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戰爭時期,青化砭戰役、羊馬河戰役、蟠龍戰役三戰三捷,一舉穩定了陝北的局勢,為我軍的戰略反攻奠定了基礎。要說難度很大的運動戰中的攻堅戰,那就得數蟠龍戰役。
蟠龍戰役中,國民黨蔣介石被我軍迷惑,妄圖派遣主力部隊與我軍決戰,而蟠龍地區作為國民黨重要的補給站,卻只留下了少量的兵力防守,被我軍集中兵力殲滅。
戰爭中,我軍指揮官廣泛爭取戰士們的意見,為順利打下蟠龍取得了重要方法,三天時間就打贏了這場運動中的攻堅戰。
一、胡宗南兩次敗仗後退居蟠龍
1947年3月13日,胡宗南率領34個旅共23萬人的兵力大舉進攻延安,妄圖摧毀我方根據地,當時我方僅僅有2.3萬的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部隊進行延安守衛戰。3月12日,彭德懷從前線回到延安,向毛主席提議由自己暫時指揮延安的部隊來和胡宗南帶領的國民黨軍隊抗衡。
本來胡宗南意氣風發,以為可以憑藉著足夠的兵力壓制來迅速取得陝北地區的勝利,結果接二連三的戰鬥中,他被西北野戰部隊的將士們深深地上了一課,青化砭戰役殲滅胡宗南軍隊一個旅的兵力,羊馬河戰役殲滅國民黨軍4700餘人。這讓蔣介石和胡宗南兩人都十分生氣,迫切的想要取得一次勝利來挽回面子。
蟠龍鎮在延安東北方向大約40千米處,由於他四面環山,同時交通便利,延榆公路貫穿其中,也就成為了延安外圍的保護屏障。
羊馬河戰役國民黨軍隊大敗後,胡宗南非常氣憤,還受到了蔣介石的批評,讓他快速地取得一次勝利。
西北野戰部隊機動性極強,胡宗南沒有辦法得知我軍到底在哪裡休整,就開始帶著軍隊進行“武裝大遊行”。
國民黨部隊在延安附近的崇山峻嶺之中打轉,希望能夠僥倖遇到休整的西北野戰部隊,但是他們除了看到幾座沒人的空城之外,根本找不到我軍,反而把自己部隊的戰士們累的疲憊不堪。
胡宗南深知解放軍部隊都擅長進行遊擊戰,所以他雖然非常希望能和我軍戰鬥並取得勝利,但同時更加害怕被西北野戰部隊埋伏,所以整個大部隊都是一起行動,走的路也是偏僻的小路,所謂的“武裝大遊行”其實也是國民黨內部的戰士們諷刺胡宗南行動的說法。
國民黨也知道蟠龍對於延安的重要性,所以在胡宗南的命令下這裡被國民黨士兵佔領,他們每次“武裝大遊行”之後也是回到蟠龍地區進行補給休整。
二、蟠龍戰役佈局
羊馬河戰役勝利後,西北野戰部隊在彭德懷的指揮下於4月20日來到了瓦窯堡附近進行休整,不過是秘密轉移,國民黨軍隊並不知道。
在國民黨軍隊用飛機進行偵察時,突然發現了在綏德地區東面黃河的渡口有我軍的船隻,蔣介石得到訊息後,斷定西北野戰部隊的主力都在綏德並想要東渡黃河,於是他趕緊下令給胡宗南讓他派遣大部隊北上,同時榆林的第22軍北下,妄圖南北夾擊,在葭縣和吳堡地區消滅我軍。
胡宗南得到訊息立馬展開行動,糾結大部隊時,有胡宗南手下將領建議他先派人去綏德偵查一番。不然如果情報有誤,如此大動作的運動不僅會給西北野戰部隊可乘之機,對於糧草和士兵們計程車氣也是極大的消耗。
聽到這番話的胡宗南並沒有並沒有按照手下將領的建議去做,因為他知道要想得到蔣介石的喜愛,必須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不然縱然像薛嶽那樣身經百戰、指揮技術高超的將領也一樣得不到重用。胡宗南自身的能力並不是國民黨中最高的那一批人,但是他絕對是最聽蔣介石話的那一批人。
再者,胡宗南自己對於接二連三的失利也已經非常憤怒了,他只想要和西北野戰部隊進行決戰,同時他認為,就算自己大部隊進攻錯誤,野戰部隊也沒辦法對他的軍隊造成太大的影響。
4月26日,胡宗南帶領第一軍、第29軍的主力部隊一個9個旅的兵力從蟠龍、永坪兩地分兩句向綏德方向進發,同時按照蔣介石指示,下令榆林地區的鄧寶珊部隊派兵南下,共同夾擊西北野戰部隊。
蟠龍地區是胡宗南軍隊全軍的補給基地,當時,這裡已經儲存了1.2萬餘袋的麵粉,4萬多套的軍服以及眾多的槍械彈藥。董釗在聽從胡宗南命令帶兵去進攻西北野戰部隊時,只留下了167旅的旅長李昆崗率領直屬部隊和一個團來守衛蟠龍。
李昆崗得到訊息後,立馬和董釗聯絡,告訴他蟠龍地區意義重大,一旦被西北野戰部隊偷襲拿下,後果不堪設想,希望加派一些兵力。
董釗聽到後和他說:“蟠龍地區的周圍已經建立了必要的防禦工事,足以用來堅守,同時這裡用兵不應該太多,派遣你們留守就足夠了。”
李昆崗沒辦法改變董釗的意見,也無法讓他派遣其他的主力部隊進行留守,只能是按照他說的做。
彭德懷得知胡宗南派遣國民黨軍隊主力北上企圖圍剿自己帶領的西北野戰部隊後,哈哈大笑,隨後召集部隊中的高層將領和指揮官來會議室開會,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所有人來齊後,彭德懷說到:“蔣介石不知道哪裡來的錯覺,以為我軍的主力在綏德附近,所以出動大部隊進行圍剿,妄圖消滅我軍,趁此機會,我認為我們可以利用我軍主力部隊打下蟠龍,那是敵人的補給基地,一是為我軍奪取資源,二是鍛鍊我軍的攻堅作戰能力。”
其他將領一聽,都同意彭德懷的安排,隨後大家一起在軍事地圖前進行討論。
有的將領提議道:“敵軍只是誤以為我軍在綏德地區,如果發現我軍主力並不在那裡,必然會及時回返,對於我軍攻打蟠龍不利,所以應該派遣一部分部隊進行佯動,以此迷惑敵人。”
彭德懷錶示贊同,於是決定讓359旅一部和每個旅抽調的一個排兵力以及綏德分割槽的第四團、第六團進行配合,在黃河沿岸地區假裝渡河,誘使敵軍深入。
接下來各將領又對進攻蟠龍的兵力進行了一番討論。
討論結束後,彭德懷命令獨立第1旅的35團和警備7團南進,破壞延安南邊的公路,減緩敵人調動兵力物資的速度,順便將敵人的地方武裝消滅清除。
警備第1旅則向成榆公路出擊牽制敵人兵力,359旅的主力監視敵軍行動,最後由第一縱隊、第二縱隊和新編的第四旅一共四個旅的兵力進攻蟠龍,一舉拿下這個敵軍補給基地。
確定部隊分工後,彭德懷又派遣探子來探查蟠龍鎮的守衛力量及其分佈。
在探查期間,我軍的一名傳騎被敵人抓獲,嚴刑拷打之下並沒有得到我軍的相關情報,但是蟠龍的守衛軍高層知道,接下來西北野戰部隊可能會對此地有大的動作。
李昆崗趕緊向胡宗南報告,希望他派遣更多的兵力一起守衛蟠龍,胡宗南對於這一報告並不相信,反而以為是李昆崗等人誇大事情,就置之不理。
經過一番打探後,彭德懷得到了守衛軍的情報,發現一共有近7000人在蟠龍防守,其中167旅是國民黨的嫡系部隊,裝備很好。由167旅的直屬部隊和499團一個營的兵力在蟠龍的街區和北山防衛。
2營和3營7連守衛蟠龍東北到東北一帶的高地,除三營7連在的三營全部兵力外加一部分地方武裝勢力守衛蟠龍西北和南北山的陣地,其他的地方武裝部隊都在蟠龍鎮北面掩護主力構築防禦工事。
彭德懷把這些訊息告知了相關的部隊將領,各將領沒有想到胡宗南在這麼重要的地方只留下了這麼點兵力,同時裝備精良的人馬只佔據了一部分。
有的脾氣暴躁的將領罵到:“這個胡宗南還真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他是斷定我們不敢打蟠龍還是斷定我們沒有人手打蟠龍啊!”
彭德懷笑著拍了拍他說道:“無論是哪一點,這都是咱們的一個機會,把蟠龍打下來,無論胡宗南現在是怎麼想的,打下來後他都會後悔和生氣吧!”
各位將領也笑著說對。
三、蟠龍戰役開始
根據彭德懷的命令,西北野戰部隊負責進攻蟠龍的人馬都於4月30日悄悄地在蟠龍地區的周圍進行集結,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又具體觀察了地形後,指揮員讓第一縱隊去往史家崖底和榆樹峁子兩地潛伏;第二縱隊去往石家窯子和應溝兩地潛伏;剩下的新編第四旅則到臥虎灣地區。全軍到達地點後抓緊時間調整,等待進攻指示。
這個時候,胡宗南帶領的大部隊據偵查已經抵達了綏德南邊的地方,想要回防蟠龍的大概需要四天,於是彭德懷命令主力部隊在5月1日發起進攻,3天的時間內務必拿下蟠龍。
5月2日黃昏時分,西北野戰部隊的戰士開始和敵軍接觸,正式發起進攻,獨立第四旅和玉峁陣地的敵軍14團正面交戰,打到了晚上10點左右,敵軍被我軍一次衝鋒直接打垮,全部退回到了城中,玉峁陣地被我方成功佔領。
第13團、第16團和第771團也在3日2點的時候先後拿下了郭家莊北山和紙坊坪兩地,進攻非常順利。
在城內的李昆崗看到西北野戰部隊竟然真的攻打了蟠龍,並且看樣子進攻的人數還非常多,他就明白鬍宗南被騙了,自己也可能真的被坑了。李昆崗只能心中暗罵胡宗南不聽勸告、剛愎自用,但是在憤怒也只能給胡宗南求援。
胡宗南一聽,也是大吃了一驚,他在反覆確定進攻蟠龍的西北野戰部隊人數後,發覺自己真的被野戰部隊迷惑了,綏德處的解放軍如果是西北野戰部隊的主力,那野戰軍隊不可能還有這麼多人打蟠龍,他一邊讓李昆崗率領部隊守住,無論如何要堅守兩天,一邊派遣董釗和劉戡兩人帶領軍隊日夜趕路,來支援蟠龍。
第一次交鋒非常順利,西北野戰軍隊的將領決定乘勝追擊,部隊沒有調整,便繼續發起進攻,獨立第一旅的714團和2團向南北山地區發起進攻,守衛的敵人兵力不足,同時沒有針對於大炮的武器,在我方軍隊向國民黨陣地開炮時,他們只能進行躲避,沒辦法進行還擊,就這樣,我軍迅速的拿下了老莊、新裝科。
得知這一訊息的將領和指揮員非常開心,他們沒想到進攻蟠龍前期竟然這麼順利。隨後,714團和2團的戰士們又佔領的小廟梁和磨盤山,自此,敵軍的外圍陣地全部失守,我軍將士繼續朝著敵人的主陣地發起攻勢。
在進攻主陣地時,西北野戰部隊攻堅戰作戰經驗不足的弊端顯現了出來,他們沒能夠繼續一往無前,反而是獨立第四旅和新編第四旅被玉峁主陣地的敵人死死的攔在了外面,多次發起進攻,仍然沒有效果。
在慘痛的傷亡下,有的指揮官不由的失去了信心,他們都明白,一旦拖得時間太久,就會被國民黨回援的軍隊包圍,這樣前後受敵的情況下一定損失慘重,於是向彭德懷提議撤退。
彭德懷得知前線狀況和這位指揮官的建議後,否定了他的提議,因為當前情況下撤退,一是很多將士就白白傷亡,無功而返必定士氣低落,二是西北野戰部隊的糧食的確不足了。
蔣介石雖然驕傲自大,但是他也不會因為迫切的想找回面子而斷定西北野戰角主力在綏德地區,他只是以為西北野戰部隊由於缺少糧食,被逼無奈過河,解放軍在黃河這邊的補給線都被國民黨用飛機牢牢佔領,只有消耗沒有補充,所以蔣介石才以為西北野戰部隊是渡河到河對岸來補充糧草。
按照目前情勢來看,攻不下蟠龍對於西北野戰部隊影響極大。
彭德懷給指揮官們下令,讓他們召開軍事民主活動,來收集士兵們的建議。也是這次蟠龍戰役運用軍事民主制的成功才使得這一方法成為了全國解放軍的戰場原則。
收到命令後的指揮員把士兵們聚到了一起,說想要聽取大家的意見,問問大家對於攻佔蟠龍有什麼好的建議。士兵們一聽,都沒想到原來自己的意見也很重要,非常高興,同時他們也希望這場戰役能取得勝利,紛紛踴躍發言,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有計程車兵建議道:“敵人的彈藥雖然充足,但是補充也會耗費一定的時間,我們應該讓一部分人組成小隊,吸引敵人的手榴彈,在他們手裡的手榴彈都消耗完這一空當,再衝上去消滅他們。”
這一建議得到了指揮員的認可,並投入實施,結果讓敵人吃了一個大虧!
接下來就是關於進攻玉峁主陣地受挫,士兵們也說了自己的看法,大家建議停止使用密集衝鋒的戰術,轉變為用土壕作業一點點的逼近敵軍陣地,然後對外面的鐵絲網進行爆破。同時派遣一部分人壓制敵方的火力點,出奇兵從後方進攻敵人,殲滅他們。
經過一番商討後,指揮員認為此法可行,就作為接下來行動的安排,讓一部分人從後方攀上峭壁,前後夾擊,果然成功的拿下了玉峁主陣地。
蟠龍守備軍的殘軍退到了苦菜梁地區,我軍繼續向苦菜梁發起進攻,派遣新編第四旅的771團和獨立第四旅的話14團向苦菜梁北面制高點進攻,同時14團和12團分別進攻苦菜梁的中間高地以及南側陣地。
在進攻期間,董釗和劉戡帶領的軍隊已經回援,不過被彭德懷安排的解放軍進行阻擊,使得他們寸步難行。彭德懷同時下令進攻蟠龍的主力部隊加快行動,避免敵人強行突圍支援。
得到命令後,西北野戰軍隊的將士們加快進攻,一舉拿下了蟠龍東面和東北處的敵方陣地,消除了側翼火力對我軍的威脅,當時為4日下午4點。
隨後,我軍戰士在指揮員的指導下對磨盤山發起進攻,僅僅一個小時,蟠龍鎮的守備軍就開始潰敗。當日晚7點,蟠龍鎮的防禦體系已經徹底土崩瓦解,剩餘的守衛部隊開始突圍逃亡,不過沒有成功,被西北野戰軍隊的第一縱隊殲滅。
戰鬥一直進行到5月4日的凌晨,蟠龍鎮內的敵軍被我軍全部殲滅,守衛在小廟梁的敵人看到形勢不妙,主動繳械投降。
167旅,被胡宗南稱為是“天下第一軍”,也是他的發家之本,可惜蟠龍戰役中6700餘人全部被西北野戰軍隊殲滅。而167旅的旅長李昆崗,曾經擔任過胡宗南的副參謀長,被人們稱作胡宗南的“四大金剛”之一,連同167旅的副旅長塗建、參謀長柳屆春和團長肖博廉一同在逃亡途中被我軍將士生擒俘虜。
西北野戰部隊負責攻打的主力部隊將領和指揮員一起來到了蟠龍鎮國民黨儲藏物資的地方,發現竟然有6門山炮、1000多匹騾馬、4萬多套衣服和1.2萬多袋的麵粉,其他武器彈藥等不計其數,彭德懷得到訊息後,高興的開懷大笑。
而在遠方的胡宗南得到訊息後卻是氣急敗壞,大罵蟠龍鎮的守衛軍廢物,還責怪董釗、劉戡兩人的支援不及時。但是蟠龍鎮畢竟是重地,哪怕裡面的糧草輜重沒了也不能直接放棄。
於是胡宗南命令駐紮在拐峁地區的48旅和駐紮在青化砭的84旅各派遣一個團進行緊急支援,同時出動了兩輛坦克,務必將蟠龍奪回來,自己也帶著北上綏德的軍隊撤回支援。
彭德懷得到訊息後,知道這次戰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下令進攻蟠龍的主力部隊和在各處埋伏阻擊國民黨軍隊的部隊撤回,等到了國民黨的大部隊都到來時,西北野戰部隊的將士們早已經撤回到了安塞地區進行休整。
蟠龍戰役屬於是運動中的攻堅戰,極其難打,一旦失誤,進攻蟠龍的部隊將會面臨前後夾擊的情境,損失慘重。
對於和國民黨接下來的周旋不急,不過西北野戰部隊憑藉著指揮官的計謀士兵的悍勇,最關鍵是軍事民主制這一方法成功的啃下了這塊硬骨頭。
蟠龍戰役與青化砭戰役、羊馬河戰役一共殲滅了國民黨1.4萬人,大大鼓舞了我軍士氣,粉碎了國民黨對西北地區重點進攻的陰謀,為我軍化被動為主動進入戰略反攻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