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三是翠姐,我大哥專門接她回孃家吃羊肉
翠姐是我的親堂姐,她一歲時死了娘,三歲時她的大大(父親)也暴病而亡,翠姐是一個孤兒。
幸虧當時我祖母還健在,她成了翠姐唯一的依靠。但是,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祖母勉強將翠姐拉扯到七歲時,得了半身不遂,行動不便,無法照顧翠姐了。
祖母有七個兒子,翠姐的父親排行老五。另外兄弟六人中,老三和老六被送養出去,老七(我父親)招婿上門。祖母身邊還有我的大伯、二伯和四伯。
按理說,他們三兄弟中任何一個人,都有贍養祖母的義務。關鍵是祖母的身邊,還有一個無父無母的孫女。
大伯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在祖父去世之時,他就帶著自己的一家大小一走了之。雖然在外面過不下去後,又回到了家鄉,但他不可能養這一老一小的。
四伯最有能耐,他擔任大隊支書。四伯母是他的童養媳,她從來不到生產隊出工,在家裡養得細皮嫩肉,他們家也容不下祖母和翠姐。
二伯雖然最老實,可二伯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當時,二伯的兒長子已經結婚成家,他是一個特別明事理的人。在他的勸說下,二伯和二伯母收留了祖母和翠姐。
可憐的翠姐,在二伯家受盡了虐待。她每天幾乎都沒有閒下來的時候,給祖母接屎倒尿,餵飯喂水已經讓她不堪重負。她還要上山給豬尋草。
一個炎熱的晌午,翠姐被二伯母趕上山去尋豬草。那個年代,山裡經常有狼出沒。翠姐被一隻大灰狼盯上了,幼小的她,只埋顧著頭幹活,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狼繞到她的身後,正要向她撲去。
正在這危急時刻,不遠處的一個放羊老漢發現了險情。他朝著狼拼命大聲呼喊。聽到喊聲,翠姐轉身一看,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大灰狼就在眼前,她一下被嚇癱了。
那放羊老漢的一邊喊,一邊從山上衝了下來,狼見勢不妙,轉身逃跑了。可憐的翠姐,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二伯母家裡,除了祖母,只有堂哥能給翠姐溫暖,可他是一個木匠,經常不在家。翠姐受了苦,只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
翠姐長大後,由二伯父和二伯母做主,把她嫁給了離家三十里外的一戶朱性人家的兒子。這戶人家道不錯,翠姐的丈夫長得高高大大,白白淨淨的,十分帥氣。大家都以為翠姐苦盡甘來,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可翠姐的丈夫是一個花花公子,他整日遊手好閒,到處招花惹草。家裡的苦活累活都是翠姐一個人幹,只要稍不如他的意,就對翠姐大打出手。翠姐的身上經常被他打得青一塊比一塊的。翠姐孃家沒有人,她捱了打也沒處訴冤屈。有好幾次,他都要休了翠姐,幸虧翠姐的公婆人好,壓制著他們的兒子,才沒有離成婚。
後來,翠姐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有了孩子,翠姐的丈夫才收了心。他對翠姐打罵的少了,但還是很冷淡。他跟自己的姘婦住在一起好幾年,後來又人家被趕了出來。
這樣的家庭,孩子不出事才怪呢!翠姐唯一的兒子,從小就叛逆,長大後交往了一幫狐朋狗友,染上了吸大煙的惡習。為了吸大煙,他把家裡都掏空了。拿不到錢,就對他的父母大打出手。翠姐身上經常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後來,翠姐的兒子被關進戒毒所,死在了裡面。
如今,翠姐已經七十五歲了,儘管遭了也麼多的罪,但她身體還硬朗。翠姐的丈夫還健在,但他已經半痴呆了。只要出門在外,十分依賴翠姐。翠姐還在記恨他,對他非常冷淡。
現在,國家對孤寡老人關照的非常周到,翠姐老兩口都吃上了低保,國家每個月給他們發一千多元錢,一年四季都發衣服和被子,過年過節鎮上派人送米送面。翠姐老了,終於過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