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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5歲的阿月,還依然是個單身,事實上,她至今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她長得雖然稱不上多麼漂亮,但也眉眼端正、身材高挑、氣質頗佳,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也有一套自購的住房。
她有今天,全都拜她的親生母親所賜。
阿月的母親是個粗枝大葉的女人,女兒小時候,不管有多少人在場,她都毫不避嫌地當場給女兒把屎把尿洗澡餵奶,女兒四五歲了,已經有了性別意識,有了羞恥感,這個女人為了圖方便,依然讓女兒蹲在院子裡方便,因為農村的廁所衛生狀況堪憂,她又怕小孩子會掉到糞坑裡。
有一次,小女孩解手時,幾個村裡的頑童蹲在她面前一直看著,並罵她真不知羞恥。
自那以後,小女孩不但不敢在院子裡解手,直接是不敢解手了,她一直憋著,實在憋不住,就拉在褲子裡。母親不問青紅皂白,一邊給她把褲子扒下來,一邊不斷打她屁股,一邊罵著,而做這一切,都是當眾進行。
阿月後來開始尿床,這個毛病導致了她終身不嫁。
阿月的母親並末意識到是自己的疏忽導致了女兒的悲劇。她只是每天把女兒尿溼的被褥拿到太陽下去曬,嘴裡一邊罵著,說:“真是賠錢貨,整天不是拉褲子就是尿床,還讓不讓人活!”
那些被褥上的“地圖”越來越多,知道阿月隱私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不僅僅是由於阿月母親整天曬“地圖”,主要是她整天向人求偏方治女兒的“尿床症”。
村裡的屠夫最清楚阿月的病症,因為隔三差五,阿月的母親就來屠夫這裡求一個豬尿脬,據說這個東西專治尿床症。
因為尿床,阿月不敢與人接觸,從小學到高中都是跑讀,從不敢在外面住。
一直到上大學,阿月不得不住進了集體宿舍,很奇怪的是,一直困擾她的“尿床症”在她住進集體宿舍的第一晚就不治而愈了,阿月望著身下那塊乾爽的尿不溼,一時淚流滿面。
“尿床症”好治,但童年時留下的陰影卻無法消除。阿月依然封閉自己,不與人交往,即使在夏天,她也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工作以後,也有熱心人給阿月介紹物件,但她見到男人,就從心理上排斥,實際上,她不願和任何人往來。
就這樣,阿月至今也沒遇到她不排斥的男人。
“就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也挺好!”阿月這樣想。
別以為孩子小就沒有隱私,別以為你是父母就可以隨意洩露孩子的隱私。“勿隨地大小便”不僅僅是對公共衛生的愛護,也是對孩子的愛護。
2
因為曠課去校外逍遙,小星被請家長了。因為上一次請來的是小星爸爸,他來到辦公室,二話不說,就一個飛腿踹翻了小星,其身手利落吸引了好奇的學生的關注,嚇壞了諸位老師,小星感到很丟臉,差不多都抑鬱了。這一次,班主任特意說明:讓媽媽來學校一趟吧!
沒想到,小星的媽媽是個脆弱的。
小星的媽媽一臉惶恐地走進辦公室,當班主任說小星又曠課了時,小星媽媽瞬間崩潰,她捂著臉、抖動著身體坐在椅子上無聲地哭泣,繼爾嚎啕大哭,然後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不知是入戲太深,表演過火,還是確實傷心至極,小星媽媽乾脆在地上打起了滾,頭髮散開了,鞋子也掉了一隻,辦公室裡的老師和問作業的同學都一臉的不可思議。小星站住一旁,無地自容,覺得比打他一頓還難受。
這次請家長,很有效,小星不再曠課了。
小星媽媽得意地對小星爸爸說:“咱們這苦肉計比你的暴打計管用吧!孩子嘛,打不得,打傻了,就不好了。”
小星的確不曠課了,也不出去逍遙了,然而他開始請假,起初是請兩三天,然後是一個周,然後是一個月,最後乾脆休學了,因為他患了抑鬱症。自從媽媽去學校鬧了那麼一場,小星好似關閉了自己,不跟任何人交流,他總覺得同學和老師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然而,小星媽媽至今都不明白,小星的抑鬱症從何而來。
暴力永遠不能算做是一種教育手段,而試圖透過賣慘對孩子施行苦情教育只會讓孩子生活在噩夢般的現實中。
3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從小到大,小恆的父母都一直這樣教育他。所以,儘管小恆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他也從來不張揚,低調做人。
每當開家長會老師表揚小恆,小恆父母都謙卑地說:“不、不、不,小恆還差得遠呢,他太懶了、又不聽話、又愛玩兒。”
小恆很不服氣,明明自己不懶、很聽話、很少有時間玩兒。
爸爸媽媽見到老師和同學家長,一味點頭哈腰陪笑臉。如果小恆在學校裡和同學發生點什麼矛盾,不管誰對誰錯,父母先對小恆一頓訓斥,並讓他向對方道歉。僅僅因為他們固執地認為“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小恆上高二時,有個女生喜歡上了他,因為他高大英俊,成績又好。長期壓抑的小恆人生第一次被小女生追求,很是雀躍。一次吃午飯時,小恆和小女生在教室裡互相投餵,被老師看到,於是將雙方家長請到學校,希望家長配合,阻止兩人早戀。
沒想到,女生的媽媽一見到小恆,就破口大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生在什麼家庭,父母都是一幅奴才相,兒子以後也就是個奴才,還想打我女兒的主意,休想!”
在喜歡崇拜自己的女生面前被這樣羞辱,小恆難以抑制自己的憤怒,明明是女孩整天追著自己,這些大人怎麼如此顛倒黑白啊!小恆憤怒地衝過去咆哮:“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不要這樣羞辱我的父母!”
小恆的媽媽生怕兒子得罪老師、得罪家長,馬上衝上前去制止小恆,一邊罵小恆,還一邊扇了小恆兩個耳光。
小恆感到無比的悲哀,他實在無法理解,對任何人都卑躬曲膝的父母為什麼總對他這麼強勢,好絕望啊!
小恆捂著臉,仇恨地看著生他養他的母親:“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選擇你們做父母!”
小恆奪門而出,衝出校門,小恆媽媽哭喊著在後面追趕,但哪跑得過人高腿長的兒子。
小恆一直跑到河邊,毫不猶豫跳進了河裡。
卑微不等同於謙虛,不要因為自己卑微而泯滅孩子的血性、培養孩子的奴性。理智的父母要永要鼓勵孩子挺立於天地之間。
阿月、小星、小恆都是父母極端教育的犧牲品。教育本無錯,然而當教育走了極端,會毀掉孩子的一生。
天下父母須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