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和夕(富書作者)
9月24日,湖北工業大學一則通報,在平靜的秋日午後掀起巨浪。
是關於一起學生高墜身亡事件。
前一天,也就是23日早上8:30左右,學校某職工在教五樓中庭內西南角發現一人倒地。
謹慎起見,學校馬上報警處理,並同時撥打了120。
警方趕到後,封鎖了現場,並及時開展調查。後經過核實,倒地人員系學校2021級研究生新生,一名男生。
120趕赴現場實施急救,後經確認倒地人員已無生命體徵,最後,據公安部門勘查,死亡學生為高墜身亡,排除他殺。
到這裡,事情算是蓋棺定論。
事件發生後,學校對死亡學生及家屬深表痛惜,目前正積極推進善後工作。
覆盤一下整件事情,我們發現3個細節:
1、關於死者身份。死者是該校研一新生,系一名男生。
2、關於死因。死亡學生為高墜身亡,排除他殺。
3、關於墜亡動機。有關部門正在調查,還未正式對外公告。
為什麼我要梳理這些?
因為在湖北工業大學通報之前,網路上出現了陰陽怪氣的各種“官宣”:
“死者是一名女生,因為被黑人鎖在教室裡猥褻,一時想不開,所以才做出這樣過激的舉動。”
“肯定是被猥褻她的人滅口了,不然好好活著不香嗎?”
“嗨呀,女生都被那樣了,肯定難受啊,興許一衝動就過激了唄。”
“……”
更令人惡寒的是,這些不明真相就信口開河的謠言,在多個平臺傳過來再傳過去,獲得不少高贊。
一傳十,十傳百,各個年級、學院、校區,流言像癌細胞一樣擴散。
大家卻忘了——逝者已逝,屍骨未寒;家人聞之,悲痛欲絕。
正如評論區網友說:
“才考上研究生,美好人生正要開始,不知道他的父母知道了該有多難過。那些造謠的人,是有多壞,在別人傷口撒鹽。”
好在,官方出馬,及時闢謠,才沒有造成更加無法挽回的局面。
網上看過一句話: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深以為然。
虛幻的網路空間,自由的言論環境,未明真相的有心之人,自以為是的敲著鍵盤,將別人的生活搞得烏煙瘴氣。
他們自鳴得意地看著他人被輿論攻陷,不費吹灰之力地摧毀真正的事實,然後事不關己地興奮離場。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
那些被謠言纏身的人們,卻要日夜飽受詆譭之苦,在黑白顛倒的漩渦中苦不堪言。
還記得不久前武漢那起槍擊律師案嗎?
時至今日,我依然無法忘記看到這條新聞時的震驚和痛心。
只是因為幫助弱者維權,年輕的薛律師遭人洩憤報復,死於非命。
事情曝光後,官方通報前,網路上卻響起一些讓人意外的聲音:
“律師怎麼了?他肯定收人錢沒把事辦好,不然誰跟他那麼大仇恨,非要置他於死地。”
“這個男人(指兇手雷某)要不是被逼急了,怎麼可能持槍殺人?律師都不乾淨,也是拿錢辦事,替人消災。”
“……”
甚至有人造謠薛律師的房子首付款都是收的黑錢:
“30出頭的年輕人,能夠靠自己買武漢房子,天知道他的錢哪裡來的?”
實際上呢?薛律師為人正直,而且這已不是他第一次幫助農民討回公道。
他的同事說:“他執業3年,正義感很強,對法律業務鑽研透徹,是法律維權中心的骨幹力量,經常幫助弱勢群體打公益官司。”
他昔日同學,聽聞訊息無聲哽咽:“大學畢業後,他留在了武漢這座美麗的城市,去年剛剛結婚。他善良,陽光,熱情,愛打籃球。”
……
和湖北工業大學那名高墜研究生一樣,逝者離去,親人悲憤。而看熱鬧不嫌事小的人們,卻掀起一場罔顧真相的輿論狂歡。
他們將這場兇殺當成了遊戲,遊戲陌生人的清白,遊戲自己猥瑣的想法。
上下嘴皮一碰,滿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慾,從沒想過別人身上被劃開了多大的口子。
畢竟,別人的痛苦,與我何干?
我們身邊,從來不缺這樣的惡。
今年6月,中山大學很多女孩被造謠“母狗”事件一度刷屏。
不過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清晨,她們赫然出現在其他人的朋友圈,以“母狗”“外圍女”的身份。
大家說她們“集體賣淫”“約炮”,把院系變成“雞窩”。甚至還有合成的裸照,在無數人手機裡分享。
幾百張、上千條不堪入目的記錄,藉著一張張嘴傳開去,滿城風雨。
越來越多的“猛料”,又在誇大其詞者口中被製造,其中一名傳謠者麥某,更是憑一己之力,將謠言覆蓋數千人。
再往前,去年杭州吳女士,只是到快遞站取了個快遞,便被偷拍造謠“約炮出軌”。
她被描述成“寂寞難耐的少婦,趁著取快遞的機會,與快遞員偷情。”
謠言從小區傳到杭州,從杭州傳到全國。
影片裡,女孩的臉清晰可見,還附帶小區具體地址。
她的私人資訊被掘地三尺,每天不堪其擾:“你和快遞員上床的影片我們都看到了。”
……
幾乎每隔一段事件,這樣的造謠事件都會捲土歸來。
謠言看似是一種語言,實際上就是一種暴力。成本低,易傳播,輕易能玷汙一個人的清白和聲譽。
被汙衊的人,往往需要用最大的代價,才能自證清白。
《成人記》中有句臺詞:“謠言是成本最低的兇器,它只需要一個念頭和一個舌頭。”
一次誣陷,一次群嘲,對於一個無辜的人來說,不僅現實生活受到影響,而且心理上留下的創傷鋼架無法磨滅。
被種種打擊下,很多人的精神狀況,自此出現了問題。
中山大學被造謠的女生們,無法正常學習生活,陷入重度抑鬱,精神衰弱,需要住院並進行藥物治療。
因為取快遞被造謠的吳女士,被單位辭退,面試屢屢被拒,陷入抑鬱,日日以淚洗面。
……
且不論她們日後如何維權,在謠言四起的時候,她們已然社死。
《圍城》裡說:“流言這東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快,比流星蘊含的能量大;比流氓更具有惡意,比流產更能讓人心力憔悴。”
而一刀一刀凌遲受害者的造謠者,卻能全身而退,安然無事。
有些人會質疑:“為什麼造謠者找上她們?蒼蠅從來不叮無縫的蛋。”
是她們有問題嗎?
不是的。
周杰在某次採訪中說:“蒼蠅什麼地方不落,連桌子上面啥都沒有的地方,它也落;茶杯連水都沒有,蒼蠅都落。這是蒼蠅的問題,跟蛋有什麼關係?”
看到女生穿吊帶熱褲,便說她生性狂浪,私生活不檢點;
看到已婚女人稍微打扮得漂亮一點,暗地裡就說她有外遇、出軌;
……
心理陰暗的人,見不得別人好;在他們的世界觀裡,整個世界都是骯髒的代言。
好在,萬物皆有裂痕,陽光終會驅散陰霾,被造謠的人們,選擇拿起法律武器替自己討回公道,還自己清白。
中山大學造謠事件,之所以能夠公開,是受害的女生們頂著巨大的壓力,寧可撕開傷口,也要把造謠者的醜惡嘴臉撕開。
杭州女子取快遞被造謠事件,受害者吳女士勇敢站出來,一紙文書狀告造謠“二人組”。
更有千千萬萬被謠言傷害的人們,臨危不懼,絕地反擊。
他們從來不是弱者,他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更懂得“自作孽不可活”。
而那些造謠的人呢?
中山大學造謠者趙某晨在被拘留3日後,在學校和公安局的要求下向受害者道歉,爾後,學校開除了他的學籍。
今年4月,杭州吳女士一案,兩位被告人郎某、何某被判處1年有期徒刑緩期2年執行。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網路從來不是法外之地,造謠者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正義會缺席,但一定不會遲到。
套用吳女士的話說,造謠不需要成本,只需要一個惡念。
而這個惡念給他人造成的萬劫不復,以及因此面臨的懲罰,不是始作俑者可以承擔得起的。
知乎上看過一句話:“你若冷眼旁觀,不出妄語,不助惡聲,但是揚善。你若真假難辨,莫信謠言,待人以寬,且讓心安。”
言論雖自由,但絕不能讓謠言成為惡人的利器。
既然有人覺得造謠的成本很低,有恃無恐。那就讓他在正義的呼聲中,接受法律的懲罰。
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人慘遭橫禍。
生而為人,願我們擇善而行。不要讓我們的嘴,變成一把殺人的刀。
少說是非,不該說的別說;嘴下留情,為自己積下口德。
少念人過,能放過就放過;多念人恩,知恩圖報;
每個人都謹慎言行,付出一點努力,這個世界就會多一些善念,少一些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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