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留下遺囑,將總資產的94%即3100萬瑞典克朗設立基金,用於表彰在物理、化學、和平、生理學或醫學和文學上“對人類作出最大貢獻”的人士(1968年增設經濟獎)。第二年諾貝爾去世之後並未頒獎,而是等到他去世五週年時才首次頒獎,1901年10月公佈了諾獎得主,12月10日即諾貝爾逝世五週年紀念日的當天舉行頒獎典禮,之後成為慣例直至今天。
諾貝爾之所以設立該獎,一個方面是表彰“對人類作出最大貢獻”的人士,一方面是讓最優秀的科學家不為金錢困擾,能專心致志地投入到科學研究上,遺囑中有這麼一段話:“請將我的財產變做基金,每年用這個基金的利息作為獎金,獎勵那些在前一年為人類做出卓越貢獻的人。”
透過諾貝爾的遺囑也不難看到,他還是傾向於頒給在世之人,所以諾獎得主鮮有已故之人。其實,的確很難頒給已故之人,古往今來已故的留下偉大作品的人物太多,如果給予他們參選資格,那麼對在世之人將很不公平。1974年,諾貝爾基金會正式公佈了一項規定:諾貝爾獎原則上不能授予已經去世的人。於是,就將“不頒給已故之人”明確了下來。由於這一條規定,首次分離出沙眼衣的湯非凡、文學家老舍等,就是因為去世而錯失諾獎。然而鮮為人知的是,諾貝爾獎頒發過590多次,授予了900多位個人和20多個團體,其中卻有三個特例,先後給三位已故之人頒了獎,但耐人尋味的是,三人中二個是瑞典人,一個是加拿大人。
01:瑞典抒情詩人卡爾費爾德
卡爾費爾德是瑞典詩人,他有兩個身份,即文學家、諾獎評委和終身秘書。1895年發表的《荒原和愛情之歌》,使他一舉成名,1898年發表的《弗裡多林的歌》和三年後發表的《弗裡多林的樂園》奠定了他成為瑞典偉大詩人的基礎。後來寫而優則仕,擔任了諾貝爾獎的評委和終身秘書。
在擔任評委和終身秘書時,他得到過幾次提名,但由於職務在身,為了避嫌於是一次又一次拒絕。最終,在他退休後半年,瑞典文學院授予他1931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是《荒原和愛情》,評價是 “由於他在詩作的藝術價值上,從沒有人懷疑過”。
毫無疑問,卡爾費爾德的作品肯定非常偉大,但世界上能獲得諾獎的作品有很多,很多都不見得遜色於卡爾費爾德的作品,因此他之所以能夠獲獎,與他瑞典人的身份、以及諾獎評委和終身秘書的職務不無關係。
關於卡爾費爾德的品行,還有一些難以言說的事情:1886年他在美國邁阿密,曾被拘留一年之久,可能與他當時缺錢有關;卡爾費爾德的父親曾因偽造匯票承兌票據及親屬的簽名,而被判處2年,而他也曾偽造簽名,只是當時沒有被發現。
02:聯合國秘書長哈馬舍爾德
1953年聯合國秘書長賴伊辭職,達格·哈馬舍爾德成為聯合國第二任秘書長,之後1957年再一次連任。客觀地說,哈馬舍爾德在職期間,的確做了很多事情,原因在於當時世界太不和平了,作為聯合秘書長只能四處奔波,其中在1954年訪問北京,期間中國釋放15名被俘的美國飛行員。
1960年開始,隨著非洲掀起獨立浪潮,哈馬舍爾德的精力逐漸轉向了非洲,曾在不到1個半月時間內,他訪問了非洲21個國家和地區。後來,他把這次旅程形容作“以研究和了解情況為目的的一次純粹專業旅行,對非洲在政治方面的每種重要見解幾乎作了一次剖析”。但不少非洲國家獨立之後,由於內部部族眾多、山頭林立,加上列強在後面煽風點火,於是很多國家政局不穩,比如剛果共和國。
剛果獨立之後,政權一度頻繁更迭,哈馬舍爾德在一年之內三次趕赴剛果,調解該國內部種族問題。1961年9月,哈馬舍爾德準備第四次飛往剛果,但在中途飛機失事,不幸以身殉職,這是迄今第一個死在任上的聯合國秘書長。由於他為聯合國事務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於是在他去世之後一個月,挪威議會諾貝爾委員會授予他諾貝爾和平獎。
03:加拿大科學家斯坦曼
拉爾夫·斯坦曼是加拿大生物學家,1973年提出了樹突狀細胞的概念,而這是影響免疫的關鍵調節器。由於這一發現,他獲得了癌症研究協會威廉·科利獎等,還由此當選為美國醫學會和美國國家科學院的會員。
2011年10月,瑞典卡羅琳醫學院宣佈拉爾夫·斯坦曼憑藉“發現樹突狀細胞及其在後天免疫系統中的作用”而與朱爾·A·奧夫曼和布魯斯·博伊特勒分享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這一訊息引起軒然大波,原因很簡單,早在諾獎公佈之前的9月30日,拉爾夫·斯坦曼因胰腺癌去世,這就違背了“諾貝爾獎原則上不能授予已經去世的人”的規則,但最終諾獎委員會還是維持決定。
按理說,每年諾獎有數個提名,拉爾夫·斯坦曼去世可以投票再挑選一位,但諾獎委員會為何維持決定,這就不足為人道也,或許覺得他的成果大,或許覺得再選會麻煩吧。
值得注意的是,拉爾夫·斯坦曼1973年的成果,到2011年才獲得諾獎,由此也可以看到如今不少諾獎都是獎勵給數十年前的成果。這些年,中國沒有什麼諾獎也別介懷,因為幾十年前中國科研成果的確一般,但最近一些年中國湧現了不少重大的科研成果,所以未來二三十年內中國諾獎或可能迎來井噴。
除非特別重大的成就,拉爾夫·斯坦曼可能會是最後一位已故還能獲得諾獎的人,因此這就對科研工作者提出了更高要求:以前,能不能獲得諾獎的關鍵,在於能不能有重大的突破性的科研成果;如今,能不能獲得諾獎,除了重大科研成果,還要讓自己活得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