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莽銅量舊藏端匋齋,
後歸葉遐庵,
惜右口略損而文字精美,
較清宮所藏一量為勝。
——吳湖帆
賞玩、收藏青銅器的人都知道,度量衡是青銅器中的重器。計量長短的器具為度,測定容積的器皿稱量,而測量物體輕重的工具則為衡。在一個廣袤的帝國統一度量衡是一件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因此歷朝歷代對此都十分重視。“新莽嘉量”就是我國計量史上一件引人注目的標準器。
吳湖帆、葉潞淵等題跋 新量全形拓本
立軸 109.5×57.5cm
西漢末年,王莽以復古改製為名,徵召大批學者,在著名經學家、律歷家劉歆的領導下進行大規模的考訂音律和度量衡標準的活動,《漢書歷律志》所載“備數、和聲、審度、嘉量、衡權”諸篇,便是劉歆理論的基礎。新莽建國元年(公元九年),據此製成了標準量器一新莽銅嘉量。器以斛量為主體,圈足為斗量,左耳為升,右耳為合,下為龠量。外壁正面有81字銘文,背面刻斛、鬥、升合、龠量之徑、深和容積。新莽嘉量的銘文其實是新莽改革度量衡制的詔書:“黃帝初祖,德幣於虞。虞帝始祖,德幣於新。歲在大梁,龍集戊辰。戊辰直定,天命有民。據土德受,正號既真。改正建醜,長壽隆崇。同律度量衡,稽當前人。龍在己巳,歲次實沉。初班天下,萬國永遵。子子孫孫,亨傳億年”。新莽嘉量體現了當時科技的最高水平,也為後代提供了可信的漢代度量衡單位的實物標準。因此,歷代對此皆有研究。
新量全形拓本 區域性(一)
新莽嘉量殘片,傳光緒二十七年(1901)在山西出土,出土時僅存斛量周圍一小半,所幸殘片上莽量81字總銘完整無缺。此殘量原由端方收藏,現藏國家博物館。
端方 像(圖片來源網路)
國家博物館藏嘉量殘片(圖片來源網路)
另據馬衡在《新嘉量考釋》中記載:故宮亦有一完整器。“1924年冬,清室善後委員會點查故宮物品,得之於坤寧宮。雖已埃掩塵封,而物尤無恙”。此件今藏臺北故宮,為新莽嘉量完整品。
新莽嘉量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圖片來源網路)
葉潞淵收藏的這件“新量”拓片,應是據端方所藏新莽嘉量殘器所拓。根據收藏印釋讀,這件全形拓曾先後經歷鄒壽祺、趙叔孺等人的遞藏。鄒壽祺即鄒安,號適廬,著名金石學家,曾任上海聖倉明智大學教授,“適廬曾藏”就是他的收藏印。著名書畫篆刻家趙叔孺是陳巨來、葉潞淵的老師,拓片上有“趙叔孺收藏印”,說明此件也曾經由趙叔孺收藏。
新量全形拓本 區域性(二)
作為一位書畫篆刻家,葉潞淵對金石拓片的收藏鑑賞也十分內行。甲午冬日(1954),他請大畫家、大收藏家吳湖帆先生題跋,吳湖帆用篆書題寫了新量二字,還寫道:“新莽銅量舊藏端匋齋,後歸葉遐庵,惜右口略損而文字精美,較清宮所藏一量為勝。曩歲葉拓銘文贈餘,此為端氏拓本。甲午冬日,潞淵道兄攜示屬題,吳倩識於梅景書屋”。
新量全形拓本 區域性(三)
葉潞淵自己跋曰:“是量銘二十行,行四字,惟第十三行為五字,計女存八十一字,為端午橋所藏,後歸劉氏善齋,旋入張氏只齋(即張之洞族孫張厚榖,號只齋,與葉恭綽關係極好,葉多次為只齋收藏古代法書題跋),遐翁宗丈得之張處,遂為鳳池精舍捜集莽器之冠。此量器雖不及故宮藏者完整,而文字製作精美絕倫,有過之無不及,早為藝林所稱,推莽器中之絕品。聞出土後已入爐熔化,為有識者奔救,競毀去三分之一,所幸文字絲毫未損,似有神靈呵護也。”此外,他還全文抄錄了羅叔言(羅振玉)的《新量考》全文,蠅頭小楷,一筆不苟。葉老對這件新量拓片的珍愛之情躍然紙上。
新量全形拓本 區域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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