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是做衛生家政的,人是我在中介親自挑的。那天,中介臨時約她趕過來,她和中介寒暄時,我在一旁觀察她:五十開外的年紀,著裝樸素,面色黑紅,人長得精神,頗有年代感,很像《紅色娘子軍》的吳瓊花。
我問了她的基本情況,她都認真回答,對我的要求直說好、好,並沒有過多的語言推銷自己。中介說她家務做得好,她羞怯的表情與我遇過的能說會道的家政人員不太一樣。看到她那雙粗糲的手,隨即說:“你明天體檢合格後就來上班吧。”
趙姐第一天上班,我交代了工作和職責,並拿出工作服給她換上,她顯然對我鄭重其事的態度有點小詫異,並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一天下來,我發現趙姐做家務活並不在行。下班的時候,我說你還適應嗎?她說適應。我問:“你之前在哪裡幹過?”她立顯尷尬地解釋說:“昨天中介說我家務做得好,把我急壞了,我其實沒給人家做過家政。”
我沒感到意外,卻驚訝她能說實話。她還說,我們農村做家務都粗拉,沒城裡講究。我做得不好,你就告訴我;覺得不適合辭退我也沒關係。她的態度很誠懇,我說那好吧。
她很誠實,畢竟也是兩個孩子的媽媽,誰還不會個家務,能按要求仔細做即可,便明確答覆她留用。
有時空閒也會和她聊幾句,得知她結婚前是做裁縫的。我說:“你第一次給我家換沙發套,我就發現你對尺寸把握得很準,一眼能分出對應套子的前後和大小頭。”想到她的手,我說:“你後來幹了別的工作?”她說婚後和老公一直打工,他是瓦匠,自己當小工,整天就知道拼命掙錢,所以,她的雙手並不是因做家務而粗糙的。
開始時,趙姐給我的印象是家庭挺困難的。我每次都把購物外包裝紙盒整齊地堆放在門口,留給清掃樓道的人。有一天,發現趙姐下班的時候順便把紙盒與垃圾一道帶走了。第二天便對她說:“紙盒別扔了,給清掃樓道的人能賣的。”後來,無意看見趙姐把疊碼好的紙盒綁在電瓶車上帶走了。
和趙姐漸漸熟了,才知道她的家庭條件,市區有2套一百多平方米的商品房,多年前房價最低谷時人手的;近郊有兩棟2層的樓房,還有10多間平房,這都是她和老公省吃儉用像燕子銜泥一磚一木積累起來的,她家算是勤勞致富的殷實之家。
趙姐來的這近五個月裡,是邊做邊學。每天的家務活不多,除了擦地板、傢俱的基礎衛生,角角落落也輪流清潔。她說在我家幹活學到不少知識,例如,傢俱保養、食材烹飪、飲食養生、日常保健,等等。
趙姐作為家政,雖然業務並不熟練,但她的誠實讓我留下了她。趙姐總說她很幸運,第一次做家政就遇到善良的我。
職業無貴賤,幹好分內事,每個人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