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禪先生,中國當代著名的國畫大師。先生出生於1898年,山東高唐人。初名英傑,1922年考入北京國立藝專後接受同學林一盧贈名“苦禪”,時年24歲。
求學之路
先生生於亂世,出身貧寒。自幼痴迷丹青,學業優敏,鄉人籌資供其就讀於聊城中學。1919年,21歲。是年又是眾鄉親籌先生赴京之盤纏。長途跋涉,餐風飲露,不辭勞苦,終於從山東鄉下來到古都北京求學問藝。
初入京城,舉目無親,無處投奔,借居“慈音寺”。後考入北京大學附設“勤工儉學會”,有機會在北大“業餘畫法研究會”隨徐悲鴻學西洋素描。又在北大中文系旁聽,眼界學識大開。於1922年考入國立藝專西畫系。
時先生尚未成名,生活拮据,靠拉洋車維持生計。遂自恃武功,腰纏七節鞭,常走歹徒剪徑之夜路。
1923年學西畫的李苦禪還尚未畢業,因喜國畫水墨,聞齊白石之名,慕名登門拜師。
今不論詩書畫,上文略交代一下先生的出身、對畫畫的愛好和艱難的求學問藝之路。下面就講一下李苦禪的武功。
李苦禪先生於1898年出生在風雨飄搖的晚晴末年。就在他出生的前一年,1897年在距離他的家鄉高唐不遠的鉅野,發生了震驚中外的鉅野教案,致使山東巡撫李秉衡被貶職。同年,梅花拳拳師趙三多改“梅花拳”為“義和拳”,後朱紅燈又該“義和拳”為“義和團”。義和團初期就活躍在平原、荏平、禹城、高唐、長青一帶,後來才發展到直隸。義和團能發源于山東,一則說明山東人們敢於鬥爭不屈服於列強的征服。二則說明山東民間廣有尚武之風。
生活在這樣的一片土地上,李苦禪先生自小就練就了過硬的功夫。
因為有功夫,先生在青年時代就經常行俠仗義,打抱不平。
在北京上學時,見到一個警察欺侮小販,便去制止。警察先動手打李苦禪,卻被先生三下五除二,撕掉了肩牌兒,打掉了大蓋帽兒。
又一次是在杭州,此時先生已經是杭州藝專的老師了。他找到了一個經常攔路打劫的大和尚,兩個人交起手,和尚自然不是對手,被先生躲過一拳,順勢上步掠腦袋,下面再來個掃堂腿,和尚栽倒在地。其實真實的打鬥完全沒有電影上拍的好看。一場打鬥,越是高手結束的便是越快,只有兩個不會功夫的才纏鬥不休。
1937年,北京淪陷以後,李苦禪以畫家的身份掩護過一位二十九路軍的軍官。還曾為中共地下黨蒐集日本人的情報。後來就因“通八路”的“罪名”被投進了日軍憲兵司令部的監獄。有一次用刑時,打他的柳木棍子斷為四截。連行刑的日本大兵也驚呆了。
在又一次審訊用刑時,先生運氣行功,竟然將困在身上的鐵鏈崩斷一環。日本憲兵隊的一個頭子把行刑的兩個“高麗棒子”兩耳光扇開,大吼:“不可再打了,他有神助”。後來就沒有再給先生用刑。三十年後老人回憶時說,其實是當時看到鐵環口沒有焊死,所以試了試。
梨園票友
先生除了在國畫、武術上有功夫,還是一個資深的京劇票友。剛去北京的時候,常去看楊小樓的戲,請楊派的丁永利先生說戲。
在杭州國立藝專時,曾拜尚派武生創始人尚和玉先生為師。還經常和武票紀文屏先生和短打武生票友劉俊甫先生說戲。
李苦禪先生在攻畫之餘,每天練功。著名京劇紅生藝術家李洪春先生與李苦禪交誼很深,他回憶到:直到老了,他的功夫也沒撂下,七十多了,還在家裡走功,打飛腳。
晚年的李苦禪先生仍不時擺弄珍藏數十年的“武把子”。其中有一件是譚鑫培先生當年練功用的長柄銀口刀。下圖老人用的齊眉藤棍也跟了他半個世紀了。
先生的扮相英武雄壯,畫也有一種浩然之氣,書法也廣泛臨摹《龍門二十品》,二爨,《好大王》、《瘞鶴銘》、《鄭文公碑》等雄強外拓的一路。他極富傳奇的一生,是立體的,從人格、學識、修養、畫格、武德各方面都體現出一種儒家的浩然之氣。他的一生是“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的生動體現,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鐵骨錚錚,以此民族氣節帶入到戲裡,肯定是飾演關公、項羽這一類頂天立地的角色,帶入到書法上就是顏魯公一路外拓雄強的字,帶入到畫中,便是雄健蒼渾的大寫意花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