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瀑布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奔騰而下，萬里長江在三峽的兩岸青山中滾滾東流……在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六樓的兩側過廳內，壁畫《長江三峽》和《黃河壺口》閃耀著磅礴之美。這兩幅作品的主創、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老師崔彥偉介紹，長江、黃河主題壁畫具有借物喻情、託物言志的含義，體現了中華民族博大浩蕩的精神氣象。
（創作團隊供圖）
長江三峽、黃河壺口代表民族精神
2020年7月，崔彥偉接到學院傳達的為黨史展覽館設計過廳壁畫的任務，要求的主題很明確，“兩個過廳分別表現長江、黃河，繪畫、浮雕均可”。
這兩幅壁畫尺寸均為262釐米高、1442釐米長，畫幅類似長卷。在最初的構思中，崔彥偉嘗試過畫全景圖，畫面包括長江、黃河從源頭到入海口的全景。在反覆推敲後，這一方案最終被放棄了。“這兩幅壁畫是為黨史展覽館量身定做的，這就需要更多地考慮到其環境和功能的特殊性，因此在主題上也有更深層次的要求。”
“雖然全景圖場面很大，也很壯觀，但由於長江、黃河的地貌特徵複雜多樣，全景圖在主題表達上可能不夠鮮明和突出。”在參考了大量相關資料和以往的代表性藝術作品之後，以長江三峽和黃河壺口瀑布為主題形象的創作構思在崔彥偉的腦海中逐步清晰、強烈起來。“長江三峽、黃河壺口是兩條大河中兩個最為激盪、壯麗，也是最著名的自然景觀，具有很強的景觀標識性，能夠喚起人們對長江、黃河的心理認知以及內在情感。黃河壺口的激流勇進，長江三峽的壯闊秀美，以及山河涌動的磅礴氣勢，是中華民族精神典型的形象代表。”
（創作團隊供圖）
考慮到壁畫的環境、空間及觀看因素，崔彥偉選定以平視定點為主的視角去表現，這樣不僅可以更好地處理畫面空間關係，同時也能夠帶給觀眾整體的視覺感受。完成創作方案第一稿後，在聽取各方面專家意見的基礎上，他又對畫稿進行了多次修訂和細節打磨，不斷完善和深化，於2020年底完成了第四稿方案。
從彎腰畫、坐著畫到趴在地上畫
今年年初，崔彥偉的創作方案最終從眾多競標方案中脫穎而出，而此時距離黨史展覽館開館已不到半年時間。“兩幅壁畫繪製時間緊，工作任務重，必須按時保質保量完成。”為此，清華美院繪畫系組織了以青年教師為主，研究生參與的繪製小組，在春節前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工作，寒假留京的部分學生及畢業生也積極參與了前期繁重的體力工作。
“雖然小組裡每位成員都有豐富的藝術創作經歷，但大都是基於個人的繪畫經驗，缺乏彼此合作的經驗，前期繪製過程可以說是在不斷磨合、不斷學習中摸索進行的，中間經歷過失敗，經歷過困惑和擔憂，也經歷過高強度的體力透支。”由於壁畫是放置在地上畫的，前期崔彥偉都是彎著腰繪製，“畫到後來腰出了問題，不能彎腰畫了，連坐著畫都困難，乾脆只能趴在地上畫。”他透露，繪製過程中常常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譬如畫布不理想需要重新制作、色彩達不到預期只能重畫等，大家只能不斷實驗和調整。
崔彥偉趴在地上繪製壁畫（創作團隊供圖）
在近三個月的繪製期間，由崔彥偉、丁葒、付斌、文中言、周愛民、 馬文健、董令時、鄭虹組成的創作團隊主動放棄了假日休息，放棄了個人的藝術創作，不計報酬地全身心投入到緊張的創作中。
選用礦物顏料繪製帶來巨大挑戰
在色彩上，《長江三峽》和《黃河壺口》分別採用一冷一暖兩種色調來表現，青綠色調和土黃色調的選用既體現出中國傳統的色彩觀和審美觀，也符合這兩處標誌性景觀各自的地域特徵。
為求藝術效果的最佳呈現，創作團隊選用了傳統的天然礦物顏料進行繪製。“礦物顏料在中國有著上千年的使用歷史，具有濃厚的東方色彩，以及文化上的傳承意義。同時，礦物顏料具有很好地穩定耐久性和豐富的繪畫表現力，在視覺感受上具有較好的質感，且不受環境和光照影響，不會產生反光，是室內繪製性壁畫的最佳選擇。”但是，用礦物顏料繪製對崔彥偉和團隊來說都是一次挑戰，此前他們從未嘗試過這種顏料，更沒有用它繪製大型壁畫的經驗。
按照工程要求，兩幅壁畫必須是整幅完成，畫面中間不能有拼接，並且無法在現場繪製，這更增加了風險和難度。“這麼大尺幅的巖彩繪畫，又畫在軟底的亞麻布上，是非常怕折的，因為這種顏料是靠水和膠來調和的。”這就要求創作團隊不僅要在繪製中摸索礦物顏料的工藝性和表現手法，還要在運輸安裝過程中格外小心，以防顏料龜裂或剝落。“為保證萬無一失，我們製作了一個直徑1米的大滾筒，用來裹卷畫稿，安裝運輸時它又相當於一個膠捲盒的功能，保證畫作不被摁壓和彎折。”
因為有著太多的第一次，整個創作過程中，崔彥偉的心始終是懸著的。直到壁畫如期安裝上牆，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十個月的創作圓滿結束，壁畫最終達到預期效果，有些區域性細節還超出了我們的預期。”
能在建黨百年的歷史時刻為黨史展覽館創作這樣兩幅壁畫，崔彥偉和團隊成員都深感光榮。他說：“長江、黃河不只是地理意義上的兩條河，更是中華文明的搖籃，希望透過我們的畫筆，表現出真正的民族精神和時代風貌。”
來源 北京日報客戶端 | 記者 李俐
編輯 金力維
流程編輯 吳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