁雲蹲在了麻老五地攤跟前,劉仁雲把這件青釉鈞瓷碗看了二十多分鐘,又放下了;
麻老五沒有說話,劉仁雲嘆了口氣,站起來走開了;
“劉老闆為何不出手?”
“釉色、紋路、支釘眼都對,就是太新了!”
“英雄所見略同,”謝五哥(謝東平)說;
“老劉、劉老闆晚上叫上弟妹,咱們一塊喝酒,還有張經理;”
“嗯那,五哥;”已和麻老五攤位拉開距離劉仁雲應聲;
華燈初上,劉義風進了聚寶齋,手裡拎著一錦盒;
“爸,我又淘了件好東西,天青釉鈞瓷碗!”
“是從一個三角眼、廋長臉、八字鬍老闆那買的?”
“是的,爸!”
“花了多少?”
“五萬塊!”
“你個敗家子,老子抽死你!”
“爸,這真是祥符年間鈞瓷啊!”
“我打死你這個敗家玩意!”
“住手!”常三爺喝道;
“師父,這個小子太不象話了,五萬元買了件贗品瓷!”
白鬍子常三爺又道“:仁雲,我的徒孫本事比你強,這件天青釉鈞瓷碗是北宋年間的,義風已讓我看過,東西錯不了;”
這時張大軍和謝五哥(謝東平)也進了聚寶齋,忙向常三爺打招呼,常三爺點了點頭;
“仁雲,把好東西放進保險櫃,你要請客;”
“是滴,師父!”
‘丁山賓館’雲龍閣包間坐了六位客人,最上首是常三爺,左右是張大軍、謝五哥、劉仁雲、柳紅,下首坐的是劉義風,柳紅是劉義風老媽,是‘985’金陵大學歷史系教授,中年美婦,知識女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常三爺嘆口氣道“:仁雲、柳紅你們這個好兒子是法眼通啊!”
劉仁雲問“:為何?”
常三爺用手順了順三綹白鬚問“:你們可知道麻老五父親文革時期做過什麼?”
“做過什麼?”
“紅衛兵造反派頭頭!”
“啊!”
“那件天青釉的瓷碗是金陵棲霞寺地宮出來的!”
“師父,這怎麼一回事?”
劉義風道“:爸我替師公說,是這麼一回事,文革時期棲霞寺地宮被挖開了,裡面好東西被紅衛兵砸了不少,這一件鈞瓷碗是麻老五他爸順出來的;”
“噢!”劉仁雲恍然大悟;
“才見光幾十年,所以象新貨;”謝五哥(謝東平)補充;
“爸、媽、師公,棲霞寺塔是隋文帝楊堅建的木塔,唐武宗滅佛,逼和尚尼姑還俗,木塔被毀;宋代又建了木塔,往地宮裡加了東西;清代咸豐年間太平軍信拜上帝教,燒了木塔,同治年間曾國藩又重修建了石塔,稱七重舍利塔;”
“兒啊,你比爸有見識和眼力,真正的法眼通,師古而不泥古,神人也!”劉仁雲道;
柳紅道“:孩他爸,讓常三爺說說話;”
常三爺道“:聞道不問先後,五萬變五百萬,後生可畏也!”
作者:玫瑰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