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小村裡,傳出陣陣狗叫聲,兩個八九歲的孩童狼狽的逃竄,有一個懷裡還抱著一隻雞。
“柱子,胡嬸可是村裡出了名的母老虎,我們偷她家的雞,如果被發現了我們就死定了。”一孩童四下張望一番,忐忑不安的說道。
柱子神色自若,擺了一下手,有恃無恐的說道:“哎呀,鐵蛋你放心吧,大人們都下地幹活了,這會兒沒什麼人。”
鐵蛋依舊站在原地,內心糾結,試探著說:“要不我們還回去吧?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再說了我們也不會做燒雞。”
“你怎麼這麼膽小?”柱子表情露出不耐,轉頭對著鐵蛋說道:“雞脖子都斷了,怎麼還?都對你說了沒事兒,你害怕,你自己回家吧,我自己去溪邊把雞烤了吃。”
鐵蛋停頓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不管了,死就死吧,好久沒吃肉了。”
柱子得意洋洋的邊走邊說:“這就對嘛,我見我爹弄過燒雞,很簡單的,就是用泥將雞包住,然後放火裡燒。到時候我們吃完雞,將這些東西丟進溪水裡,就沒人能發現的了。”
兩個小孩就這樣抱著雞,鬼鬼祟祟的來到了村外小溪邊。
一人挖坑,一人找柴的忙活了起來。
“糟了。” 柱子突然大叫:“忘記帶火摺子了,你帶了沒有?”
忙著挖坑和泥的鐵蛋,用滿是泥漿的手搔搔頭:“我也沒帶啊,那怎麼辦?”
柱子疑思片刻:“走,去那兩個小野種家拿火摺子。”
他們完全想象不到,此時這個決定,會給別人帶來什麼後果,一步步的把別人,也把自己推向了深淵。
兩人一前一後急步的往上游方向走去。
兩人來到了茅草屋旁,看到茅草屋的破門關著,就站在門外大聲的喊道:“小野種,趕快出來。”
令人詫異的是,叫罵了一會兒,也不見屋裡有動靜。
柱子有些溫怒:“你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拉你出來,到時候非打死你不可。”
說完,也沒見屋裡有什麼反應。
鐵蛋疑惑的說:“屋裡估計是沒人,可能出去了吧?”
“走,進去看看。”柱子一馬當先的走上前去,一腳把破門踹開,隨即進入到了屋內。
鐵蛋看到柱子進去後,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看到昏暗的茅草屋內一張破木板床,緊靠著內牆。
床上裡面堆了一堆衣物被褥之類的東西靠近床頭的位置,則是用幾個大石頭堆砌的平臺。
兩個箱子放在平臺上面,箱子上則擺著一些物品。
床尾也是有一堆石頭堆砌的平臺,平臺上鋪了一大塊爛布,爛布上放了三個裝著糧食的大袋子。
地上放了一個筐,筐裡有一些略微枯萎的野菜,門口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碗筷,幾個木頭礅子圍著桌子。
柱子嘴角彎曲,語氣輕快的說道:“誒,這小雜種真沒在家!”
鐵蛋四下打量了一下,催促著柱子:“走吧,火摺子或者打火石應該在廚房。”
“我先翻翻有啥好東西。”柱子快步走到箱子前準備掀開蓋子。
鐵蛋上前拉著柱子的手:“都窮成這樣了,還有啥好東西?”
柱子翻了翻白眼,嗤笑出聲:“我爹常說,破船還有三斤釘,我翻翻看,或許能找到好東西。”
“那你翻吧,我去廚房找火摺子!”鐵蛋頗感無奈,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柱子在屋裡翻找了起來,把屋裡東西丟了一地,心裡卻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翻到所謂的好東西,不禁破口大罵:“真他媽窮鬼,累死小爺了。”
鐵蛋也在廚房找到了火摺子,走出門時差點迎頭撞上了走進來的柱子。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怎麼樣?找到好東西了沒?”鐵蛋好奇的問道。
“毛都沒有,窮鬼一個。”柱子臉色陰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柱子看著廚房的灶臺,眼睛轉了轉,頓時計上心頭,對著鐵蛋提議道:“我們就在這裡把雞做熟吃了。”
鐵蛋朝門外看了看天氣,心想離晌午還有段時間呢,就同意了柱子的意見。
可是他們倆個也就柱子之前看到他爹弄過叫花雞,現在有鍋了反而不知道怎麼收拾了。
柱子手搓下巴思考,一手拿著菜刀,反覆的回憶自己父親是怎麼給雞開膛清理內臟,直回憶的腦瓜疼,卻遲遲下不去手,把刀遞給鐵蛋:“你來!”
鐵蛋當場就懵逼了,說話都支支吾吾的:“你讓我吃行,讓我給雞開膛?想想都覺得膈應人,還是算了吧,我不吃了。”
柱子沉思了片刻,看了看雞,又看了看手裡的刀,語氣略顯無奈的說:“算了,就怕咱們剛收拾完,小野種他們就回來了。”
柱子說完,咣噹一聲,把菜刀丟在了地上,提著雞就走了出去。
鐵蛋隨後跟著出去,回了一句:“既然不弄了,還提著雞回去幹嘛?”
柱子咧著嘴,肉疼的將雞提起來看了一眼,一把丟進廚房裡,心中懊惱不已:“咱倆忙活了半天,算是便宜了他們,走吧!”
隨後倆人大搖大擺的向著村裡走去……
與此同時,夏嵐和夏天姐弟倆,還在滿山的尋找薺菜。
別看夏天跑來跑去,時不時的彎腰拔取,顯得很忙碌的樣子,但採薺菜還主要靠夏嵐。
“姐,你看我採了這麼多了。”夏天快步的跑到夏嵐身邊,得意洋洋的伸著手,向姐姐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
夏嵐認真的看了一下,秀眉微皺,卻也鼓勵著說:“夏天真棒,採了這麼多。”
又輕聲說道:“但這些都不是我們需要的薺菜,薺菜的葉子,是一大片葉子上,有很多小葉子,跟小鳥的羽毛一樣分佈兩邊,翠綠色,一整叢平鋪在地面上。”
“你看!”夏嵐說著拿出一叢薺菜展示在夏天面前:“給,你拿著這叢薺菜,對比著尋找這樣就不會弄錯了。”
“哦!”夏天神色沮喪,接過薺菜,又轉身跑開找薺菜去了。
就這樣姐弟倆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採了滿滿一籃子薺菜。
夏嵐看著採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接近晌午了,就喊回滿頭大汗的弟弟夏天,一起準備回家給夏天包餃子,並慶祝生日。
另一邊,鐵蛋稱呼的胡嬸也從地裡,先一步返回家中,準備做晌午飯……
胡嬸一手扛著鋤頭一手環抱著青草,從地裡往家裡走去。
一路上也不時的遇到熟人,都是拿著農具,先一步回去做飯的婦女。
漢子們則繼續在地裡,儘量多做一點。
胡嬸一路上和幾個老姐妹們,有說有笑的拉著家常,很快就到了村裡,然後各自回家做飯。
和往常一樣,胡嬸回到家後,準備先把從地裡帶回的青草切成段,然後撒到雞圈裡餵給雞鴨,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雞蛋。
抱著青草來到雞圈邊,當即胡嬸就發現了不對勁,雞圈外面怎麼會有這麼多雞毛?
往常也不是沒有過,兩隻雞打架互啄,也會一地雞毛。
但這次的雞毛怎麼會跑到了外面?胡嬸急忙檢查了一下雞圈的竹圍牆。
竹圍牆是用麻繩把一根根竹子並排連在一起,然後根部朝下埋在土裡。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根胳膊粗的木樁深入地下,木樁上橫向固定著木杆。
兩根木杆夾著一段竹牆固定在木樁上,這樣的設計使的竹牆異常堅固,擋住黃鼠狼這些小動物還是綽綽有餘,而竹子又高,裡面的雞鴨禽類都飛不出去。
胡嬸在外面檢查了一下竹牆,並沒有發現,有破洞的地方。
於是開啟竹門,數了一遍雞鴨,立刻就發現少了一隻老母雞。
很快村裡的上空就傳出,一聲聲中氣十足的怒罵聲:
“那個生兒子沒皮眼的缺德玩意,趁著你姑奶奶不在家,偷你姑奶奶家的雞。”
“偷雞的,我靠恁娘,曰你祖宗。”
一聲聲不堪入耳的聲音傳遍四夏,立時就有幾戶鄰居開啟院門走來出來。
“怎麼回事兒啊這是?”被驚出來的人們,不由的互相詢問。
“胡大妹子,這是怎麼回事了?惹的你這麼生氣?”一上了歲數的婦人問道。
“王姐,你是不知道,不知是哪個缺德玩意,趁我們不在家,把我家雞偷了一隻。”胡嬸滿臉怒容的看向婦人,吐沫橫飛的說道。
叫王姐的婦人臉色難看,卻也好奇追問:“就少了一隻雞,沒有少別的?會不會是自己飛出來了?到村裡附近找找?”
“如果找到還好,找不到我就從初一罵到十五,讓那缺德玩意不得安寧。”胡嬸怒目橫眉,惡狠狠的叫喊著。
動靜鬧的這麼大,此時早就出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柱子和鐵蛋心慌錯亂的藏在人群后面。
眾人紛紛猜測議論,詢問著胡嬸。
“哎呀,都是街坊鄰居,何必呢?”
“你家的雞估計也就是自己跑丟了。走,我們一起幫你找找。”
“你丟的那隻雞有沒有特別的地方?村裡各家各戶都養的有,誰家多了一隻少了一隻,混在一起可別認錯了。”
“我家的雞腳上綁的有紅繩,而且是那種年頭久的母雞,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胡嬸呲牙咧嘴,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個胡嬸,名喚‘胡娟彪’,其性格暴躁,屬實人如其名,是村裡出了名的不能惹。
大家都心想著,趕緊給她找到那隻雞,不然全村不得安寧。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在附近找,有些回到家裡確認一下,有沒有多出來一隻。
找了一會兒也沒見著雞的影子,有人嘀咕道:“會不會被溪邊那兩個剋星偷走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胡娟彪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沉聲道:“走,去看看。”
正午的陽光漸漸變暗,天空上也不知什麼時候飄來了許多陰雲,就像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大事兒一般。
胡娟彪怒氣衝衝的前頭走著,後面跟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人群裡的柱子和鐵蛋此時也是嚇的不輕。
另一邊,夏嵐拉著弟弟夏天的小手,愉快的向著家裡走去。
姐弟兩個正在商量著餃子餡裡再加點什麼,弟弟夏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頓時停下腳步,憂心忡忡說道:“姐,我右眼跳個不停,心也慌的很,不知怎麼了。”
夏嵐蹲下身子,滿臉關切的看著弟弟:“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讓姐看看你眼睛裡有沒有東西,姐給你吹吹。”
說著,伸手撐開了夏天的右眼察看了起來,看到沒有什麼異常後,就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怎麼樣?眼睛還跳嗎?”說完用手在夏天胳膊窩裡擾了一下。
夏天頓時咯咯笑了起來,趕忙掙脫出來。
“姐送你一個禮物。”夏嵐把脖子上的石頭取了下來,拿在手裡:“這是阿爹在世時,在山上撿到的,我一直掛在脖子上,身影不離,每次想阿爹了,就拿出來看看。”
說完,伸手遞給了夏天,並交代著:“這是姐姐最貴重的東西,你不要弄丟了。”
夏天趕緊擺了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不要,這是阿爹留給你的。”
夏嵐抓過夏天的手,一把塞進夏天的手心裡:“姐給你的東西,你就拿著。”
夏天接過這顆帶著體溫的石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只見這顆鳥蛋大小,顏色發黃,裡面略微有一絲紅色,並纏著繩子的石頭,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和小溪邊的石頭一般無二。
夏天順手戴在自己脖子上,小臉滿是認真的保證道:“謝謝姐,我一定不會弄丟的。”
於是,姐弟倆個又手拉著手,一步一跳的往家走去。
這一邊,胡娟彪手裡拿著棍子,怒氣衝衝的朝著不遠的茅草屋走去。
後面跟著一群為了看熱鬧,飯都不做的婦人及孩童。
距離茅草屋還有幾丈距離,胡娟彪就大喊:“倆個野種給我滾出來。”
當胡娟彪走近一些,才看到茅草屋裡房門大開,似乎裡面並沒有人。
隨後走進屋子看到裡面狼藉一片,鬼影都沒見著一個。
正準備轉身出門,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廚房裡的這隻死雞,是不是你家的?”
胡娟彪幾步跨到廚房門口,往裡一看,這雞不是自家的還能是誰家的?雞腿上還綁著紅繩呢!
登時胡娟彪狀如發狂,抄起棍子就在廚房裡亂打一通,邊砸邊罵,不僅把鍋砸了,還把灶臺踹塌了。
仍舊不解恨的胡娟彪提著棍子,正準備出門去砸另一間屋子。
正往家趕的夏嵐姐弟倆個提著籃子,離老遠就看到自己家,外邊圍了好多人,不知要幹什麼?
“姐,我怕。”夏天想起之前被毆打的經歷,此時拉著姐姐的手,止步不前。
看到弟弟驚慌失措的樣子,夏嵐撫摸著夏天的頭,輕聲安撫:“不怕,有姐在呢,那是咱們的家,是咱們要守護的地方。”
夏嵐拉著弟弟夏天的手,無畏的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也有人發現了朝這邊走的姐弟倆,不僅不提醒姐弟倆快走,反而幸災樂禍的衝著裡面大喊:“那兩個野種回來了。”
正準備出門的胡娟彪聽到聲音後,快步跑到外面來,一眼就看到幾丈外的夏嵐姐弟倆,頓時勃然大怒:“小野種,你們還敢回來?”
不等夏嵐姐弟回話,猶如野獸般的幾步跨到夏嵐身前舉著棍子就要打。
瘦小的夏嵐此時已然嚇蒙,只是舉起左手下意識的遮擋。
小孩胳膊般粗的木棍,結結實實的砸到夏嵐纖細的胳膊上。
頓時夏嵐疼的就快要失去意識,手臂更是誇張的彎曲,身體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嗚嗚~不要打我姐姐,你們這些壞人!”
夏天被眼前一幕驚嚇到大哭,用小小的身體護在姐姐的身前。
“滾開,你這個野種。”
正在氣頭上的胡娟彪,一把將夏天推翻在地,嘴裡怒罵:“讓你們這些野種偷我家的東西,我打死你們。”
棍子更是雨點般的落在夏嵐姐弟倆身上,頓時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傳了出來。
夏嵐用後背頂著落下的棍子,全力支撐著身體把弟弟護在懷裡。
天空的陰雲籠罩在天空之上,好像連老天都不忍直視這一幕。
而圍觀的人群沒有一人站出來為這倆個苦命的孩子說句公道話,皆是冷眼旁觀。
聽著兩個孩子的痛哭聲,甚至還有人嗤笑出聲。
突然一聲炸雷憑空響起,瞬時驚醒了所有人。
胡娟彪如同大夢驚醒一般,呆呆的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倆人,方知闖了大禍,猶如痴傻般的喃喃自語:“不是我,我只是輕輕的打了兩下,誰讓她們偷我家的雞?”
她連忙丟掉手裡的木棍,掉頭往村裡跑去。
在場的所有人,淡然的看著胡娟彪施暴。
漠然的看著自己的同類,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沒有一人上前給予幫助,皆是一言不發,如同看待豬狗一般。
眾人一看胡娟彪如同發瘋般跌跌撞撞的逃走,也就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趣。
冷漠的撇了幾眼倒在血泊裡的姐弟倆,人們如同潮水般的退走。
天空漸漸的下起了小雨,稀稀落落的雨點,落在血泊中的身體上。
夏天掙扎的從姐姐的身下鑽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姐姐。
淚流滿面的用手搖晃著夏嵐,此時夏嵐早已昏迷失去意識,任憑夏天再怎麼哭喊、搖晃,夏嵐再也不能回應他了。
人群即使走入村中依然還能聽到溪邊傳出的陣陣哭喊聲。
此時雨漸漸變大,夏天瘦弱的身體,吃力的拖著夏嵐的身體,在泥水中艱難的向著屋內移去。
一次一次在泥水裡摔倒,又一次次的使勁拖動著,終於把夏嵐拖進了狼藉一片的屋內。
跪伏在夏嵐身旁,淚如泉湧的哭泣著,“姐姐,你快醒醒,我好害怕。”
“嗚嗚~”
夏天泣不成聲:“今天是我生日,你說過給我包餃子的。”
“以後我保證聽你的話,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快點醒醒。嗚嗚~”
良久~,似乎夏天已經意識到,姐姐再也醒不過來了。
頓時心如刀絞般疼痛,小小的精神世界更是萬念俱滅,他目光呆滯,喃喃自語:“你不在我身邊讓我怎麼活?等等我,咱們一起走。”
說著拿起身邊的碎碗片就要朝著自己脖子抹去。
鋒利的瓷片剛劃破面板,夏天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並聽到一個虛弱帶著哭腔的聲音:“不,要,犯傻!”
夏天低頭看到姐姐半睜著眼睛,眼角淚光閃動,嘴巴微動著說著什麼。
夏天連忙丟掉瓷片,顫聲說道:“姐,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不要丟下我。”
夏嵐氣若游絲般低語:“姐,以後不能陪著你了。”她吐出了一口淤血,接著說道:“答應姐,用盡全力的活下去……”
夏嵐說完這句話似乎已用盡了所有力氣,手也從夏天的手中滑落,眼角閃動的淚水也終於淌下……
“啊~,啊~!”
人在極度悲傷時不是大哭,而是歇斯底里的嚎叫,夏天猶如發瘋一般跪伏在地上用頭撞著地面,身體上再大的痛,也比不過此時心中的痛。
在這個下雨的晌午,人們總能聽到一陣陣讓人遍體生寒、撕心裂肺的嚎叫。
直到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額頭已血肉模糊的夏天,在極大的悲痛中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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