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點多了,麥子打電話來,“在沒,我有故事,出來約酒。”
我一聽好嘛,多年的閨蜜,不出去對不起她的盛情,本來已經洗完臉準備睡覺了,一翻身起來,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找她。
在街角的大排檔燒烤攤上,麥子已經點好了菜和幾瓶啤酒,我一屁股坐下問:“呦,大姐,今晚那股風把你吹得睡不著,想著出來喝酒啊?”
她給我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端起酒杯“來,走一個,感情深一口悶”一仰脖咕噥咕噥全倒進了喉嚨裡。
我嚇了一跳說,“咋啦?平時約你喝酒,你不是說哪兒不舒服,就是在吃藥的,今天這是受啥刺激了?”
“沒事,”她把喉嚨裡的酒使勁嚥了下去說“今天就想喝酒,必須要喝醉,醉了暈乎乎的感覺才好。”
“別,別,你先吃口菜,酒慢慢喝。”
我看她臉色不對,勸慰道。
“來,繼續”她吃了兩口菜,又給自己倒滿酒。
“你說,我是不是特倒黴的一個人,”她喝了幾杯,不勝酒力的醉眼朦朧起來。
“哪有,你看你面板好,樣子俊,人緣又好,朋友也多,我都羨慕你呢。”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臉色奉承說。
“得了,你別吹捧我了,我知道自己性格軟弱,很多事不願意計較,碰見惡人都要繞著走,可是也不能隨意被人踐踏吧?”
“咱回事啊?你說說,我給你斷公道。”我說。
“我被單位裁掉了,”她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啊?
“你說我在單位辛辛苦苦工作十多年,每天早出晚歸,從不遲到早退,遇到加班熬夜也是任勞任怨,可為什麼還是被裁掉?”
我上前摟起她,任她哭喊,
“為什麼只有我這麼差勁,為什麼我怎麼做都不被認可,為什麼不管怎麼努力,也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無言以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這一連串的問號,難住了我,更刺傷了她自己。
這世界有太多的遺憾,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不被認可,太多的無能為力。而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拼不了爹,擠不進圈子,勤勤懇懇也只能狗苟蠅營過往一生。
“麥子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何必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我勸道。
作家笛安曾說:“一個人最大的成熟,就是接受自己是個普通人的時候。”
我們這一生,會經歷很多,也會失去很多,而大多的痛苦,都來自心中的執念。
想要的得不到,就會怨自己無能,恨自己無用。很難去面對不如意,也不肯原諒自己,把自己困於執念中,無法自拔。於是,越來越無奈,越來越壓抑。
扶著已經喝斷片的麥子,蹣跚著往回走,一抬頭,看見了天上閃爍的幾點星光和朦朧的月亮,想起了張嘉佳說的一句話:
“遇見你就像爬山涉水,遇見一輪月亮,以後天黑心傷,就問那天借一點月光。”
“麥子你看,哪怕天黑夜冷,還有月亮在陪我們。”
我們都不是厲害的人,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但小人物也要學會擁有直面自己的勇氣。放下對自己的偏見,不強求,不苛刻,敢於欣賞那個不完美的自己。
對自己說一句“算了”,不是自棄,而是另一種成長。學會與自己的平凡和解,學會正視自己的平凡,才能在平淡的流年中,守候篤定的幸福,找到現世安穩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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