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獨齋古瓷
2.8億元的雞缸杯、1.14億元的南宋官窯八方瓶、2.3億元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罐,這些過億的藝術品後面都閃現著一個相同的猶太裔古董大鱷的影子——他就是朱塞佩·埃斯卡納齊(Giuseppe Eskenazi)。
除此外還有:
2008年,倫敦蘇富比,朱塞佩·埃斯卡納齊以158萬英鎊拍得唐鎏金銀蓋碗,創下唐代銀器的世界紀錄;
2009年,英國伍利沃利斯拍賣行,朱塞佩·埃斯卡納齊以340萬英鎊拍得清乾隆鎏金銅座碧玉水牛,創下中國玉器世界紀錄;
2015年,倫敦蘇富比,朱塞佩·埃斯卡納齊以272.5萬英鎊(約合人民幣2670萬元)拍得唐三彩鳳首執壺,創下中國唐代陶瓷世界紀錄……
中國古代藝術品價格增長最早出現在六七十年代的西方,之後在香港、內地猛增突起。半個世紀以來,埃斯卡納齊作為超級古董商成為其中的見證者和經歷者,經手的中國古代藝術品多達5000餘件,其中不少頂級珍品創下當時的價格紀錄。
埃斯卡納齊進入大陸收藏家的視線源於2005年,他以2.3億人民幣天價拿下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大罐,讓大陸的藏家們有了一個驚豔的認知。
埃斯卡納齊於2015年以1.1388億港元拿下南宋官窯八方瓶使國人對他的認知進一步得到了強化。
年近80歲的他,依然活躍在全球各大拍場,2016年香港蘇富比秋拍的坂本五郎專場,有人“偷拍”了他手上的圖錄,上面滿滿的都是他寫的文字,可見他功課做得如此之細。
北魏皇興四年 鎏金銅蓮花手菩薩立像
銘文:皇興四年七月九,王鍾天妻為上父母造觀世音像一軀,願今上父母常與觀世音菩薩共生一處。
此次他以1148萬港元得到了北魏鎏金銅蓮花手菩薩立像;
2017年香港蘇富比春拍,唐夾紵乾漆觀世音菩薩頭像,被埃斯卡納齊以2170萬港元競得。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作為中國古代藝術品的國際權威收藏大家,他的成功之路不只是幾件天價拍品鑄就的。瞭解了他的從業經歷,熟悉了他的頂級藏家朋友,知道了哪些博物館找他購藏極品古董,就可明白他的成功秘訣所在。
埃斯卡納齊家族作為一個土耳其猶太裔家族,家族成員幾乎都是精通英語和德語的親英派,很早就經營古董生意,1923年成立了古董店,起初涉及中國、日本、伊斯蘭和印度藝術。1928年,公司由22歲的維多里歐·埃斯卡納齊(朱塞佩·埃斯卡納齊的堂伯)經營,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維多里歐被髮展成為英國間諜投入戰爭,這一年的7月8日朱塞佩·埃斯卡納齊在土耳其伊斯坦布林出生。
1943年,由於土耳其實行“資本稅”,大量“資本家”的土地和財產被沒收,這個猶太家庭被迫舉家搬往義大利米蘭。1945年,戰爭結束歸來維多里歐·埃斯卡納齊見到了搬往義大利米蘭的堂弟艾薩克·埃斯卡納齊(朱塞佩·埃斯卡納齊的父親)一家人,同時也知道了早先經營的古董店毀於動亂的訊息。維多里歐與堂弟艾薩克重操舊業,開始在義大利米蘭經營當時銷量最好的東方藝術品。
1952年,艾薩克的兒子朱塞佩·埃斯卡納齊前往倫敦接受更好的教育。他被託付給了堂伯最好的摯友,1925年在倫敦經營中國藝術品的希尼·馬暢。1958年,埃斯卡納齊進入倫敦大學,專修生理學和化學專業,暑期時他回到堂伯在義大利米蘭的古董店工作,從那時起他開始對中國和日本的藝術著迷。
大英博物館中國館館藏的瓷器展
伯父維多里歐和父親艾薩克經常前往倫敦的交易市場購買藝術品,朱塞佩成為他們的小跟班,拜訪倫敦各大拍賣行和古董經銷商。儘管朱塞佩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藝術品鑑賞訓練,但在此期間他上手了大量的古董實物,同時為了進一步快速提高自己的鑑賞能力,朱塞佩還閱讀了大量相關的參考書籍,積累了豐富的古董鑑賞的理論和實戰經驗。
英國倫敦維多利亞博物館中國館館藏中國瓷器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大學時所在的倫敦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藝術品,維多利亞、阿爾伯特博物館、大英博物館和大維德基金會收藏了大量東方藝術珍品,每個週末,他都會泡在這些博物館中,他成長的很快,幾年後,他可以幫助堂伯尋找中國和日本古董了。
1960年,他的堂伯維多里歐打算在倫敦成立辦事處,經過埃斯卡納齊這兩年的表現,堂伯決定把辦事處交給他和他的父親艾薩克共同打理。這個決定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也成就了古董大亨的人生傳奇。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日本客戶的交集:
倫敦辦事處運營初期,埃斯卡納齊與伯父的經營方式不同,他的目標定位在高質量的藝術品和高階收藏人群。剛開始事業的年輕小夥子有大量的精力,他開始到處旅行,梳理各個國家的拍賣歷史和資源。啟動事業的第一筆資金,是從蘇富比獲得的30天信貸。
於是他開始出入各大拍行,起初他只能坐在拍賣會的最後一排。有時會有人自動找他,希望能買下他低價拍下的東西,而埃斯卡納齊會以較低的價格讓利給這些人,這種方式讓他贏得了一批客戶。
月岡芳年作品
1965年,他接手了一批日本版畫,裡面有著名畫家月岡芳年、葛飾北齋畫作,這些作品第一次與世人見面非常珍貴,在頂級日本版畫鑑賞專家傑克·希利爾幫助下,埃斯卡納齊將這批藏品分三次拍賣,為此他獲得了豐厚的佣金。1967年,父親艾薩克意外去世,辦事處的業務全部壓在28歲的埃斯卡納齊肩上。
北宋汝窯水仙盆 大阪東洋陶瓷美術館藏
埃斯卡納齊也吃過不少後悔藥,讓他此生最後悔的是錯過了一件極其稀罕的北宋汝窯水仙盆。這件水仙盆在1959年拍出2200英鎊的當時絕對高價,而到了1970年,它再次出現在倫敦蘇富比,拍賣成交價變成了46000英鎊,由於當時眼裡和實力原因,買下它的不是埃斯卡納齊,買下它的是日本著名收藏家安宅英一,如今,這隻著名的汝窯水仙盆存放在大阪東洋陶瓷美術館。
1972年,埃斯卡納齊在倫敦市中心的福克斯拉夫大廈二樓開設了畫廊,收藏界以極大的熱情迎接,開幕前夕,許多買家夜以繼日排隊。一群日本古董商人前一晚就排在門口,第二天第一個衝進畫廊的人奔向了唐三彩鳳首執壺,這件三彩埃斯卡納齊也很喜歡,抱者開高價嚇走人的心態,開出了45000英鎊的高價,沒想到這位日本客人竟毫不猶豫地買下了它。
唐三彩彩釉貼花鳳首執壺,埃斯卡納齊於2015年在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上,以2700萬元回購。整個七十年代,世界各大頂級藏家和博物館都選擇與埃斯卡納齊密切合作,他以超出常人的眼光在世界各地尋覓心儀的中國藝術品。
透過這次日本客人不還價購買唐三彩貼花鳳首執壺的經歷,埃斯卡納齊研究發現,日本人對中國古代藝術品有種莫名的膜拜心態,而這個時期的日本人相當有錢,在歐美各國“買買買”。七十年代,日本是中國古董的重要買家,埃斯卡納齊專門針對日本人,量身打造了中國古董銷售策略,為此獲益匪淺。如今日本很多重要私人美術館的收藏體系,仍然在七八十年代不斷的完善,其中相當一部分便購自於埃斯卡納齊。如:
東京的出光美術館由出光佐三(1885-1981)創立,擁有15000件藏品,其中2件被定為日本“國寶”,另有51件“重要文化財”。
明洪武 釉裡紅菊花紋菱口盤 D:46.5cm 東京出光美術館藏
明宣德 青花燭臺 H:28.9cm 東京出光美術館藏
七八十年代前後,埃斯卡納齊所入手的五十多件重要中國古美術品都為出光美術館藏購,其中便包括了1989年他在巴黎買的一件洪武釉裡紅菱口盤和宣德青花燭臺。
松岡清次郎1917年成立松岡商店,隨著在經營不動產、冷凍倉庫以及旅館業等實業方面不斷取得成功,松岡清次郎一躍成為日本近代傑出的企業家之一。1975年11月,在東京港區新橋的公司大樓內建立了“松岡美術館”。
明洪武 釉裡紅執壺 H:32.5cm 東京松岡美術館藏
青花纏枝牡丹紋執壺 明永樂 東京松岡美術館藏
1975年11月,松岡清次郎在滿80歲時,成立了東京松岡美術館。多年來,他從埃斯卡納齊手中購藏了不少超級重器,其中有1973年6月展覽封面上的明洪武釉裡紅執壺、一件精美罕見的明代永樂青花纏枝牡丹紋執壺和1974年展出的一件大型唐三彩馬。
進入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埃斯卡納齊的客戶仍然是全世界範圍內最頂級的中國藝術品買家。這一時期,一家新成立的“最美”日本博物館成為了埃斯卡納齊公司的重要客戶——這便是美秀博物館。
美秀美術館 (Miho Museum) 是位於日本滋賀縣甲賀市的私立美術館,創辦人為小山美秀子(1910-2003)。坐落於古都京都以北20公里風光旖旎的信樂山,於1997年11月向公眾開放,現館藏藝術品2000多件。
東周錯金銀嵌松綠石帶鉤 L:15.3cm 信樂美秀博物館藏
西漢錯金銀馬車器 H:26.5cm 信樂美秀博物館藏
東周-西漢 鍍金青銅與玉璜組合飾件 H:16.2cm 信樂美秀博物館藏
小山夫人從上世紀四十年代起就開始收藏日本本土藝術品,但後來埃斯卡納齊為小山夫人選購藏品的不少有趣細節極大的拓展了她收藏的視野,而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埃斯卡納齊向小山夫人推薦了著名建築師貝聿銘為其設計,這才有瞭如今我們所見到的美輪美奐的美秀博物館。
東周青銅錯銀臥牛 信樂美秀博物館藏
1993年6月,埃斯卡納齊慶祝喬遷之喜的特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48件藏品就已經賣出了32件,其中的這件東周錯銀臥牛也被美秀博物館收藏。夫人勞拉.埃斯卡納齊還特別為了這件臥牛撰寫了一篇很長的論文,以論證這件小而精的傑作與1956年安徽壽春楚都遺址出土的另一件青銅錯銀臥牛之間的聯絡,兩件臥牛的四字銘文都包含“大府”兩字,“大府”很有可能指代楚王寶庫,表明它們都可能曾經是當年楚國王宮的寶物。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瑞典國王阿道夫·古斯塔夫六世的交集:
瑞典國王阿道夫·古斯塔夫六世與埃斯卡納齊
1972年10月18日,經斯德哥爾摩東亞博物館的館長伯·吉倫斯瓦德博士介紹,瑞典國王阿道夫·古斯塔夫六世來到畫廊。
青花雲龍紋碗 明宣德 斯德哥爾摩東亞博物館藏
國王年輕時去過中國,對瑞典工程師在中國鐵路建設中發掘的漢唐陶瓷十分著迷。
青花雲龍紋碗(區域性) 明宣德 斯德哥爾摩東亞博物館藏
瑞典國王最終成為了中國藝術品的鑑賞家,將一流的藏品捐給了東亞博物館。該博物館也是埃斯卡納齊的客戶,從他手中買過一件罕見的宣德青花雲龍紋碗。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英國鐵路養老基金的交集:
東周 青銅鴞
在七十年代時,埃斯卡納齊除了幫助私人藏家購藏外,還參與了英國鐵路養老基金藝術品投資計劃。當時,受到國際石油危機的影響,英國經濟產生了嚴重的衰退,負責保管英國鐵路局員工退休金的統計學家,成立了專門的管理部分,開始進行藝術品投資,每年會支配500萬英鎊購買藝術品。
們以長遠的眼光看到了藝術品發展的前景,從1974年到1980年,共投資了2400件畫作和古董,總共花費了4000多萬英鎊,但是到了1989年拍賣時,這些藝術品最終拍得了1.68億英鎊,其中有96件中國藝術品得到了15.8%的回報率,在這些藝術品中,19件便是埃斯卡納齊售出的。
青銅鴞最初是保羅.哈特凡尼男爵1945年以當時的絕對高價1134英鎊購得,1975年,埃斯卡納齊專程上門求購而未得,1977年,男爵去世後,留下遺囑允許他能高於拍行估價買下它,1978年,埃斯卡納齊如願購入,一個月便轉手給英國鐵路養老基金,1989年,它的拍賣價格高出了估價的四倍。
在拍賣會上,回報率最高的中國古代藝術品,當屬這件唐三彩菲爾幹納馬。埃斯卡納齊從歐洲私人收藏那裡購得,1978年埃斯卡納齊通過了激烈的爭論才最終說服鐵路基金主要成員,以12.5萬英鎊的價格轉手賣給英國鐵路養老基金會。十一年以後,此馬遭劫,劫匪曾以此勒索贖金。後來,此馬在基金會舉辦的拍賣會上,最終以落槌價3.4百萬英鎊售出,為基金會投資中所得到的最高回報。如按百分比計算,乃高於其餘藝術品所賺的利潤。而買到它的日本藏家卻在拍後採訪時說:“我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一件東西,這對我還算是便宜的價格,我願意再多付幾百萬!”後來,這匹三彩馬被很多人美稱為“英國鐵路基金馬”。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阿瑟·姆·賽克勒博士的交集:
70年代,埃斯卡納齊與賽克勒博士結下了難忘的友誼,此前他們在1967年12月的紐約蘇富比有過一面之緣。
賽克勒透過醫學出版物及從事藥物的美國分銷工作致富,二十多年來他積累了數以千計的中國文物。1972年至1973年期間,當他得知埃斯卡納齊打算購買紐約弗雷德裡克·梅爾一流的中國藝術收藏時,賽克勒指示埃斯卡納齊爭取為他買下整個收藏。
青銅方彝 商代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1974年6月,梅爾將35件藏品委託給佳士得,埃斯卡納齊拍得了其中的25件,售給了著名的賽克勒博士,隨即博士將20件捐給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其中就包括這件青銅方彝。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洛克菲勒家族的交集:
洛克菲勒三世一家
1976年5月,洛克菲勒夫婦決定購買埃斯卡納齊在巴黎私下買到的一隻磁州窯梅瓶。
磁州窯刻花梅瓶 北宋 紐約亞洲協會美術館藏 洛克菲勒
第二年埃斯卡納齊將瓷瓶送到其住宅時,這對夫婦卻要求得到一些折扣,要知道他們可是財富的代名詞,要求折扣不像是他們的個性,但克菲勒卻說:“我從這次購買中省下的錢,會幫助我再次從你那兒買東西”,於是,雙方愉快地達成折扣協議。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玫茵堂”的交集:
玫茵堂主人Zuellig
“玫茵堂”是瑞士藏家斯蒂芬·裕利(1917年-)和弟弟吉爾伯特·裕利(1918年-2009年)在知名古董商仇炎之和桂斯·艾斯肯納奇的協助下歷經50餘年而成就。
北宋汝窯筆洗 玫茵堂藏
“玫茵堂”的藏品近幾年屢次出現在拍賣會上,已成為藝術市場的風向標,埃斯卡納齊在七十年代與他們建立關係,他們經常光顧倫敦的畫廊,在他那購買了300多件藏品。最著名的一件瓷器是1990年,為他們拍下的一件汝窯筆洗。
明成化 瓜瓞連綿宮碗 玫茵堂舊藏
六十年代,明代瓷器佔據了絕對的市場主導地位,埃斯卡納齊書中回憶了和1970年汝窯水仙盆同一場的拍賣上,一對成化青花瓜瓞連綿紋碗從100英鎊的估價競價到了13000英鎊成交。幾年後,他買到了一對中的其中一隻,後來入藏了玫茵堂。2011年,它以8000萬港元的底價上拍香港蘇富比玫茵堂專場(一),被會後成功洽購。
琺琅彩花卉雉雞紋膽瓶 清乾隆 玫茵堂收藏
同時,玫茵堂藏品再現拍場時,埃斯卡納齊也會不遺餘力的參與競拍,1997年蘇富比上拍的這件琺琅彩花卉雉雞紋膽瓶,曾經受到了不小的質疑,但埃斯卡納齊堅信它是真品,經過了時間的檢驗,如今,這件膽瓶已經成為了全世界公認的最頂級的中國琺琅瓷之一。但他心目中的重中之重,無疑便是這件曾經入藏玫茵堂的清乾隆琺琅彩花卉雉雞紋膽瓶。
仇炎之
1976年,仇焱之(左一)及妻子與
孫子仇國仕(Nicolas.Chow左二)、奧利弗(Olivier.Chow左三)在瑞士日內瓦別墅
埃斯卡納齊與古董商仇炎之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仇經常拜訪福克斯拉夫大廈的畫廊,埃也會前往仇的府邸拜訪,二人經常在一起切磋鑑定知識,有時仇會在精品瓷器中放入仿品,來拷問埃的鑑別能力。1980年仇去世時,他親自到葬禮現場送別。
北宋定窯刻花牡丹紋盤 仇焱之舊藏
商晚期-西周早期 青銅四足簋 仇焱之舊藏
1980年,蘇富比的仇炎之舊藏拍賣會上,出於對老友的懷念,埃斯卡納齊買下了老友舊藏的一件北宋定窯盤和一隻乾隆舊藏的青銅四足簋。
整個七十年代,埃斯卡納齊公司被廣泛認可,他僅用了10年時間,就將家族公司扶上了古董界的頂端。進入八十年代,埃斯卡納齊見證了香港藝術市場的崛起,香港諸多藏家也他結緣。其中有何鴻卿、趙從衍、伍嘉恩等等,下面的天民樓第一代主人是其中之一。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與香港天民樓的交集:
元青花瓜果竹石紋大盤 香港天民樓藏
天民樓的第一代主人葛士翹,在60年代前後開始進行個人收藏,元青花及明清官窯精品在80年代集中收藏,直到1992年去世前仍在擴大自己的收藏體系,其中,最重要的一次收購,便是從埃斯卡納齊處購得的這件元青花大盤。
埃斯卡納齊公司50週年特展
西周中晚期 青銅壺 H:40.3cm 北京國家文物局藏
2010年11月,埃斯卡納齊公司舉行了50週年紀念慶典和50週年特展,這是自1972年的首次展覽後歷史上的第74次展覽,展覽包括了2000年後專門為50週年慶準備的12件藏品,被《經濟學人》雜誌高度評價為“炫目的表演”。其中,一件經由晚清著名金石收藏家端方舊藏的西周青銅壺被北京國家文物局動用專款將其收購,這成為了過去50年中第81家向埃斯卡納齊公司購買藝術品的公共機構。
漢 跪姿金人 H:10.8cm 私人藏
另一件漢代羽人像在美學上稱得上卓越超群,為當時上流社會所使用,並和道教追求長生不老相關,絕對是一件令人過目難忘的古代藝術珍品。
元青花雪獅紋菱口大盤 D:48cm 私人藏
在這次特展上出現的這件元青花大盤也再次證明了埃斯卡納齊對於元青花的情有獨鍾,而這件的特別之處除了極為絢麗的紋飾以外,盤上還模印了特別的波斯文字,這文字可能就是當時設計者的名字,證明了元代景德鎮陶瓷作坊的確存在著穆斯林藝術家的直接參與。
清雍正琺琅彩雙龍紋玉壺春 H:30cm 私人藏
這件展覽圖錄封面的雍正琺琅彩玉壺春更是稱得上是一件難以超越的巔峰之作。蘇富比的傳奇人物朱湯生曾經撰文分析,其燒製年代在1732年或1735年,它不僅僅是現存體量最大的琺琅彩瓷器,也是唯一存世的在景德鎮燒製素胎並使用琺琅彩上色的瓷器,也是雍正琺琅彩中唯一存世的立件!如果這件珍品出現在拍賣市場上,無論它拍出怎樣的天價,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因為,有一些藝術珍品,本來就是無價的,而且錯過後便不會再有了。
以下是埃斯卡納齊公司特展的部分展品:
在這個競爭日趨激烈的領域內,我們在不斷尋找那些珍貴罕見,富有趣味以及美麗奪目的藝術品。幸運的是,我們能夠成功回購一些多年前由自己經手賣出的藝術品。此外,近年來持續的中國藝術品熱使人們開始重新認識那些舊藏品中未被發現的遺珠。因此,作為一個有著五十多年經驗的古董商,現今仍然能不斷驚喜的發現我未曾知道的藝術珍品。我真摯的希望大家透過這些近五年內獲得的“最佳”藝術品的圖片,體驗我們在收穫它們時所擁有的喜悅。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
當被問及在接手公司後,為什麼短短數年之後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說:一是自己當時工作非常努力,二是儘可能選擇最頂級的藏品進行交易。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對古董商的建議:
古董商除了關心生意的好壞,更要與收藏家之間形成密切聯絡。
古董商不應和客戶在同一領域收藏,無論是博物館還是私人藏家。
經營中國藝術,同時對西方藝術很感興趣;腦袋裡想的是中國藝術,同時欣賞其他藝術,才是一種放鬆。
誠信為本,古董的真假和瑕疵等毛病要如實告知客戶,但仍然恪守客戶的隱私——這是古董商的專業素養。
朱塞佩·埃斯卡納齊對收藏者的建議:
買古董想要培養自己獨到的眼力,就要從真品中學習,想看真品就去博物館。多看,多比較。
買古董抱著低價買進馬上就要高價賣出的賭徒心態,是很危險的,買起古董來像作賭注毫無意義。
“如果不是因為內心享受或真心喜歡,那就不要買!”
埃斯卡納齊五十餘年的“經眼錄”,相信每一個讀者對於“世界一號古董商”的成功之秘會有自己的理解。說句實話,不少圈內的華人行家,其人品、眼光、胸懷、魄力都稱得上是一等一的,但是埃斯卡納齊的成功實在太難以超越了——他生在了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代和環境之下,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去簡單的複製埃斯卡納齊了。但是,我們同時也可以看到,在他的身上,真正的具備了一個成功的超級古董商所應該具備的一切的品質,而這些,或許是我們最應該靜下心來,去認真學習的地方吧。
請持續關注“慎獨齋古瓷”,以獲得更多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