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2週年,在不同網路平臺看到不少朋友轉發《我驕傲,我是中國人》的朗誦影片,我想談談自己跟這首詩的不解之緣。
2009年秋天是我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讀博士的第二年,當時還有一重身份是研究生會的副主席,每年研究生會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組織元旦文藝晚會,除了照例會由學校領導邀請一些藝術家來助興(我記得那一年請到的是唐傑忠先生),大多數的節目都是由碩士一年級和博士一年級的同學承擔。各個班級上報節目之後由研究生會遴選,有歌曲、舞蹈、小品、雜技,內容也算豐富了,卻不湊巧沒有詩歌朗誦。由於我是“文學系”的同學,與“詩歌”關係最近,組織一個詩歌朗誦節目就是責無旁貸的了。由於研究生院有語用系,所以不缺高水準的朗誦者,我的任務就變得比較簡單,只需確定朗誦內容。當時正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週年,我就決定選用一首愛國主義的詩作,王懷讓的《我驕傲我是中國人》由此進入視野。原詩是這樣的:
在無數藍色的眼睛和紅色的眼睛之中,
我有一雙寶石般的黑色的眼睛,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在無數白色的面板和黑色的面板之中,
我有著大地般黃色的面板,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
黃土高原是我的胸脯,
黃河流水是我沸騰的血液,
長城是我揚起的手臂,
泰山是我站立的腳跟。
我是中國人——
我的祖先最早走出森林,
我的祖先最早開始耕耘,
我是指南針、印刷術的後裔,
我是圓周率、地動儀的子孫。
在我的民族中
不光有史冊上萬古不朽的
孔夫子、司馬遷、李自成、孫中山,
還有那文學史上萬古不朽的
花木蘭、林黛玉、孫悟空、魯智深。
我是中國人——
在我的國土上不光有
雷電轟不倒的長白雪山、黃山勁松,
還有那風雨不滅的井岡傳統、延安精神!
我是中國人——
我那黃河一樣粗獷的聲音,
不光響在聯合國的大廈裡,
大聲發表著中國的議論,
也想在奧林匹克的賽場上,
大聲高喊著“中國得分”。
當掌聲把五星紅旗託上藍天,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
我那長城一樣巨大的手臂,
不光把採油鑽桿鑽進外國人
預言打不出石油的地心;
也把通訊衛星送上祖先們
夢裡也沒有到過的白雲;
當五大洲傾聽東方的時候,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
我是莫高窟壁畫的傳人,
讓那翩翩欲飛的壁畫與我們同往。
我就是飛天,
飛天是我們。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總體而言,這首詩的內容是非常契合主題要求的。但是一位並非文學專業的同學卻提出意見:詩中有些地方讀起來莫名其妙,比如“我是指南針、印刷術的後裔,我是圓周率、地動儀的子孫”之類,能不能給調整調整——由於我是“文學系”的,與“詩歌”關係最近,對於“調整調整”自然也是責無旁貸的了。就這樣,我在成為職業的編輯之前兩年,就開始嘗試對名家名作進行編輯加工,我為該詩做了多處的“微創手術”,改完是這樣的:
(一)
在無數藍色的眼睛和褐色的眼睛之中,
我有著黑夜般黑色的眼睛,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在無數白色的面板和黑色的面板之中,
我有著大地般黃色的面板,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二)
我是中國人——
青藏高原是我挺拔的脊樑,
黃河流水是我沸騰的血液,
萬里長城是我揚起的手臂,
巍巍崑崙是我站立的腳跟。
我是中國人——
我的祖先最早走出森林,
我的祖先最早開始耕耘,
黑火藥、指南針
推動文明前進的步伐,
印刷術、造紙術
開啟知識寶庫的大門。
(三)
我是中國人——
在我們的國土上——
不光有泱泱東海煙濤的浩淼,
也有那茫茫西域牧場的風情;
不光有大漠黃沙粗獷的問候,
也有那小橋流水軟語的溫存。
我是中國人——
在我們的民族中——
不光有煊赫一時的秦皇漢武,
還有那澤被萬世的老莊孔孟;
不光有文采風流的李白杜甫,
還有那不讓鬚眉的木蘭秋瑾。
(四)
我是中國人——
我那黃河一樣渾厚的聲音,
不光在聯合國的大廈裡,
為了第三世界發表言論;
也在奧林匹克的賽場上,
縱情高呼著北京歡迎您。
當鳥巢迎來五洲四海的賓朋,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
我那長城一樣巨大的手臂,
不光使鋼鐵巨龍穿越雪域
亙古不變的冰層;
也把航天英雄送上祖先
不敢想象的白雲。
當世界感知中國速度的震撼,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五)
我是中國人——
五千年崢嶸磨不平堅韌的意志,
六十載輝煌寫不盡崛起的靈魂。
從敦煌到酒泉,
我們就是飛天;
從大地到長空,
飛天就是我們。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這個版本不僅在研究生院的元旦文藝晚會上,以後還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多次文藝匯演上得到呈現。
後來我才知道,詩的原作者王懷讓先生在2009年春天已經辭世,所以我對於作品的改動都是在王先生身後進行的。由於無法跟原作者交流,我的調整肯定有無知妄改之處,王先生泉下有知,還請海涵。不過我想,在詩人去世多年之後,他的作品還能獲得各種各樣的採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讀者朋友們,你們對於原詩和改作有什麼想法,不妨在評論區加以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