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百將131：杜義德

作者：相忘於江湖

提到我軍能打的名將，很多人會想到《亮劍》中的"瘋子"王近山。

王近山是抗戰中的著名勁旅、八路軍386旅772團副團長，解放戰爭時期是中野頭等主力6縱的司令員，抗美援朝180師遭重創後，在上甘嶺力挫範弗裡特。

令人唏噓的是，這樣一員猛將卻因家事翻船，人生命運令人嘆惜。相反，當年他在中野6縱的搭檔杜義德，解放後任海軍副政委，68歲接替"戰將"韓先楚出任蘭州軍區司令員。

戰爭年代的黃金搭檔，人生結局卻是大不同。

杜義德

一、英雄莫問出處

王近山與杜義德都說湖北老鄉，而且家鄉距離並不很遠。

王近山，1915年生於黃安，8歲給人家放牛，13歲到地主家裡當長工，15歲不甘受壓迫參加了紅軍。

王近山天生是打仗的材料，從一個新兵蛋子很快升為排長、連長、營長、團長，參加了鄂豫皖反"圍剿"、川陝蘇區反"圍攻"，20歲就成為紅31軍93師師長。由於作戰勇猛，得外號"瘋子"。

杜義德，1912年5月出生於湖北黃陂。讀過8個月私塾，14歲被送到武漢學木匠，經常被師傅用木尺打得頭破血流，第二年跑回家鄉參加農協，17年參加了紅軍。

杜義德從班長到紅30軍89師政委用了4年，比王近山還快，擔任師政委不過21歲。杜義德接受任務從來沒有二話，只有"堅決完成任務、堅決消滅敵人"，所以也有外號"杜堅決"。

杜義德打仗，並不比王近山弱，擔任師政委仍上陣衝鋒，一次被子彈差點選中心臟，衛生部長蘇井觀親自手術救回一命。

紅軍時期的王近山

二、"二桿子"不打不相識

鄂豫皖的不少紅軍將領沒讀過書，被稱為"二桿子"。

王近山和杜義德這兩個脾氣火爆的"二桿子"第一次見面，是1935年3月。嘉陵江戰役打響，紅軍大隊人馬渡江攻打閬中、昭化，杜義德是浮橋過江總指揮。浮橋只能過人，馬匹一律涉水過江。

20歲的團長王近山年輕氣盛，偏要牽著兩匹馬過江，可是馬走到浮橋中間停住不走了，頓時堵了一個嚴嚴實實。23歲的師政委杜義德見狀大怒，拔出手槍把馬擊斃推入江水中。

浮橋恢復了交通，王近山可不幹了，拔槍與杜義德對峙起來。

一個紅軍團長，一個師政委，兩個"二桿子"像鬥雞一樣互不相讓，幸虧總指揮徐向前路過，這才把兩個人勸開。臨走王近山還不服氣，撂下一句話："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可是這一走，兩員虎將各自戰鬥一方，整整八年以後才聚到一起。

杜義德作為騎兵師師長，跟隨徐向前、王樹聲參加了西征戰役，歷盡艱辛才回到劉伯承、王近山的援西軍。紅軍改編後，王近山是772團副團長，參加了七根村、神頭嶺、長樂村、響堂鋪等一系列大戰。而杜義德卻留在後方，被主席和劉師長留在抗大和129師隨軍學校。

1938年3月，神頭嶺戰鬥後，王近山在養傷期間結識了美人護士韓岫巖。而此時的杜義德，還因為主席的"特殊照顧"，安排到抗日軍政大學學習。

抗戰時期的王近山與韓岫巖

三、磨刀不誤砍柴工

1936年10月大會師後，朱老總拉著杜義德去看主席。

當朱老總介紹完杜義德後，主席緊握他的手微笑著說："老總啊，這就是杜義德，一年前兩軍會師我們就認識了，他可是徐總指揮的高參，山不轉水轉，我們又走到一起了。"

全面抗戰爆發後，杜義德雖然強烈請求上前線，卻被主席安排進了抗大。

1939年9月，杜義德到了129師，可是師長劉伯承卻任命他為隨營學校副校長。杜義德一百個不願意，可是鄧政委對她說：將來是有的是機會打仗。劉師長也說：磨刀不誤砍柴工。

1940年，冀南129師青年抗日遊擊縱隊改編成新4旅，旅長徐深吉，政委吳富善，杜義德被劉伯承師長任命為副旅長，隨後參加了百團大戰。此時王近山是太行二分割槽司令員長。1944年，王近山調任陝甘寧晉綏聯軍關中警備副司令，杜義德任冀南軍區副司令員。

抗戰勝利後，王宏坤調任晉冀魯豫軍區副司令員，杜義德接任冀南軍區司令員。

抗戰時期的杜義德（左一）

四、狹路相逢勇者勝

1945年11月，王宏坤奉劉鄧之命組建晉冀魯豫野戰軍第6縱隊。

這支部隊由韋傑支隊、秦向支隊、太行軍區6分割槽直屬部隊合編，司令員王近山，政委空缺。王宏坤毛遂自薦出任6縱政委，考慮到軍區只有徐向前副司令員，劉鄧讓他主持軍區工作。

劉鄧點將，隨營學校的杜義德出山，和王近山搭檔，這可讓杜義德有些吃驚。

誰也沒想到八年前拔槍相向的"二桿子"再次相聚，6縱16旅旅長尤太忠回憶：司令員王近山面白如玉、頗為和藹，總被人認作政委；杜義德面黑如炭、怒目圓睜，總被看成司令。

1946年8月，王近山、杜義德的6縱迎來第一次大考：定陶戰役。

由於各縱經歷連續戰鬥沒有休整，面對整3師趙錫田都面有難色，王近山站了起來：打剩一個團，我當團長老杜當政委，只剩一個連我當連長老杜當指導員，即使6中拼光了也要打贏這一仗。

此戰，年輕的6縱一戰成名，從小老弟躋身晉冀魯豫野戰軍的頭等主力。

1947年8月，王近山因病留守解放區，杜義德帶領6縱的"三劍客"尤太忠、李德生、肖永銀直插大別山，在汝河殺出一條血路"狹路相逢勇者勝"，一路保護野司機關勝利到達大別山。

在一次旅長以上幹部大會上，劉伯承表揚："杜義德是政委兼司令、司令兼政委，文武雙全。"

18旅斃敵200多人的解放兵王克勤，被杜義德樹為中野和全軍學習的標兵。

1949年1月，剛剛結束淮海戰役的杜義德，與小18歲的護士齊靜軒喜結良緣。

1949年1月，杜義德、齊靜軒

五、清官難斷家務事

1949年2月，中野改編為二野，6縱改編為第12軍。

新婚的杜義德雙喜臨門，成為二野第10軍軍長，老搭檔王近山則成為老部隊12軍軍長。兩人都在第三兵團任副司令員，輔助陳錫聯進軍大西南，分別出任川東和川南軍區司令員。

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後，第三兵團司令員兼政委陳賡因病休養，王近山任副司令後任代司令員，杜義德任副政委，兩個人與參謀長王蘊瑞指揮了第三兵團的第五次戰役和上甘嶺戰役。

1955年9月，王近山、杜義德被授予中將軍銜。

1964年，戰場上的"瘋子"王近山因"婚變事件"被降為大校，到河南某農場任場長。

1970年，王近山在許世友、肖永銀、尤太忠等人努力下復出，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而此時杜義德仍在落難中。1973年，杜義德復出任海軍副政委，1977年任海軍第二政委。

王近山中將

1978年5月10日，63歲的王近山病逝。杜義德得知噩耗，頓時情難自已，淚流滿面，不停地喃喃自語：近山同志才63歲，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啊！

1980年，杜義德接替韓先楚出任蘭州軍區司令員，到達蘭州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河西走廊緬懷長眠的戰友。

2009年9月5日，"杜堅決"杜義德逝世，享年97歲。2020年5月13日，夫人齊靜軒逝世，享年90歲。家和萬事興，杜義德與夫人育有2男5女，靠著自己的努力皆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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