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網球越過了兩道網區,穩當地砸在我的腳踝處,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箇中年男子跑了過來,他俯下身,褪去襪子,腳踝處泛起一片青色,他按了按:"疼嗎?"他抬起頭,一張硬朗的臉,我痛苦地點點頭。他扶著我去俱樂部醫務室做處理,用新加坡產的紅花油給我搓腳踝。然後又扶著我在休閒區的陽傘下休息,我們便相識了,他叫昊天,是富家子弟,受命於父親來這裡做投資調查。他沒說他的姓什麼。
我用勺攪了幾下咖啡,歪著頭看他。江濤曾說過,這個動作非常迷人,美麗嬌柔又不失蠱惑人的頑皮。在昊天的眼裡,彷彿看到了有一種熠熠的光彩在跳動。
黃昏漸近,我提議去西餐廳吃飯,我一直固執地認為,在冒牌紳士氾濫成災的時代,還是小心為妙,西餐桌上是檢驗一個人生活經歷和修養的最佳地點。
在西餐廳,昊天的破綻被我看出來了。落座後,他仔細地看著別人怎樣拿刀、叉。我們邊吃邊聊邊侃侃而談,我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心底卻沒閒著:"家世良好的男子,應該是見過大世面的,區區的西餐桌上的禮儀,怎會不懂?"
我倆走出了西餐廳,我開啟車門,昊天把他的明片塞給我:"什麼時候我們再見?"我有些討厭他敷衍了一句:"有緣就會遇見。"說完,就開車走了。
在車裡的後視鏡裡我欣賞著自己,妖嬈且美麗,任何男人都會喜歡我的。我用了含而不露的手段,誘惑江濤拋棄了他的妻子,等他發現選我是個錯誤時,我已經成了他的合法的妻子。即使江濤不說,我也明白,他恨我。因為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在事業上費神費力,對於我青春旺盛的身體的需求,早已是力不從心。我只能用他的錢盡情地揮霍來找平衡,當然我是掌握分寸的,不能讓江濤抓住把柄。當風言風語傳到他的耳朵裡,除了莫名的暴怒,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因此說我倆的愛情就是一場交易,他有錢,我有貌,絕對的公平。江濤想徹底的放棄這樁令他顏面掃地的婚姻,又不想讓我得到一分錢,我白白的賠上三年的青春,怎麼會甘心?
昊天的出現,感覺怪怪的,我的直覺從未騙過我,難道是江濤安排的?他是在蒐集我的出軌的證據?
打那以後我頻繁地遇見昊天,這天在高爾夫球場又遇到他,他總是一派紳士風度,彬彬有禮地說:"真巧,我們又遇見了。"我相信巧遇,如果巧遇得太多,我不得不不懷疑它的背後的N種可能。我決定冒一次險,接受昊天,冒險也是一種刺激。於是我用含情脈脈望著昊天放電的眼神:"我不太相信我們之前全是巧遇。"他一臉燦爛的笑:"坦白說,你說得對,當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會製造種種巧遇的。"我漫不經心地抬起左手,價格不菲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那時江濤送它給我時,正貪戀著我的無限柔情和濃愛蜜意的那刻。那枚戒指在午後陽光的普照下,璀璨耀眼。每當有男人向我示好時,我輕輕一揚,戒指就會讓他們知難而退,告訴他們不要輕言愛,做戲即可。
昊天笑吟吟抓住了我的手,輕輕地摘下它,任由它在天空中劃一道弧線落在高爾夫球場的草叢中,他從懷裡掏出更精緻的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我差點被感動,我的理智又佔了上風,無緣無故的怎麼會這麼大方?要淡定。我褪下他的戒指,邊說邊向戒指墜落的方向走過去,"那是我老公從國外買回來的訂情信物,我不能沒有它。"我在草叢裡找到了戒指,揣進兜裡,回頭看昊天正打電話,我隨即也撥通江濤的電話,也佔線。"昊天,沒找到。算了,我剛想起還有點兒別的事情,先走了。"我把車停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遠遠地看見昊天走向戒指落下地方……
昊天還是經常地約我,我仍然是與他脈脈深情。常常與他溫存。在我的"美人計"的進攻下,昊天終於陷入溫柔鄉里不能自拔,他的話我全部錄了下來,說他接近我就是江濤的陰謀。當然我承諾他,拿到我應得的錢後,嫁給他,並幫助他開個公司。真是個'傻男人'。
我和昊天來到江濤辦公室。江濤客氣讓我們坐下,他喚來秘書倒茶。與我之間的客氣,彷彿我是他的客戶,陌生到了極點。看到秘書走了出去,我剛要開口,江濤打斷我:"你先看段錄影,看完後你再說不遲。"江濤麻利地開啟電腦,把電腦轉到我的這邊,裡邊竟然是我與昊天第一次在酒店溫存的錄影。我傻了,坐在沙發裡仔細地回憶那天,在酒店裡的床上,我好像看到有個小紅點在閃,卻忽略了,那是攝像頭……我扭頭看昊天,他不再是卑微地討好我的樣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江濤的那邊,江濤說:"忘了介紹,昊天,江昊天,我的堂弟,是我從新加坡請回來的。"我又驚呆了:"那天在西餐廳裡?你…"昊天笑了,說:"我是故意地做戲給你看的。不然你怎會相信?還有我給你的錄音早已讓我偷偷地抹掉了。"昊天的嘴一直在動,我卻什麼也聽不清了……
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卻被他倆玩於股掌之中,喜歡冒險又陷進了陰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