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名揚海內外。從落地舉人,到封疆大吏,從湖南書生,到封侯拜相,他的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然而,左宗棠留下的照片,卻只有三張,其中一張是合影照,兩張是單人照,拍攝於蘭州,是甘肅最早的老照片。
在兩張單人照中,其中一張算是標準照。也就是現在常用在各種證件上的那種照片。你看,左宗棠,正襟危坐,身穿夏季朝服,內有吉服,外套補褂,胸前掛著一串朝珠,頭戴涼帽,馬蹄袖下垂遮住雙手,兩眼如電,封疆大吏,赫赫聲威,淋漓盡致。
然而,人們不知道的是,左宗棠的這幅神目如電的標準照,卻是一名俄國間諜拍攝的。
這是咋回事呢?這就要從一名叫尤利安·A·索斯諾夫斯基的俄國人說起。這名俄國人是俄軍總參謀部軍官。1874年3月14日起,他帶領一支打扮成商隊的考察隊,遊歷了中國北方,同時順便考察各地的商貿、道路情形。故而,人們也把這支考察隊稱之為索斯諾夫斯基商隊。
這個考察隊一行9人,團長是尤利安·A·索斯諾夫斯基(Iulian·A·Sosnovskii),團員包括地質學家馬圖索夫斯基(Matusovskii)、科學官員帕維爾·亞科夫裡維奇·派亞塞特斯基(Pavel Iakovlevich Piasetskii)博士,還有專業攝影師阿道夫·伊拉莫維奇·鮑耶爾斯基(Adolf Erazmovich Boiarskii),另有漢語和俄語翻譯各一名,以及三名哥薩克士兵。
這個俄國考察隊的活動範圍很大,他們幾乎圍繞著亞洲東部繞了一大圈。他們從聖彼得堡出發,經烏蘭巴托,從北面進入北京,然後,考察了天津到上海的沿海地貌。到上海後,沿著長江逆流而上,於1875年4月13日抵達漢中。然後西行蘭州。回去時,他們沿著綠洲絲綢之路,過哈密、齋桑泊,最終回到俄羅斯。隨團攝影師鮑耶爾斯基一路上拍攝了大約200張照片。
在清末來甘肅的考察隊中,俄國人來的最多。從19世紀中葉後,歐洲及其他地區一些國家的“探險隊”“考察隊”相繼到中國西部和北部地區進行活動,有俄國的、英國的、德國的、法國的、瑞典的、美國的等等,其中尤以俄國“考察隊”佔的比重最大。
1875年四五月間,索斯諾夫斯基考察隊抵達蘭州,住進陝甘總督府。停留了大約二十天。隨團攝影師鮑耶爾斯基為左宗棠拍攝了同一場景兩張單人照。另一張是左宗棠的生活照。
這兩張單人照,在這組照片中分別編為11號和12號。其中,11號照片為側身讀書照(具體細節見照片)。12號照片,則是我們開頭所說的標準照。這兩張照片,拍攝於同一場景,應該是總督府中的花園之內,或者某個亭子中。
有人認為,甘肅最早的照片,就是索斯諾夫斯基考察隊拍攝的照片。由此看來,左宗棠的這兩張單人照,應該就是甘肅最早的單人照了。而索斯諾夫斯基考察隊拍攝的這組照片,就是甘肅最早的照片了。
1875年(光緒元年),左宗棠的人生達到了巔峰,清王朝下令:授左宗棠為欽差大臣,全權節制三軍,擇機出塞平叛新疆。照片中的左宗棠,目光如電,神清氣爽,顯然勝券在握。果然,在他的指揮下,次年大軍西進,緩進急戰,勢如破竹,叛軍被一舉殲滅。
這支俄國考察隊,自然也肩負一探清軍虛實的打算。結果,看到蘭州製造局生產的武器後,俄國人大為震驚。很快,就轉變了思路,和左宗棠談起生意了。
掌上蘭州·蘭州晨報記者 王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