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在天津寶坻區邳家鋪村有一位專唱京東大鼓的於七爺。他的生卒干支不詳,大約是在公元1821―1908年間,歷經了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四帝。
寶坻為九河下稍十年九澇,迫於生計,鄉民重視學一技之長,以便謀生,漁業、織土布、草帽辮、剃頭,雖這些生活中的勞動方式不驚人,卻成為寶坻人民生活支柱和市場繁榮之源。加上鄉民自古形成樂觀積極的天性,使評戲、京東大鼓的撂地演出成風。
但是,於七爺不是為了生計而學京東大鼓,他原是一個讀書人,曾中過舉人,後來考取進士時,因為,為人放蕩不拘,不修邊幅,所以在考場中被考官掛牌驅出考場。於是,於七爺憤而投入曲藝界拜“青門”學藝。
行有行規,家有家法。曲藝界行規也很嚴格,他學藝時有四大門戶。說起四大門戶的由來始於何年已無從考證。相傳,東周時期的周莊王姬佗為了教化臣民,遂令手下四相即梅子青、青雲峰、趙恆利、胡鵬飛領鼓出朝,借講故事的形成勸化臣民百姓人人學善。三年間,收下三千六百勸善士,從此四相始分四門“梅、青、胡、趙”。
寶坻的京東大鼓是由梅青兩大門相傳。各門譜序輩份分明。梅門譜序是:繼、承、龍、元、玉、棠、文、書、華、其、永、寶、京、旺、勝、厚、仁、萬、向、知;青門譜序是:青、文、奎、連、永、寶、景、懷、玉、成。梅青兩門自然分為兩道蔓,但是,梅青兩門弟子們來往密切,並有梅青不分的說法。梅青兩門藝人經常互相切磋,對兩道蔓的京東大鼓藝術奠定基礎與發展,起到了一個推動作用。
青門的鄧殿奎首傳得意門徒陳連登,陳又傳鄒永山(現寶坻區朱家鋪村人),鄒永山親傳邳家鋪村的於氏兄弟。於氏兄弟於七、於九。於九藝名於寶慶。於七被人尊稱於七爺。由於日久天長,於七爺的名諱已無證可考。
於七爺讀書時節就喜歡唱戲、唱皮影。在讀書之餘,經常粉墨登場。他棄功名入青門學藝,對京東大鼓的發展,無疑地起到承前啟後的作用。他有文化、文筆好,當時京東大鼓的書目大都經過他的整理和加工。同時他又把不少的歷史小說改編成說唱唱本,如:《劉公案》、《少西唐》、《楊家將》、《大八義》、《小八義》等。他還將演唱京東大鼓時使用的木板改為鐵板,他的嗓音好,描情物狀,人物刻畫,使人聞其聲,如見其景。他具皮影、戲劇、鼓藝於一身,演唱的語言幽默,詼諧而風趣,一舉成為曲壇泰斗。形成一時聽書聽於七,學藝學於七的局面。
於七爺在行藝期間,還有一個小岔曲。由於於七爺在京東大鼓藝術上造詣匪淺,越唱越紅,他在北京專走大宅門演唱,傳說他在北京銀子掙海了,家裡的大躺櫃都裝滿了白花花的銀子。因為於七爺在曲壇上名聲大振,名聲傳到了恭王府,恭親王點名要聽於七爺的書。於七爺聽傳後,心想又是一樁大買賣。於七爺一時高興,裝成盲人拄著馬杆子進了恭王府。恭親王見於七爺是個盲人,便將後宅女眷都叫來聽書。女眷們來到一起,家長裡短,陳穀子爛芝麻說起來沒完。女眷們聚到一起說得正起勁兒時,一旁侯著說書的於七爺在這喧鬧的對話中,耳聞其中一個女眷的語音耳熟,於七爺一時心動,他把兩眼的瞳仁轉了過來(這是“青白眼”功,為戲劇中裝瞎子的一種技巧),想看一看到底認不認識這位女眷,他乜了兩眼,結果露了白,引起了恭親王的懷疑。恭親王並未動聲色,他讓女眷們點唱段。女眷們都想聽《瞎子逛燈》,《瞎子逛燈》這個小段為傳統的幽默、風趣唱段。於七爺唱功好,嗓音美,唱得俏,博得滿堂彩。恭親王也非常滿意,重賞了於七爺。散場時,恭親王為了驗證他是否是盲人,命令手下將一個大澡盆放在門口,當於七爺走到門口時,用馬杆子拄到了澡盆,於七爺心裡想這準是恭親王試探我是不是真瞎。他不顧一切一個筋頭摔進澡盆,這一場景使大夥鬨堂大笑,就這樣,於七爺免去了受皮肉之苦的這場大難。
於七爺,是拓寬書路、豐富完善京東大鼓的曲藝人,是京東大鼓藝術的繼承人。當時曲壇上,傳頌著“北有,南有於七”、“聽書聽於七,學藝學於七”。他的師兄弟現已知的有:於寶慶、郭寶增、張寶和、張寶善等。於七爺的傳人於景元亦是一位京東大鼓藝術屆的佼佼者,他從藝多年,授徒甚多,他的親傳弟子有陳懷旺、張懷林、王懷武、孫懷寬、許懷青、趙懷堂、劉懷山、馬懷松、馬懷寶、趙懷榮等。據說,這些弟子大多是寶坻人。寶坻的京東大鼓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