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原創,用不一樣的視角解讀經典!《帛書老子校注》《道德經》第十九章
【原文】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言也,以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而寡慾。絕學無憂。
【見解】這一章是針對上一章所示社會弊病的一劑良藥。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缺發現問題的人,真正缺少的是能發現問題、還能解決問題的人。
這一章從字面特別容易理解,也是老子被一些人詬病的“證據”;如同孔子作《春秋》,孔子自己說的:“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老子在《道德經》第一章第一句就是:“道,可道也,非恆道也。”由此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如果我們站在後世、不瞭解當時的情況下一味指摘先賢,錯在自己。我們不妨複習一下春秋時期的概況(講解第三章時已引用):
“春秋中後期,華夏大地的政治局勢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隨著周王室的進一步衰落及諸侯的崛起,權力重心進一步下移。周王室其實失去了政治的話語權,也就漸漸失去了財政來源,王室入不敷出,不得不向諸侯們乞討,連基本的尊嚴都沒有了。在各諸侯國內部,卿大夫勢力也日益膨脹,這些卿大夫除了掌握政治權力之外,還可以像國君主那樣分封家臣,形成另一個勢力圈。如此層層分封,最終天子、諸侯、卿大夫手中已經無地可分。到東周時期,大大小小的諸侯國有一百二十多個,可能更多吧,總之,此時小的諸侯國只有依附於大的諸侯國才能生存,大的諸侯國也需要小的諸侯國以壯聲威,這才有瞭如第六十一章所說的“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於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附屬國的爭奪、兼併,戰爭不斷;弒君篡位層出不窮。各諸侯國為了有立錐之地或者以圖稱王稱霸,可謂求賢若渴,這些賢士的加入更助推了動盪的加劇。此後,便是盟主爭奪。春秋300多年裡,大大小小的戰爭將近400次,可謂民不聊生。“
對這一時期的聖智莊子用寓言的方式說得非常明白了。《莊子·胠篋》說:世俗之人,智謀淺近,顯跡之聖,於理未深。既而意在防閒,更是為盜賊積聚;雖然希望管理好邦家,可惜最終成為盜賊的守備。齊,為太公之後,封於營丘,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百姓富足。魯哀公十四年,陳恆弒簡公,割安平至於郎邪,自為封邑。經十二世而自立為齊候。田恆篡竊齊國,其所盜豈獨只是齊國?他是先盜聖智,才得到諸侯;所以說“仁義”陳跡是盜竊的根本。田恆雖有巨盜之實,而位添諸侯,身處唐虞之安樂。
弓箭鳥網機關多智巧,天空的鳥兒因此被攪擾;釣餌漁網竹簍多智巧,水裡的魚兒因此被攪擾;木柵獸檻兔網多智巧,草澤的野獸因此被攪擾。所以《莊子·胠篋》說:“上誠好智而無道則天下大亂矣。” 《莊子·天地》借子貢與灌園者的對話進一步指出:因為人心存“機心”,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什麼人都能算計,什麼盜賊都會產生,人存“機心”,即使用“仁義”治理天下,這“仁”也會用歪,“義”也會用邪。於是為了“機心”不存於胸。灌園者寧願不用這些用力少而功效大的“槔”,而抱甕灌園、純白於胸。莊子更是驚世駭俗的提出:“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鑑於當時群雄竟起、天下紛亂的情況,老子希望所有人迴歸質樸,國家則像三皇五帝治下平安祥和。
對於老子這一章的政治思想,對當時的社會弊病無疑是一劑良藥。我們常說沒有照著教科書得病的,所以,後世也不會遇到能照搬使用的可能。但老子這種分析問題、找到問題的根源、對症下藥解決問題的方式,值得我們認真學習、領會並善加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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