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50年11月1日,彭老總給志願軍38軍頒了那封著名的萬歲軍電報,讓38軍一戰封神。
38軍榮光無限的同時,志願軍在戰場上的態勢也勢如破竹。
接連兩次戰役的勝利,讓志願軍兵峰直抵38線。
前線捷報頻傳,讓毛主席高興不已,隨即在12月4日13時,給前線的志願軍發了一封電報,電報中毛主席對下一步戰略做了具體指示。
(一)平壤敵似正準備撤退。
(二)請派出幾個有力偵察隊附電臺,迫近南浦、平壤、三登之線,進行威力偵察,觀察情況,並增加敵人恐慌。該敵現在一夕數驚,極為恐慌。
(三)我志願軍休息5 天后,如平壤敵未退,則準備先打平壤附近之敵,然後包圍平壤,研究攻城辦法。如平壤敵已退,則向三八線攻進。
拍完這封電報之後十多個小時,毛主席又一次傳送電報指出:
大體上可以確定平壤敵人正在撤退,其主力似已撤到平壤至三八線之間,其後衛似尚在平壤以北及東北地區。你們應於明(5 )日派1 個師或1 個師的主力向平壤前進,相機佔領平壤。
這接連兩封電報,為志願軍指明瞭進攻路線,那就是光復平壤。
一:志願軍光復平壤。
公元1950年12月6日,冒著凌冽的寒風,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一起進入平壤,收復了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
看著滿目瘡痍的平壤城,朝鮮人民軍將士們眼含熱淚,志願軍將士們也心有慼慼。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一首杜甫的《春望》完美詮釋了朝鮮人民看到人民軍和志願軍的場景。
街上出現的一群群市民們,頭頂飯盆和罐子,抬著裝滿吃喝的木桶紛紛向著志願軍湧來。
用特有的朝鮮族中國話,激動地說著各種感謝的話語。
那眼中的淚水,還有止不住地激動,跟無數的食物,詮釋了什麼叫做軍民魚水情。
眼見朝鮮人民的熱情,踐行不拿百姓一針一線的志願軍將士們一一謝絕。
跟志願軍將士們受到熱烈歡迎,相映成趣的是那隨處丟棄的美軍裝備,和狼狽撤離的美軍。公路上,到處都是美軍軍裝、皮鞋、銅盔和軍用電線,火車站中還有美軍遺棄的大量裝備和補給。
16日敵人狼狽撤退時,美軍第八集團司令哈里斯·沃克中將(死後追授上將),更是在撤退途中車禍身亡。
二:遠超預期的輝煌戰績。
在第二次戰役中,我志願軍將士在朝鮮人民軍配合下殲敵3 .6 萬(包括2.4萬美軍),順利光復平壤,一舉收復三八線以北大片區域,解放甕津、延安半島,迫使聯合國軍轉入戰略防禦,逆轉了朝鮮戰局!
志願軍出兵僅僅一個多月取得的戰果,讓遠在北京的毛主席喜出望外。
在原本的戰前設想中,志願軍能在龜城、泰川、德川、寧遠、五老裡一線構築防線,經營半年之後,伺機反擊就是最好的設想。
誰曾想志願軍一路勢如破竹,兩個月時間就打過了三八線。
欣喜的毛主席,在12月18日發給中央局和各大軍區的電報中高興地說:
在志願軍的作戰經驗中證明,我軍對於具有高度優良裝備及有制空權的美國軍隊,是完全能夠戰勝的。
可以這麼說。
第一次戰役,初步穩定了朝鮮戰局。
第二次戰役,則迫使敵軍轉入戰略防禦,從而徹底扭轉了朝鮮佔據,這對於整個抗美援朝戰爭具有深遠關鍵影響。
我志願軍在二次戰役中,千里突襲的表現,也成西方軍事教材中經典戰役,被無數次學習。
英國牛津大學戰略學家羅伯特·奧內爾博士就曾在自己撰寫的《清長之戰》中說過這樣幾段話:
中國人從他們的勝利中冒升為一個不能再被人輕視的世界大國。
中國軍隊在清川江、長津湖一帶贏得的軍威,在其後3 年一直良好地保持下來,從此後,中國的軍事威力就在世界大大小小國家的首都中產生了深遠影響。如果中國人沒有於1950年11月在清長戰場上穩執牛耳,此後的世界歷史程序就一定會很不一樣。
三:遭遇慘敗,美國媒體發難杜魯門。
1950年11月30日,第二次戰役慘敗的訊息傳到華盛頓之後,無數美國媒體在白宮舉辦的記者會上紛紛質疑杜魯門總統,並且不斷試探美國是否會用原子彈。
比如,《紐約時報》記者安東尼·萊維羅就問杜魯門:
進攻中國東北是否有賴於在聯合國的行動?
杜魯門回答:
是的,完全是這樣的。
安東尼·萊維羅接著問:
如果聯合國授權麥克阿瑟將軍向比現在更遠的地方推進的話,他會這樣做嗎?
杜魯門對於這個可能進一步擴大戰爭的問題,回答是:
我們將採取任何必要步驟,以滿足軍事形勢需要,正如我們經常做的那樣。
這個任何必要措施和步奏,引發了《紐約每日新聞》報記者傑克·多爾蒂的好奇心。
他立馬問:這是否包括使用原子彈?
杜魯門一看,模稜兩可地回答說:
這包括我們擁有的任何武器。
杜魯門模稜兩可回答,並沒讓媒體滿意,隨後《芝加哥每日新聞》報記者保羅·利奇又問。
總統先生,你說的“我們擁有的任何武器,是否意味著正在積極考慮使用原子彈。
眼見糊弄不過去,獨立們只能肯定地回答:
一直在積極考慮使用原子彈。我不希望看到這種可怕的武器,也不應將其用於和這場軍事入侵毫無關係的無辜之人身上,但使用原子彈就會發生那樣的事。
隨後杜魯門還特別強調:
聯合國軍不打算放棄在朝鮮的使命,將從3 個方面來應對新局勢,即堅持朝戰、加強歐洲防務、加強美國軍事力量。
媒體記者面對杜魯門避重就輕話語,深感不以為然。
合眾社者資深記者梅里曼·史密斯繼續追問原子彈問題:
總統先生,我想再回到剛才的原子彈問題上。你說在積極考慮使用原子彈,我們清楚地理解了你的意思了嗎?
杜魯門又一次重複了之前的回答:
我們一直在積極地考慮,這是我們的一種武器。
國際新聞社記者羅伯特·狄克遜聽完又進一步問道:
總統先生,這是不是意味著用以打擊軍事目標或民用....
杜魯門問話沒聽完就插言說:
那是軍方人員將要決定的事,我不是批准這些事情的軍方權威。
眼見杜魯門又迴避了問題,全國廣播公司記者弗蘭克·布戈爾換了個角度繼續問:
總統先生,你剛才說這有賴於聯合國的行動。這是不是意味著除非聯合國授權,否則,我們便不能使用原子彈。
這問題的意思是,如果聯合國不同意,美國是否會使用還會堅持使用原子彈。
杜魯門一聽,立馬回答道:
不,完全不是那種意思,對共產黨中國的行動有賴於聯合國的行動。戰場的軍事指揮官將改變武器的使用,正如他以前常常做的那樣。
杜魯門在面對媒體發難的時候,雖然多有顧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輕,但傳遞出來的資訊,卻讓世界輿論沸騰。
四:杜魯門威脅使用原子彈讓歐洲人膽寒。
是什麼讓杜魯門威脅使用原子彈?答案是,杜魯門需要原子彈給自己壯膽,同時試探盟友態度。
遭遇志願軍輪番重拳打擊,戰線一瀉千里後,麥克阿瑟意識到志願軍不是隻有少數部隊進入朝鮮戰場,而是主力出擊。全面撤退的美軍,還有不幸車禍身亡的第8 集團軍司令沃克中將,讓麥克阿瑟所言的聖誕季攻勢變成了全面撤退。
反而是敵人從潰退轉入了戰略進攻。
面對前線戰況的逆轉,美國媒體上諸如:
繼珍珠港事件後美國最慘重的軍事敗績。
這樣的報道層出不窮,讓杜魯門和麥克阿瑟壓力山大,如果不放點狠話出來,他們都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場媒體風暴。
可是杜魯門放出的狠話,卻讓美國的主要盟友英法兩國深感焦慮,並害怕朝鮮戰爭進一步擴大之後,失去控制,最後危急他們在遠東的利益。
除了在遠東的利益之外,英法兩國對於遠在天邊的朝鮮並不關注,反而對在家門口的蘇聯威脅更為看重,他們不希望美國在遠東投入太多力量,甚至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對英法而言,他們急切的訴求是希望杜魯門保證:朝鮮事件不至於把全世界攪進一場大戰。
剛結束的世界大戰,傷痛還沒有恢復,再來一場,老歐洲將真的被打廢掉。
面對英法兩國的質詢,杜魯門也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到挽回敗局的出路。
為此他不斷組織緊急會議,和麥克阿瑟商量對策,在多次商量後,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
朝鮮戰爭持續到現在,已經是和一個擁有強大軍事力量的,全新的強國進行的一場新的戰爭。
基於這個判斷,美國決策層還有歐美盟友內部也出現了分歧。
一派認為:歐洲至關重要,美國軍事力量不應深陷朝鮮,主張放棄朝鮮將力量集中在歐洲。
另一派認為:現在危險發生在亞洲,如果亞洲失敗,歐洲將沒有希望,因此朝鮮必須取勝。
支援亞洲制勝論的麥克阿瑟,甚至公然主張要擴大戰爭範圍,空襲中國東北的機場、封鎖中國的海岸,利用臺灣對付中國。英法兩國則主張,戰爭應該在三八線附近停下來,然後謀求政治談判結束戰爭。
在兩派意見中難以抉擇的杜魯門,最後決定維護遠東的亞洲,也不放棄歐洲。
簡言之,美國自覺實力強大,什麼都想要。
於是,敲山震虎的原子彈試探,在杜魯門在記者會上不斷放風之後,成了必然。
杜魯門的如意算盤是,威懾中國!
誰曾想英國人、法國人,和無數西方人反而更急。
英國議會內,一場最激烈的外交事務討論在焦慮中進行,近百名英國工黨議員聯名致函首相艾德禮,反對在任何情況下使用原子彈。
聯合國大廈內,西方無數國家都對美國的試探大為震驚,集體表達對美國使用原子彈的擔心,支援英國的態度。
美國的原子彈試探,嚇壞了美國的盟友,但卻沒有嚇唬到中國人。
六:輿論壓力終讓杜魯門改口,但戰爭準備不變。
輿論壓力,還有盟友的擔憂和惶恐,讓焦頭爛額的杜魯門也無奈了。
12月4日,杜魯門表示:
準備遵循談判途徑,設法終止敵對行為。
這個表態緩和了美國盟友擔憂,也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12月14日,在美國默許下,聯大通過了印度等國提出的朝鮮停戰方案。
這個方案的核心內容就是,就在三八線停戰,以便進行後續磋商。
但,這是美國真要談判停戰嗎?答案不過是美國的緩兵之計而已。
美國受迫於盟友的憂慮,不使用原子彈,但不代表他們停止了戰爭。
一場裝模作樣的談判,是為了爭取時間,給全面戰爭做準備。
果不其然,12月16日,杜魯門總統就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要求軍隊兵員從250萬人增加到350萬人,不僅如此,還要求飛機和坦克生產能力,要在一年以內提高4到5倍。
除了戰爭準備之外,美國還開始走馬換將!
12月26日,東京聯合國軍總指部,迎來了新任第8 集團軍司令:李奇微
麥克阿瑟看著眼前這個戰友,用叮囑的言語告誡他:不要小看中國人,他們是很危險的敵人,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步兵,最擅長的就是插入縱深發起進攻,慣於夜戰和運動戰。
麥克阿瑟的叮囑,讓李奇微深感責任重大!
尾聲:
12月26日下午16時,遠在朝鮮的聯合國軍迎來了新的指揮官。
這位指揮官,在凌冽的寒風中視察著自己的部隊。
眼前的這隻部隊士氣之低落,讓他深感震驚。
震驚過後,李奇微開始反思,進而得出了一個結論:
如果說我們國家進行過的戰爭有一場可以稱得上不為人所理解的戰爭,那麼朝鮮戰爭便是這樣的戰爭。
後續李奇微雖然用自己的臨敵指揮,挽回了聯合國軍的戰線,將戰爭重又拉回到對峙方向,可他對這場戰爭的理解,依舊讓人印象深刻。
這是一場不為人所理解的戰爭,因為他們遇見的是從未有見過的對手。
這個對手意志頑強,勇於犧牲,紀律嚴明,看似弱小卻不可戰勝,就連原子彈都嚇唬不了。
這個對手就是輕步兵巔峰的中國軍隊,打得讓他們懷疑人生的中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