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一連發生了三起詭異的少女失蹤案,太守束手無策,沒想到讓商人楊煥之給破了案。
商人楊煥之家財萬貫,但子嗣艱難,快四十歲了才生了一個女兒,取名巧顏。
楊巧顏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才十三四歲就名揚越州。楊煥之愛如珍寶,輕易不讓女兒拋頭露面。
這天楊巧顏想去越州最有名的白雲庵燒香拜佛。因越州發生了兩起少女詭異失蹤案,楊煥之十分不放心,便親自陪著女兒去白雲庵。
來到了白雲庵,楊巧顏興致盎然地燒香拜佛,四處賞玩,吃了中飯後有些疲倦,便到專門的女賓室去小憩一會兒。
雖然巧顏的貼身丫鬟蘭香和蘭欣守在房裡,楊煥之還是不放心,親自守在了門外。誰知,還沒一個時辰,就聽見兩個丫鬟極其驚懼的呼叫聲,楊煥之踢開門一看,楊巧顏已無影無蹤。
楊煥之又驚又怒,急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蘭香和蘭欣哭著說,不知怎麼的,兩人進門後覺得異常疲倦,不由得打了個盹,誰知一醒來小姐就不見了……
楊煥之趕緊派人騎快馬去報官。因已是越州第三起少女失蹤案,官府很是重視,立即封鎖城門,圍住了白雲庵,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拿住了庵堂裡的尼姑嚴刑拷問。
可說來奇怪,官兵們把白雲庵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搜了好幾遍,什麼也沒有搜到。唯一的收穫是發現了女賓室裡燒過迷香,屋頂上的瓦片有人動過,可以初步推斷出楊巧顏是被人從屋頂劫走的,其餘的一無所獲。白雲庵的尼姑們也是聲聲喊冤,說不出任何一點有用的資訊。
一連封了四天城,在城內反覆搜尋了四天四晚,可什麼都沒搜到,越州太守頂不住了,只有開放城門讓百姓們通行。不過,太守下令,進出城門者要嚴查,一定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幾天楊家也是分派了人手,四處尋找楊巧顏的下落。但也是一無所獲,楊巧顏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留下任何痕跡。
受不住失去女兒的打擊,楊煥之已是一病不起。這天楊煥之迷迷糊糊中,突然看見楊巧顏走了進來,悲傷地哭泣著,告訴楊煥之她在皇宮裡,求爹爹快去救她,不然她就要死了……
楊煥之不由得又心痛又著急,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醒來時,楊煥之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淚,女兒這是託夢給自己,要自己趕緊去救她呀!楊煥之一下子有了力氣,馬上吩咐下人準備行裝,他要立刻出發去京城。
楊煥之日夜趕路,眼看著離京城不遠了,馬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老叫花子。
跟著楊煥之一起出來的大管家說反正是個老叫花子,不用管他,頂多給幾個銅板當作補償就行。
楊煥之卻瞪了大管家一眼,親自下車去把老叫花子扶了起來,並好言安撫他。
老叫花子被撞得並不重,只是破了塊皮。見楊煥之態度極好,一直忙著掏銀子安撫自己,便和楊煥之交談了幾句,問楊煥之為何這麼急著趕路。
楊煥之長嘆一聲,流著眼淚把女兒失蹤的事告訴了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沉吟了一會兒,說:“走街串巷的,我倒是聽說這麼一件事。玉貴妃在制一種藥,似乎需要很多十幾歲的漂亮小姑娘……”
“我們越州失蹤的三個,都是才十三四歲的漂亮小姑娘。”楊煥之脫口而出,再回想起女兒託的夢,他已經可以肯定,少女失蹤案一定和玉貴妃有關。
“那老爺您打算怎麼辦?”老叫花子問。
“敲登聞鼓,告御狀!”楊煥之咬著牙說。
“下下之策!”老叫花子搖頭說,“敲登聞鼓要滾釘床,以下告上要被打五十板。就不說您有沒有命遞上狀子,皇帝偏不偏袒玉貴妃。只怕您這頭才敲登聞鼓,那頭玉貴妃已得到訊息,把什麼證據都銷燬了。”
楊煥之不由得悲憤欲絕:“可我怎麼辦?為了女兒我只有豁出這條命去了!”
“您到青龍寺去求求那裡的主持了空大師,聽說他經常進皇宮去給皇上講經。”老叫花子說。
楊煥之給老叫花子一揖到底,誠懇地說:“您在京城多年,見多識廣,而我卻兩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如果您不怕我連累,是否可以做我的老師,隨時給我指點迷津?”
老叫花子笑眯眯地答應了:“我今年都五十三了,這把年紀還怕什麼連累?如果能夠幫老爺把小姐救出來,阻止玉貴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也是功德無量啊!”
老叫花子名叫李三,事不宜遲,楊煥之和李三直奔青龍寺。一路上楊煥之和李三商量如何救女兒。這李三很是精通人情世故,給出了不少好建議。楊煥之不由得感激涕零,承諾救出女兒後,讓女兒認李三做義父。
二人來到青龍寺,大管家帶著李三去洗漱換衣服,而楊煥之則使了不少錢去打聽了空大師的性情、愛好。
等李三梳洗穿戴好後,楊煥之也打聽得差不多了,兩人來到功德箱前,一口氣捐了一萬兩白銀。沒辦法,楊煥之打聽過了,這了空大師明面上仙風道骨,實際上最愛黃白之物。
果然了空親自接待了楊煥之。楊煥之按和李三商量好的,直截了當地求了空帶他進皇宮去。理由是沒見識過皇宮,也沒見到過皇帝,想去開開眼,酬謝是十萬兩白銀。
了空沉吟了半晌,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再加五萬兩銀子。二是楊煥之得剃光頭髮打扮成和尚。楊煥之一口就答應了。
恰巧第二天就是了空進宮講經的日子,楊煥之剃了頭髮,燙了戒疤,穿上袈裟,立馬變成了一個“得道高僧”,在了空的千叮萬囑中,來到了皇宮。
了空一邊給皇帝講經,一邊在心裡暗暗罵娘,不該貪圖十五萬兩銀子帶楊煥之這麼個憨貨進宮。那楊煥之見了皇帝,不是偷偷地瞟幾眼完事,竟是大眼小眼的傻乎乎地使勁瞅著看。搞得皇帝也起了好奇心,不時地看看楊煥之。
了空心裡正捏著把汗呢,那楊煥之趁他講了一段經換口氣的功夫,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稱有關乎國運的大事要告知皇上。了空傻了眼,要不是“道行高深”,他都想立刻給楊煥之兩巴掌,馬上把他給踢出皇宮去。
楊煥之按和李三商量好的,告訴皇帝說昨晚菩薩點化他,讓他今天進宮來告訴皇上,玉貴妃擄了不少民間的女子用來製藥,如不及時阻止,有傷天和,會損國運……
皇帝一聽,眉宇間不由得掠過了一絲喜色。那玉貴妃的父兄握有朝廷大部分兵權,皇帝早就想找機會削弱玉家了。玉貴妃擄掠民間女子製藥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玉貴妃做事謹慎,不留半點痕跡,也從不沾染官家女子。無人出頭告狀,皇帝也只能裝作不知。
了空在一旁氣得咬牙切齒,卻也只能點頭附和楊煥之稱是。楊煥之是他帶進宮的,他和楊煥之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說楊煥之得了菩薩的點化,如果他說沒有,豈不是菩薩青睞楊煥之不喜歡他?
了空也說確有其事,皇帝便親自帶著貼身侍衛來到了玉貴妃住的宮殿,一邊搜查,一邊抓住玉貴妃的心腹一頓嚴刑拷打。終於在玉貴妃的宮殿地下室裡發現了罪證。不過那罪證令人觸目驚心,楊煥之更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只見宮殿地下室裡有一株妖豔無比高大異常的植物。那植物全身黑色,葉子形狀如骷髏,開的花如人臉張大了嘴巴。植物根部伸出了好些觸鬚,纏住了許多才十幾歲的少女,正在吸食少女們的鮮血。少女們有的已經成了森森白骨,有的奄奄一息。楊巧顏也在其中,她已是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侍衛們趕緊去解救被纏的少女。那植物竟像活物一般,發出悚然的“嗬嗬”聲,揚起觸鬚和侍衛們對抗。被砍斷觸鬚後,流出來的都是鮮血般的汁液。
玉貴妃在一旁瘋了似的求皇帝住手:“皇上,求你了,這是欲上花啊!別毀了它,等它開好了花,製成美人藥,我就可以恢復十六歲時的容貌。不,還會更勝從前……”
少女失蹤案終於告破,玉貴妃被打入冷宮,父兄被奪兵權,給玉貴妃獻欲上花的妖人被凌遲處死,服侍玉貴妃的宮女太監,幫玉貴妃擄人的江湖高手全部被下了大獄。楊煥之帶著女兒和李三回到了越州,並遵守諾言,讓女兒認了李三為義父。
楊煥之一直對楊巧顏如何被擄出白雲庵,運出越州城百思不得其解,懷疑白雲庵和玉貴妃有勾結。楊巧顏告訴楊煥之,她被人從屋頂擄走後就被藏在了牛腹中。有江湖高手會邪術,將牛腹掏空,藏女子進去,用藥水噴牛腹,念一段咒語,牛便活了,能若無其事的趕路……
楊煥之後怕之餘,不由得連連感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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