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人類最開始馴養的動物之一,可以追溯到一萬年前。起初它只是狩獵工具,隨著時代的發展,逐漸被人們應用於軍事作業、救援、導盲、看家、陪伴等多方面。現在很多家庭喜歡養狗,2020年市面上統計得到的寵物狗有5222萬隻。如今寵物狗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很少有人知道,它們曾經像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上世紀80年代,全國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打狗運動,大街上的流浪狗,農村裡看家護院的大狗都是被打物件。當時有很人不理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狗,是狗做了不可原諒的事嗎?
一、為什麼80年代要打狗
新中國成立前期,我國主要施行政社合一的經濟體系,大家一起工作,一起分糧,組織性強,很少有人動歪腦筋。那時候的社會風氣很正,甚至的些地區真的“夜不閉戶”,根本不用擔心家裡丟東西。
隨著時代發展,世界經濟格局也在發生變化。為了緊跟國際發展的步伐,我國開始進入歷史轉折點,改革開放來了。
改革開放推動了市場發展,很多人離開家鄉,到外地工作,城市裡人員流動越來越頻繁,村子裡也陸續出現陌生面孔。人員流動並不是壞事,但是有一部分外出工作的人因為種種原因,選擇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很快小偷遍佈全國,有的人家裡丟了東西,急得團團轉卻沒有任何辦法。養狗,成了人們一致的選擇。
狗的看家護院能力很強,只要在一定範圍內聽到腳步聲,必然會大聲吠叫。主人家聽到聲音,自然心生警覺,而小偷聽到狗叫,也會識時務地離開。
除此之外,很多人家養狗不單單用以看家,有的人還把它當捕獵工具培養。每當閒暇時,這些人便帶著狗上山打獵,運氣好的,還能逮只野兔回家。
從表面上看,狗有諸多好處,應該好好善待。但是凡是有利就有弊,養的不規範就成了“患”。
有關機構統計,1980年死於狂犬病的有7000人,數量之大,快趕上一個師的配備了。狂犬病一直是世界性難題,只能預防,不能治癒。當時我國經濟並不發達,人們一門心思解決溫飽問題,哪有人願意花錢打狂犬疫苗。
狗每年都會繁殖,有些家庭只想養一條狗,就把剛出生的狗送出去。時間長了,大狗生小狗,小狗長大了再生狗,如此迴圈下來,就出現了很多流浪狗。
跟家養狗相比,流浪狗更具攻擊性,一旦咬了人,受害者患有狂犬病的機率很大。按照以往的記錄來看,這些流浪狗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患有狂犬病而死。狂犬病會讓狗性情大變,甚至到處咬人或牲畜,所以社會危害性極大。
為了保障社會安定,全國掀起了一股“打狗運動”。上面發下檔案,生產隊長就通知社員處理掉家裡的狗。而一些流浪狗,則由專人負責處理。
那段時間絕對是狗的至暗時刻,但是如果不處理它們,人的生命安全就會受到威脅。人命和狗命,必須選更重要的。
很多人不理解上面的安排,偷偷把狗藏在地窖,有的人直接明目張膽阻攔。大家說狗是人類的朋友,這句話完全沒有問題。但狗其實只是主人的朋友。對外人一點都不客氣。那時候村子裡養的狗完全沒法跟如今寵物狗相比,不但體態壯碩,而且性情暴躁,有很強的攻擊性。
雖然打狗運動受到一些阻礙,慎重權衡一下,這項運動是沒法停止的。當時狂犬疫苗的價格很貴,我國沒有能力免費給所有人接種,只能從根源上去除,這是那個時代的無奈。
現在一些老人還記得當年的情形,但已經釋懷了,每個時代都有他的特殊性,特殊時刻做特殊事情,其實也無關乎於情感,只要是走在正確道路上,該打狗時堅決不能手軟。
二、打狗運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打狗運動不是80年代獨有的事件,早在抗日戰爭時期,就有過一次更為複雜的打狗運動。當時抗日武裝力量既要依靠狗監視周圍的風吹草動,又不得不透過打狗的方式阻斷敵人的追擊。
1938年10月以來,日軍對冀中區革命武裝力量進行掃蕩。當時在經歷過臺兒莊戰役和徐州會戰後,日本人的氣勢受挫,軍隊遭到打擊,亟需一段時間補充兵員。於是放緩南下速度,分派人手,搜捕後方的抗日力量。
當時日本製定了五次圍攻,六次掃蕩的計劃,一步步將冀中區革命隊伍的活動範圍壓縮。在敵人步步緊逼下,中共不得不想盡各種辦法做好隱蔽措施,避開敵人密集地搜查。
英國記者見證了那段艱難的時光,他曾表示:與東南亞共產黨的革命相比,中共在華北所處的地理和氣候條件都不利於游擊戰爭。
冀中區雖然多山,但是土地貧瘠,樹木稀疏,不利於隱蔽。而且此地所見之處皆為荒土,沒有現成的道路,就只能靠自己走出一條路。想在此處躲避日軍搜捕,確實很苦難。
為了儘可能避開敵人,中共決定白天躲在村子裡,晚上活動。
原本這項方案是可以躲開日本人搜捕的,但是到了夜間,只要中共外出活動,村裡的人就知道外面有人,不停地吠叫。只要有一條狗大聲吠叫,村裡其他狗也跟著起鬨,很快全村的狗的眼睛瞪著跟銅鈴似的,扯著嗓子叫個不停。
這可把紅軍愁壞了,白天日本人到處搜捕也就罷了,他們是敵人,跟中國人的關係本就是你死我活。但是到了晚上,這些狗一通亂叫,豈不是要把敵人引來,相當於做了日本人的幫手。
大家把鞋上裹了布,走路時儘量不發出聲音。效果沒有預想中的好,狗該叫時還是叫。它們對聲音和氣味很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它們。
紅軍萬萬沒有想到,它們白天靠狗的機警特性躲避日本人,晚上卻被相同的特性暴露了行蹤,不免心中鬱悶。
冀中區東嶽村的同志說:
“冀中很多人家都有狗,如果是地主或者富農,還成群地養。我和田富瑞同志在挖地洞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翼翼,一旦發出聲響被狗聽見,它們就狂吠不停。戰士小聲訓斥不管用,打又打不得,讓我們十分生氣卻又沒有辦法。”
冀中區的現象不是個例,山東的革命力量也經常為狗亂叫的事情發愁。羅榮桓曾對身邊的同志抱怨:
“最近狗叫壞事的事屢屢發生,我們還犧牲了多名士兵,這是一件很痛心的事。當前,我們正處在最困難的時期,凡事要小心謹慎。現在狗幫我們的倒忙,成了敵人的哨兵,當了日本人的幫兇。”
1939年,中共冀中區黨委發起“打狗運動”,要求:全民動員,統一行動,在全區滅狗。
當時國家還沒統一,敵佔區並不安全,不管中共還是國民黨,都是到了一個地方就發展勢力,然後去新的地方消滅日軍,繼續發展勢力。所以很多地方的日軍消滅了,但小偷小盜還在,甚至部分地區還有佔山為王的大匪。
村民養狗其實也不指望它能防日本人,但是如果家裡進賊了,狗是最先知道的。它一叫,主人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如今讓他們打狗,很多人心裡一萬個不樂意。
如果不是特殊時期,中共領導人也不想打狗。但是日本人總順著狗吠聲摸過來,很多同志來不及準備就被發現了,這可是影響抗日的事情,不能因為不想就不做了。
中共下命令沒多久,問題就來了。村民們養狗時間都很長,慢慢和狗產生感情了。尤其是一些孩子不在身邊的老人,到了晚上沒人陪伴,只有和狗說話。對於他們來說,狗相當於半個家人。要他們放棄家人,那肯定是不行的。
紅軍只能勸說村民,在國家大義面前,大家都很通情達理,但回到打狗這件事上,就又說不通了甚至還有人直接把狗藏起來,等打狗運動結束再放出去。
為此,《大眾日報》專門刊登文章,列舉了村民藏狗的方式:
有的藏在山溝裡,有的藏在地洞裡,有的藏在親戚家,一時似乎是銷聲匿跡,但待情況稍緩依然是叫聲不絕於耳。甚至有的就與婦人糾纏,拼命不讓打。
村民不讓打狗,就只能不斷做工作,慢慢化解對方的牴觸情緒。很多中共黨員都是從村裡走出來的,明白村民的想法,也知道大家真正想要的還是把日本人趕出去,繼續拿狗跟日本人做比較。雖然明面上都是“狗”,當時用家裡的狗換侵略國家的狗,其實是賺的。
太行抗日根據地遼縣的《抗戰報》還發表過一篇關於打狗的文章,叫《人命與狗命誰值錢》,列舉了多起因狗吠導致革命同胞犧牲的事件,並呼籲大家以國家利益為重。
後來很多人淌著眼淚交出家裡的狗,自己捨不得下手,就送出來讓別人打。可想而知,村民對狗的感情很深,打狗運動真的揹負了很大壓力。
三、現在該如何養狗
對比兩次打狗運動可以看出,不到萬不得已時期,中央是不會作出這種決斷。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哪個人不養狗,也會有養狗的親人或朋友。真到狠心打狗的時候,那必然是到了不能不打的地步。
現在我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村子裡也不限制養狗了,但有相當一部分家庭沒有重新養狗,這是為什麼呢?
隨著時代發展,農村對養狗的觀念也發生了改變。以前養狗的一個原因是防盜。而現在,整個院子都可以找起來,連蒼蠅都飛不進來,小偷根本沒法爬牆進來。而現在的大門可以加裝好幾把鎖,鎖芯也越來越複雜,撬鎖的時間變長,小偷們也不太願意做這種太浪費時間的事,畢竟在人群密集的城市裡轉一圈,可能會弄到點錢,何必大老遠去村裡撬鎖。
另一個原因要追溯到80年代的“打狗運動”。雖然有很多人不能真正感受到打狗的緊迫性,但是很多人慢慢意識到了狂犬病的可怕性。
一旦狗患上狂犬病,眼睛會發紅,嘴裡流口水,目光呆滯,走路搖搖晃晃,看見會動的物體就瘋狂撲上去撕咬。而且發病階段,還可能滿地打滾,在痛苦中死去。
而身患狂犬病的人,也會遭受巨大痛苦,不僅頭疼、發熱、四肢無力,而且還精神亢奮,到了嚴重階段,會四肢癱瘓,面部麻木,在折磨中離開。
從這兩方面考慮,很多農村家庭選擇暫時不養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與此同時,城市中的寵物狗數量卻不斷增長,很快成了國內飼養數量最多的寵物。
城市中的寵物狗與村中看門狗不同,它們大多經過篩選,選擇性格溫順,是體型不大的品種。後期經過不斷改良,去除性格暴戾的個體,經過多代繁育,最終形成陪伴型的狗。
雖然寵物狗深受大家喜愛,但是也陸續出現了一些狀況。這其中既牽扯到養狗規範,又涉及流浪狗問題。
狗有吠叫的習慣,他們透過叫聲表達情緒,釋放訊號。以前農村養狗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它一發現不對勁就叫。但在城市中,不需要狗釋放看家本領,自然也不想聽到無休止叫聲。尤其對於住樓的居民來說,狗一叫,附近的住戶都能聽見。有些居民家的孩子晚上寫作業,聽到狗叫聲無法集中精神,有的在備考中考、高考、公務員、研究生耐不住一聲聲忽然冒出來的狗叫。針對這個問題,青島市在2016年制定了《青島市養犬管理條例》,其中明確寫道:犬吠影響他人正常生活、放任犬隻恐嚇他人或者驅使犬隻傷害他人的,由公安機關依照治安管理處罰的有關規定予以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讓狗乖乖閉上嘴是不現實的,但是進行相關培訓或者帶上狗狗口罩,可以有限減少狗狗吠叫的頻率。
狗狗口罩是多大狗需要使用的工具。它既能減少狗吠叫頻率,平時遛狗時,也可以避免傷害其他人。
2016年,簡女士外出買菜時,遇到鄒女士在小區中遛狗。狗忽然跑到簡女士身邊打轉,導致後者受驚摔倒,左橈骨骨折。
2018年8月,東莞市一小區發生藏獒傷人事件,4名市民和一名警察受傷,最終藏獒被擊斃。
廣東制定相關養犬條例:條例中規定的危險犬和禁養犬,一經發現一律沒收,在嚴格管理區飼養、銷售、繁殖危險犬,或者在一般管理區內未對危險犬實行圈養的,除沒收犬隻外,對單位並處每隻犬5000元罰款,對個人並處每隻犬2000元罰款。
從往年的報道看,寵物狗傷人事件屢見不鮮,直接導致了不養狗人士對狗的反感。在面對體型稍大的寵物狗時,人們會心生警惕,有的人直接繞道走。大家如此怕寵物狗,根本原因並不是狗本身,而是狗主人的縱容與不文明養狗。
在這種大環境下,成都明文規定禁養22種大型烈犬,其中就有上文提到的藏獒。現在回過頭來看,如果不是各方及時完善養狗規範,可能下一次打狗運動也為時不遠了。
大家在寵物狗身上流露出的愛心,並沒有施捨給流浪狗,其實相對於寵物狗,這些沒有主人,風餐露宿的狗才是攜帶狂犬病的主要群體。
城市中的大部分流浪狗也曾是備受寵愛的寵物狗,後來由於種種原因被主人遺棄,最終流落街頭無處依傍。狗是群體性較強的動物,一隻居無定所的流浪狗會在某個區域徘徊,躲在人們不容易發現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對人的認知會改變,一旦達到某個臨界點,流浪狗就開始傷人了。
今年4月,武漢的王女士帶家中寵物狗外出,忽然遇到一條黃色大狗和兩條小狗。王女士被三條狗攻擊,兩條小腿被狗咬傷。王女士是愛狗人士,並沒有追究這件事,而是去醫院打了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
王女士以為這只是一次意外事件,但是在過去的三個月時間裡,這些流浪狗共襲擊了4個人,小區物業接連收到投訴,始終沒有抓住行兇的狗。
與王女士同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由於流浪狗數量增多,存在的社會隱患也越來越明顯。2019年,官方統計稱,我國大概有4000多萬流浪狗。形成如此龐大數量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寵物狗被遺棄或犬舍丟棄不良品種所致。
想要從根本上解決流浪狗問題,需要所有養狗人士共同努力,一旦領養,不要輕易放棄。即使因為種種原因無法繼續飼養,請轉給愛狗人士。只有大家都遵守養狗規範,它才能被這個社會接納,真正成為人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