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回趟家”
“有重要的事兒?”
“沒事兒”
“那回家做什麼?”
“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想回家看看”
“哦!”
上次回家,和母親一起在門前栽了幾株花。
門前的土塊兒有些硬,鋤頭使勁掄下去,挖出來的坑淺淺的,太陽很大,剛種下的時候,花被曬得蔫頭巴腦,我們邊種邊嘟囔著,能活不?想回家看看,看看那些花草是否活著,是否開出了花。
上次回家,母親的菜園子真熱鬧。
西紅柿一串一串的,青的粉的紅的,把紅紅的摘下來,拳頭那麼大,洗淨後,放在嘴裡,咬一口,爆了汁。豆角攀爬在架子上,架子都被壓彎了,垂下的一根根,顏色是鮮嫩的翠綠。豆角開出紫色的小花,它們在頂端肆意地笑著,那彎彎眉眼的背後,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黃瓜渾身長滿了白白的小刺,恰逢雨天,它們真在喝水,一夜間就能長大好多。辣椒頂著一朵朵小花,走近聞一下,味道感覺有些辣辣的。
上次回家,石榴是青的。
門前有幾棵石榴樹,其中的一棵不高也不粗壯,但是結了好多果,開著幾朵紅豔豔的花。母親把父親吸過的菸頭收集起來,塞進一個個石榴的小喇叭嘴裡,說是可以防止生蟲,我笑了她好一陣,也笑了石榴好一陣。
上次回家,核桃還沒熟。
附近有一塊地,種了好多核桃樹,核桃樹幹灰綠,葉子碧綠,核桃藏在枝葉間,皮青青的。核桃熟的時候,不用爬高處摘,任由它風吹日曬,皮會慢慢裂開,慢慢脫落,最後只剩下光溜溜的核桃,拿木棍輕輕敲一下,它就落了地。
母親打電話來,說了好多話。
門前花開了,開了幾朵;菜園子裡,她又種了白菜蘿蔔;石榴很大很紅,嘗過了,籽很甜;田裡的倭瓜,一茬又一茬地結著,新長的,極嫩,問我想不想吃菜盒子;外婆來家小住了一段時間,教她炒肉,說學會了,問我回家時想不想吃,讓我嚐嚐新手藝。
回家看看,看家人好不好,看家裡的一切好不好,吃點自家土地上長出來的瓜果蔬菜,吃上幾頓母親做的飯菜,聊上幾回天,說上幾回笑,看他們很好,而我也很好。
回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回家本身便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