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美國曆史最悠久的13州之一的康涅狄格州,一直以來都以“人均收入最高”成為美國上層社會趨之若鶩的居住地。也正是由此,康涅狄格州一直以來帶給人們的都是一種繁榮、安寧之感。
可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康涅狄格州最出名的“精英小鎮”——尼安克狄鎮,卻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兇殺案。1985年8月4日傍晚,尼安克狄鎮社群經濟學院的老師布魯諾帶著妻子剛剛做好的晚餐前往好友愛德華家。
但是當他到達好友家門前時,卻發現屋門緊閉,無論他如何叫喊,裡面都沒有人回應。要知道,他此行正是應出海在外的好友愛德華之請,前來探望愛德華懷孕在家的妻子埃倫。已經有5個多月身孕的埃倫,平時是不會離開家門的,況且此時不僅可以看見屋內客廳的燈還亮著,房側的空調箱也仍在轉動,這說明屋內是有人在的。
有種不祥的預感攀至布魯諾的心頭,他迅速轉到了臥室的窗前,吃力地撬開窗戶跳進屋內。當他摸到牆上的開關,點開燈時,屋內的情景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好友的妻子埃倫,正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成為了一具屍體,身上還隱隱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
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的布魯諾,迅速撥通了報警電話,並隨即通知好友愛德華趕緊回來。要知道,居住在這裡的,不是來退休養老的名校老教授,就是各個行業的知名人士。發生瞭如此惡劣的命案,對於整個小鎮的聲譽可是有著嚴重影響。
接到報案後,警方立刻出動了大隊人馬以及相關專家,勢必要將此事“火速破案”。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做出此等惡事的真兇,心思縝密之細,竟然騙得警察團團轉,甚至連享譽盛名的華人神探李昌鈺博士都被迷惑了。那麼,如此精心佈局的兇手,最終又是如何被抓獲的?
看似脈絡清晰,結果卻大相徑庭
當晚,在接到布魯諾的電話後,尼安克狄鎮的警局立刻出動了幾乎一半警力前往現場勘察。當警方到達後,破開了緊閉的房門,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股惡臭。只見從客廳到廚房,堆積的雜物上面蒙著一層灰塵,零星還有幾搓狗屎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進到臥室之後,近乎全裸著死去多時的埃倫被好友布魯諾蓋上了一張毛毯。這讓到來的警官有些惱怒,斥責布魯諾蓄意破壞現場。但當他們揭開蓋在埃倫身上的毛毯後,卻頓時消了怒氣。因為,在埃倫的脖子上,有著清晰可見的三道勒痕,床上散落著幾件情趣內衣,床單之上還有著肉眼可見的精斑。
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警長立即在心中有了大致判斷:根據警方進門時所檢視的狀況,除了布魯諾撬開的臥室窗戶外,一切門窗都完好無損可以排除入室搶劫、偷盜等臨時起意殺人。而透過埃倫臥室的情形,可以基本斷定,是這些富人為了追求“性刺激”而導致的過失殺人。
現場的一切證據,似乎都指向了埃倫的丈夫愛德華。但是,很快,這個初步猜測便被打破了。因為根據報案人布魯諾的描述以及愛德華鄰居和朋友的證實,愛德華已經出海了幾天了,不可能有時間殺害自己的妻子。
排除了愛德華的嫌疑後,警方認為也有可能是埃倫借丈夫愛德華出海之際,邀請情夫來家中尋求別樣的刺激而導致了自己的死亡。而警方之所以提出這個猜測,是因為根據愛德華家鄰居的描述,愛德華夫婦二人,是“開放式婚姻”的忠實擁護者和踐行者。
所謂開放式婚姻,就是夫妻雙方雖然領了結婚證結為夫婦,但是卻仍舊享有各自的自由。通過了解,愛德華和埃倫各自都有多個情人,最瘋狂時,兩人甚至都曾帶過各自的情人一同到家中“享樂”。瘋狂、複雜的社會關係,讓警方對於第二種猜測深信不疑。
但經過調查,埃倫的多位情人卻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這讓案件再度陷入了焦灼。為了儘快破案,尼安克狄鎮警局的局長特意請來了居住在德州的華人神探李昌鈺博士。
“福爾摩斯”接手,案情卻仍舊撲朔迷離
當時,李昌鈺已經是康州刑事鑑識科學化驗室主任兼首席犯罪專家,在美國警界有著“當代福爾摩斯”的雅稱。但是,當李昌鈺到達愛德華家時,當地警方已經將死去的埃倫轉移到了警局的太平間,號稱“現場之王”的李昌鈺博士,只能是根據尚存的案發現場和警務人員的講解還原出兇殺案的原樣。
根據對現場的勘察,以及工作人員所描述的:“埃倫是被自己的情趣比基尼內褲吊帶所勒死的”。有著多年兇殺案破獲經驗的李昌鈺博士斷定,這絕不是警方所認為的“情趣誤殺”,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因為,根據現場所遺留的情況,如果是屬於誤殺,那麼兇手一定會留下證據。不管是他在意外發生後多麼鎮定,突如其來的嚴重狀況也一會讓他有所紕漏。更何況,整個案發現場太像是意外了,但卻偏偏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此極端反常的情況,全都指向這是一場蓄謀許久的謀殺案。
在李昌鈺博士的領導下,警方再次轉換了調查方向,開始探查與埃倫有仇的人。但出人意料的是,無論是埃倫家的鄰居或是朋友,亦或是埃倫的公司下屬,都稱雖然埃倫的私生活不算檢點,但為人卻是非常和睦、友善,從不與人爭吵結仇。
就在案情即將再次陷入僵局時,李昌鈺博士的助手突然提出,埃倫沒有仇家,那麼他丈夫愛德華呢?隨後,警方再度對愛德華展開了人際關係調查,這一查還真的發現了些許端倪。
原來,愛德華不僅是一位精英教師,還是世界頂級智商俱樂部門薩俱樂部的成員。並且,愛德華非常喜歡在與人交談中,不時地給人“挖坑”享受那種在智商上碾壓人的快感。所以,愛德華也可以算得上是“樹敵頗多”。
不過,與愛德華有過節的,都是一些小事情,對於這種社會高階階層的人來說,並不會因為這便遷怒家人更別說是蓄意謀殺了。就當這條線索也即將斷裂時,愛德華的好友也是發現埃倫被殺的第一人布魯諾,卻向警方爆料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生性風流的愛德華,不僅情人眾多,還與其中一位名叫普雷斯的情人生下了一個女兒。在埃倫死前,愛德華夫婦二人就經常因為此事爭吵,因為普雷斯想讓愛德華與埃倫離婚跟自己和女兒過,甚至還為此事找到埃倫與其“對峙”。
但是,愛德華卻是從未想過離婚重組家庭,甚至還因為此事曾多次暴怒抽打過普雷斯。那麼,會不會是普雷斯在愛德華那裡受了委屈,反而對埃倫懷恨在心,導致心理扭曲殘忍殺害了艾倫呢?
經過走訪調查,警方與李昌鈺博士並未找到新的證據證明普雷斯與埃倫的死有關係,這讓這起案件更加地撲朔迷離起來。但是,李昌鈺博士和當地警方卻並未放棄,因為在艾倫死後,愛德華便搬去了同普雷斯一起生活,絲毫沒有因為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身死而感到到自責愧疚。
為此,李昌鈺博士和警方表面上瞭解了此案,但暗中卻仍舊未放鬆對愛德華和普雷斯的調查。可是,經過兩年多的時間,也沒有找到新的證據證明兩人與埃倫的死有直接關係。就在警方準備將此案定位懸案之時,兩個小女孩的供詞,卻給了李昌鈺博士新的思路,最終破獲了這起幾經波折的“懸案”。
“童言無忌”,終破獲愛德華的殘忍面目
就在大家都準備放棄時,李昌鈺博士決定重新再梳理一遍幾十位證人的證詞,畢竟“神探”的這個招牌不能如此“栽”在這裡。李昌鈺博士將幾十位證人的證詞錄影帶回到了康州的實驗室,逐一仔細檢視。
這天,李昌鈺博士正在實驗室觀看錄影帶,好友凱瑟琳來找他了解一宗案情。當時,那捲錄影帶播放的正是愛德華其中一位好友的女兒的證詞。當她說道,在父親和愛德華叔叔等人出海前一天的晚上,曾到過她家和她閒聊。當時,她正在看電影,愛德華叔叔還向她推薦了一部新電影《黑暗驟降》。
李昌鈺博士並未在意小女孩的證詞,因為固有的思想讓他認為孩子的供詞幾乎是沒什麼幫助的。但一旁的凱瑟琳卻無意談起,那部片子自己也看過。因為那部犯罪片講述的,是一位父親精心設計了一場“意外”,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並且還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
而達到如此“奇特”的局面,就是因為那位父親將自己的家中密封,然後將冷氣開到最大,延緩了妻子和孩子的屍體延緩速度,迷惑了法醫屍檢檢測的死亡時間。而作為康州首席法醫的凱瑟琳博士,對此片所講述的作案手法進行過深入研究,並最終得出結論確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這讓李昌鈺博士頓時茅塞頓開,難道愛德華就是利用這種手法,殺害了自己的妻子,進而迷惑的警方?按照這個線索,李昌鈺博士再度重頭觀看了幾十位證人的證詞錄影,並最終在一個名叫吉米的小女孩身上窺得了事實真相。
這位小證人當時只有8歲,而他對警方所說的供詞,其實更像是一種抱怨。吉米家中有5個兄弟姐妹,但是家裡卻只有一個電話,所以每天晚上家裡都會呈現5個孩子在電話前排隊等著給各自的同學或是祖父、祖母等打電話的場景。
8月2日晚上,因為缺少一件第二天出海用的工具,愛德華特意到了吉米家提醒她的父親。而到了吉米家後不久,愛德華稱有急事要給在家中的妻子打電話,這也致使已經等候電話多時的吉米被“插”了隊。很是氣憤的吉米,跑到了另一間臥室能夠同時接聽卻不能撥打的電話分機旁,準備聽聽這位“插隊”的壞叔叔講些什麼。
但是,令吉米沒想到的是,電話的那頭卻是“嘟…嘟…”的忙音,這讓吉米認為愛德華叔叔這是在故意不讓自己打電話。所以,在面向警察時,才氣鼓鼓地說出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件事在當時根本沒被警方重視,因為當時警方都並沒有想對這位8歲的小女孩取證,是她自己硬在媽媽旁邊說的。
當看完後,李昌鈺博士和凱瑟琳近乎神似地還原了案發現場。原來,早在8月2日愛德華去朋友家之前,便殺害了自己的妻子。隨後精心佈置了一場看似有“刺激性愛”而引起的意外事故,在做完一切後,愛德華將門窗緊閉,空調開到最大,去到了朋友家。
這也是為何布魯諾撬開窗戶進到臥室時會迎面感到一陣寒冷,以及法醫最初給出的埃倫死於8月2日晚上12點至8月3日上午10點的原因。不過,雖然案件脈絡理清楚了,但說到底,還是李昌鈺博士和凱瑟琳博士的推測,並未有直接且實際的證據證明。
而此時,距離案件已經過去了5年之久,現場早已廢棄毀壞,剩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法醫的屍檢報告。為此,凱瑟琳博士仔細查閱了關於埃倫屍檢的全部細節,最終根據胃裡剩餘的食物殘渣狀態,證實了埃倫的實際死亡時間其實在8月1日至8月2日之間。
在有了切實的證據之後,警方迅速逮捕了還在逍遙法外並且生活愜意的愛德華。1991年11月,已經沉寂了6年的埃倫被殺案,再度開庭審理。庭間,李昌鈺博士和凱瑟琳博士用了長達6個小時的時間,真實還原了愛德華殘忍殺害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的場景。
而案發時尚且年幼的兩個小女孩,彼時也已經成為了擁有自己獨立思想的青年和青少年,更加印證了愛德華的殘暴罪行。最終,在確鑿的證據鏈面前,愛德華被康州法院判定一級謀殺罪名成立,依法判處50年監禁。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露”。智商奇高的愛德華,機關算盡,就連享譽全球的李昌鈺博士都被他騙得無跡可尋。但最終,卻栽倒在了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