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8月的一個晚上,一個男子正在北平中央銀行招待所休息。
男子名叫陳融生,表面上是國民黨十一戰區外事處處長,但除了這層身份,他還有一個隱秘的身份:潛伏在國民黨陣營的我黨特工。
這個夜晚看似平靜,然而陳融生不知道的是,一場危機正在緩緩地靠近他。
陳融生熟睡之際,一個人悄悄溜進了他的房間。多年的地下工作經驗讓陳融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異常,只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來人就拿槍對準了他。黑暗中,來人低沉著聲音質問陳融生:“起來,老實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對方的質問,陳融生不由起了一身冷汗,心想:莫非自己地下黨員的身份暴露了?只是沒等陳融生多想,來人就直接拉開了電燈。陳融生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僚,國民黨十一戰區作戰處少將處長謝士炎。
這下子陳融生是真的有點慌了,因為他跟謝士炎多有往來,知道對方對國民黨一直心有不滿,就想把對方拉到我黨陣營,所以沒少給對方送紅色書籍。但現在對方卻半夜闖進自己的房間,而且還質問自己的真實身份,難道對方對國民黨依舊心存幻想,想要檢舉自己?
陳融生腦子裡各種想法紛沓而至,但多年的地下工作經驗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責問謝士炎:“謝老弟,半夜三分,你開什麼玩笑?”
然而,謝士炎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他依舊用槍口牢牢對著陳融生,沉聲道:“我要送出一份厚禮,如果你拒絕或辦不到,我們兩人就只好同歸於盡!”
這番話直說得陳融生莫名其妙,他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但從來沒見過拿槍指著人送禮的。於是他只能開口詢問:“什麼厚禮?我們是多年的好友,你為什麼要拿槍逼人,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此時的謝士炎情緒很激動,面對陳融生的質問,他沒有彎彎繞繞,果斷道:“融生兄,老實說,我看你不像個國民黨,說確切一點,你是個共產黨!現在,我要找黨,呈交一份國民黨軍隊進攻張家口的詳細計劃。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你我都要死;如果我把你看錯了,我也不活了!”
陳融生這才知道謝士炎這麼大費周章竟然是要投誠。不過在沒有弄清楚謝士炎的真實意圖之前,陳融生也不敢輕易相信他,所以只能故作為難道:“我不是共產黨,我是一個民主主義者。你這樣逼人,又讓我到哪裡去找共產黨?”
謝士炎見陳融生這時候還咬定自己不是共產黨,一時間也有點著急,難道猜錯了?但此時事態緊急,謝士炎真的等不及了,他直截了當道:“融生兄,你不用怕,只要你幫我尋找共產黨,我一定保護你!我們行動時,由我來駕駛汽車!”
為了讓陳融生相信自己是真的要找黨,謝士炎還從口袋中掏出幾張公文紙遞給陳融生,上面赫然記錄著國民黨軍進攻張家口的作戰計劃。謝士炎破釜沉舟道:“這份計劃是我替孫連仲擬定的,已經批准付諸執行,不到十天會有行動。現在,我要你將它送到葉劍英將軍手裡,你不肯幹,我們就一起去死!”
陳融生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謝士炎這是和自己交底了,現在不僅是謝士炎,自己也沒有退路了。如果再拒絕謝士炎,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變故。於是陳融生只能假裝為難地說:“唉,那就設法試試看吧。”
要知道那時候解放戰場上局勢還不明朗,鹿死誰手尚不可知,而謝士炎只有34歲,就已經是國民黨少將,妥妥的前途無量。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謝士炎卻主動選擇向我黨靠攏,這到底是陰謀還是真的棄暗投明?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就必須走進謝士炎此前的經歷。
1912年,謝士炎出生在湖南省雙峰縣荷葉鎮雙江村厚堂衝。和普通人家比起來,謝家算得上的“高門大戶”,謝士炎的父親、伯父都在軍中任職。
出生在這樣的行伍家庭,謝士炎自幼也受到了這方面的薰陶和教育。在大革命時期,北伐軍路過當地,他們高聲齊唱著《北伐軍歌》,其中有兩句“打倒列強,除軍閥”。
那時候謝士炎只有14歲,但這兩句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曾對人說:這支歌非常之好,好就好在打倒列強軍閥,我們的國家也就獨立強大了。可以說雖然謝士炎年紀尚小,但讓這個國家獨立強大的美好願望的種子已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不久之後,他中學畢業,跟著伯父來到了南京,考入了國民黨工程兵學校。那時候謝士炎沒有太多想法,他就是想為這個風雨飄搖中的國家做些什麼。所以在學校裡,謝士炎學習極為刻苦認真,不管是文化理論還是軍事實踐,他都全力以赴地學習。畢業之後,他又考入了中央陸軍大學第十四期深造。
等謝士炎完成學業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1937年,他也25歲了。當時正值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眼看日本侵略者在荼毒中華大地,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已經在軍校深造10年的謝士炎,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在戰場上一展所學,痛擊外敵。
於是一畢業謝士炎就投身到了抗日戰場,擔負起了歷史賦予他的責任。憑藉著非凡的勇氣和智慧,短短几年,他就靠在戰場上的出色表現聲名鵲起,從陸軍科長升任為團長。
1942年,日軍為摧毀浙江的前進機場群,發起浙贛會戰。當時謝士炎率領的部隊在浙江衢州,也參加了這場戰役。他們面對的日軍人數眾多,十倍於己。但謝士炎並沒有絲毫退卻,他身先士卒帶領著手下戰士和日軍展開了激戰。
奈何敵人勢大,雖然謝士炎帶著戰士拼死抵抗,但最終他們還是被敵人包圍了。在敵人猛烈進攻下,謝士炎率領的部隊被衝散,他也和主力部隊斷了聯絡,只有一位勤務兵跟在身邊。
身後的日軍緊追不捨,眼前是一條湍急的大河,想要逃脫敵人的追捕,只能選擇渡河。但河上沒有船隻,水流湍急,想要渡河談何容易?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謝士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在腰上綁了一條浴巾,讓勤務兵緊緊抓住,然後一頭扎進湍急的河水。他咬著牙,拼盡全力拖著勤務兵,往對面游去。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抵達了河對岸,逃脫了緊追不捨的日軍。
此戰過後,經統計,雖然謝士炎當時率領的兵力只有1個團,但他們卻憑藉非凡的勇氣和堅持,擊潰了日軍1個旅團,殲敵2000多人,其中還有一位日本旅團長。
謝士炎憑藉這場戰役名聲大噪。那時候很多國軍將領,在抗日戰場上作戰消極,謝士炎卻這般悍不畏死,這也讓他受到了國民黨第三戰區司令官顧祝同的賞識,讚譽其“壯年有為,能文善武”,並將他升任為了少將參謀處長。當地老百姓對他也很是敬仰,送了他一個“武狀元”的稱號。
那時候的謝士炎對於國民黨內部的腐敗雖有了解,但還抱有幻想。直到1945年,一件事情的發生,讓他對國民黨徹底寒了心。
1945年8月,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謝士炎被任命為武漢前進指揮所辦事員,受命參與芷江受降工作,負責接收日偽部隊。
謝士炎從軍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嚴於值守,清廉正直。在他看來,被日偽侵佔的財產屬於國家和人民,現在接收應該嚴格按照規定,該登記的都要登記。但當時大多數負責接收工作的國民黨官員卻不這麼想,他們在接收的過程中,只顧著中飽私囊,有些覺得拿得好處不夠多的,甚至直接搶奪普通老百姓的財物。
謝士炎見到這種情況憤怒不已,不僅嚴加抵制這種行為,而且還積極和那些大肆貪汙的官員鬥爭。然而,他的這一行為斷了很多人的財路,那些人眼看得不到好處,一時間對他憤恨不已。甚至這些人還聯合在一起開始針對謝士炎,倒打一耙說“發接收大財”是他。
原本謝士炎行得端、坐得正,對於這樣的誣告並沒有放在心上,覺得不會有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當這件事被彙報到蔣介石跟前時,蔣介石都沒有命人調查確認,就直接將他撤職查辦了,甚至還直接下令將他關進了軍事監獄。
雖然最終在同僚好友們的奔走鳴冤案下,謝士炎被關了3個月後被釋放了。但這件事卻讓他看透了國民黨反動派,這個政黨已經腐敗到骨子裡,不可救藥了。依靠國民黨,這個國家不會有出路和未來。那時候的謝士炎,既苦悶又彷徨。
出獄之後,因為和時任第十一戰區司令官孫連仲相熟,所以謝士炎在1946年年初選擇奔赴北平投奔了孫連仲,在保定綏靖公署擔任作戰處少將處長。也是在這一時期,他認識了陳融生,並和對方成為了好友。
陳融生看出了謝士炎的苦悶和彷徨,也看出了他對於國民黨的失望和寒心。所以在接觸中,陳融生經常給謝士炎送去進步書籍,像《大眾哲學》《新民主主義論》《論持久戰》等。不過每次給書的時候,陳融生都會故意說:“你是真正的三民主義信徒,陸軍大學的高材生,決不會受這些書的影響。”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陳融生其實心裡想的還是能夠將謝士炎拉倒我黨陣營當中,讓他能夠真正為國家和人民奮鬥。不過對於陳融生的旁敲側擊,謝士炎一直裝作不知道,也從不向陳融生透露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其實此時的謝士炎的內心已經向我黨開始靠攏,也想找機會和我黨取得聯絡。但他身邊都是國民黨,自己也不認識共產黨員,只能選擇伺機而動。雖然他也懷疑陳融生是中共地下黨員,但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表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只是謝士炎也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後,他不得不“冒險”和陳融生攤牌。
1946年8月,謝士炎參加了一場秘密的軍事會議,這場會議的內容是擬定國民黨軍進攻張家口的作戰計劃。
當時的張家口是我黨領導的晉察冀解放區的首府,處於華北根據地的咽喉要衝,是有著極高戰略價值的軍事要地。一旦國民黨軍突然襲擊,不僅會對我軍造成嚴重危害,也會影響到我軍的戰略大局。
謝士炎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將領,對此看得自然也很透徹。此時的他已經心向我黨,自然不希望我軍在猝不及防之下受到損害。於是他就想將這一作戰計劃趕緊傳遞給我黨,讓我軍早做準備。
但是他真的沒有這個渠道,身邊也沒有認識的我黨同志。想來想去,謝士炎想到了和自己共事已久的外事處處長陳融生,身邊只有他疑似是中共地下黨員。
最終,謝士炎決定冒險一試,成功了自己就能把重要情報送出去,失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場押上性命的“豪賭”。
所以,這才有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謝士炎這次冒險找陳融生,是真的棄暗投明,並非陰謀。
而對於陳融生來說,相信謝士炎的話同樣是一場“豪賭”。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謝士炎,一方面他接觸謝士炎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另一方面,謝士炎提供的情報太重要的,值得他去冒這個險。
就這樣,陳融生帶著謝士炎約見了北平地下黨負責人徐冰,將國民黨軍對張家口的作戰計劃交給了他,讓他一定要轉交給葉劍英。
當謝士炎彙報的國民黨軍進攻張家口的計劃送到葉劍英手中時,他也意識到了這份情報的重要性,當即便將這一情報傳回了中共中央。雖然這份情報出自一位國民黨少將之手,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針對此做出相應的應對之策總歸是沒問題的。於是最後這份情報被送到了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的手中。
不久之後的戰況也證實了這份情報的準確性。在這份情報的幫助下,我軍提前部署的防禦戰線殲滅了國民黨軍隊兩萬餘人。而謝士炎也憑藉這份情報獲得了我黨的初步認可,成為了我黨的一名秘密情報員。
謝士炎本就是國民黨軍作戰處少將處長,他的身份讓他能夠接觸到很多機密情報。在他的秘密工作下,像胡宗南部準備突襲延安、國民黨特務在解放區設立的電臺情況,以及國民黨訓練特種部隊等情報,都被源源不斷地傳送回了我黨。
經過半年多的情報工作,組織上認可了謝士炎的忠誠,開始考慮他入黨的問題。陳融生代表黨組織和他進行了一場談話,在談話中謝士炎表達了對於我黨的嚮往。不久之後,他正式向黨組織遞交了自己的入黨申請書。
1947年初的一天,陳融生找到謝士炎,將他帶到了郊外一處地方。當時謝士炎並不知道要去幹什麼,還以為是有什麼任務。當到達地方後,一輛小汽車緊隨而至,他們被邀請上車。
在車上,謝士炎和陳融生見到了一位身著黑衣,頭戴黑帽的中年人。還沒等兩人好奇對方的身份,對方就直截了當地說:“我是葉劍英,你們兩位同志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聽到對面坐的竟然是葉劍英,謝士炎和陳融生一時之間也有點詫異,不由發出驚歎。畢竟當時的北平還在國民黨統治下,特務無孔不入,葉劍英在這種情況和他們兩人見面,一方面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另一方面也表現了對他們兩人的重視。
緊接著葉劍英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要給你們強調指出的是,你們現在為之努力奮鬥的,是偉大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這個革命的直接目的是推翻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建立起人民自己的紅色政權。你們也知道,當前形勢很複雜。搞地下工作需要冷靜的頭腦和堅定的意志,還要有犧牲的精神。
謝士炎和陳融生自打投身革命開始,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聽到葉劍英言辭懇切地囑咐,兩人都表示了不怕犧牲、誓要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決心。這也讓葉劍英滿懷欣慰。
不久之後,謝士炎再次見到了葉劍英。這一次,是在謝士炎的秘密入黨儀式上,葉劍英親自到現場主持儀式並監督宣誓。對著牆上掛著的中國共產黨黨旗,謝士炎鄭重宣誓:
餘誓以至誠,擁護共產主義,在毛澤東同志領導下,加入中國共產黨,為無產階級革命,盡終生之努力。
那時候的謝士炎,雖然身處黑暗,但他看到了曙光,內心充滿了鬥志。只是誰也不曾想到,一場始料未及的變故,正在悄然襲來。
當年9月,國民黨特務在北平偵破了一處我黨的秘密電臺,同時抓捕了幾位負責電臺的地下工作人員。其中有兩位,未能抵抗住反動派的威逼利誘,無恥叛變。他們不僅供出了我黨潛伏在北平的紅色特工,而且還將華北、東北、西北等地的軍事情報系統和地下黨組織的秘密也洩露給了國民黨特務。
當特務頭子鄭介民、毛人鳳將這一情況彙報給蔣介石以後,蔣介石不由震怒,當即下令:“務必竭盡全力,徹底清查打入各軍政部門工作的地下共黨,寧可錯抓,也不能放過一個!”
最終,透過叛徒出賣的情報,國民黨特務順藤摸瓜,從北平、瀋陽、南京等地,接連逮捕了120多名我黨地下工作人員。而在北平逮捕的人當中,就有謝士炎。
對於這樣的結果,蔣介石又驚又喜。驚的是共產黨竟然打入了國軍上層,甚至主管作戰的參謀處等部門都有共產黨的人;喜的是這一次抓到這麼多地下黨。特務頭子鄭介民、毛人鳳更是得意忘形,叫囂著:“搞垮了中共情工半壁江山。”
在獄中,國民黨特務又是威逼利誘,又是嚴刑拷打,採取各種手段,想要讓謝士炎屈服,透露我黨的秘密。但謝士炎始終不為所動,甚至還大聲呵斥國民黨反動派的無恥行徑,說:“你們今天張牙舞爪,將來中國民眾會向你們清算的!”
直到此時,國民黨中還是有很多人不解謝士炎的選擇,本來是“前途無量”的國民黨少將,為什麼要替共產黨做事呢?有人還曾當面問過謝士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
黨的名稱並不重要,它們只有好壞之分。我在國民黨部隊很多年,經歷過很多階層,所以我有資格批評它沒前途。至於共產黨,我至少欣賞它的活力、熱情、組織和建設新中國的理想,因此,我選擇我欣賞的黨。而且我認為國民黨是妨害共產黨早日建設新國家的最大阻力,所以,我用國軍少將作戰處長的身份,幫助共產黨消滅國民黨!
從中其實我們不難看出謝士炎選擇我黨的原因,因為他堅信,只有共產黨才能給這個國家一個更好的未來!
就這樣,謝士炎一直被關在獄中。直到1948年11月,解放軍攻克瀋陽,東北全境解放,蔣介石惱羞成怒之餘,開始舊案重提,將怒火撒向關於獄中的謝士炎等人,親自下達了“處決令”。
11月19日,在南京城西江東門外國民黨中央軍人監獄,謝士炎等人被執行死刑。臨刑前,國民黨特務想要讓謝士炎等人下跪,但謝士炎冷笑著說:“我們從來沒有跪過,死,也要站著死!”
在謝士炎犧牲後,人們整理他的遺物,從褲子口袋中找到一張血跡斑斑的紙張,上面寫著一首詩:
人生自古誰無死,
況復男兒失意時。
多少頭顱多少血,
續成民主自由詩。
5個月之後,渡江戰役打響,我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擊潰了國民黨長江防線,一舉攻佔了國民黨政府首府南京。
當時葉劍英還不知道謝士炎犧牲,還以為他一直被國民黨關押著,所以在南京解放的第一時間,葉劍英就親自致電八兵團司令員陳士榘和政委袁仲賢,要求他們:馬上到監獄尋找我黨特工謝士炎。
只是找遍了南京的監獄,我軍始終沒有發現謝士炎的蹤跡。最後,在獄中的行刑紀錄上,謝士炎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這時候大家才知道他已經在幾個月前被敵人殺害。
當這一情況彙報給葉劍英時,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曾經那個神采飛揚,誓要和國民黨反動派鬥爭到底的愛國志士,竟然就這麼犧牲了。他痛心地說道:“謝士炎犧牲得太早了,哪怕再等個一年半載……”
謹以此文,紀念謝士炎將軍波瀾壯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