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黑社會大哥最愛的手錶品牌——勞力士。
文丨華商韜略 南 來
風靡全球，屹立百年，勞力士憑什麼？
【穩坐全球第一】
在賭場的牌桌上，當你桌對面的玩家一手梭哈輸光了籌碼，連最後翻盤機會都失去的時候，他可能不會慌張失措，而只是微微一笑，摘下手腕上的勞力士錶，扔在桌上。
這不是香港電影的橋段，而是真實的賭場規則。在全球各大賭場中，幾乎每一家都設有抵押商店，可供使用者臨時典當，以解燃眉之急。而在眾多典當物中，一塊勞力士是最受歡迎的“硬通貨”。
傳聞香港黑社會大哥人手必備一塊勞力士，不僅是因為它彰顯財富與身份，更是因為勞力士超高的保值率與“全球硬通貨”的地位，讓黑老大跑路時可以隨時變賣，方便東山再起。據傳老大們如果翻盤成功、東山再起，就要用1.5倍的價格把那塊勞力士贖回來，否則不吉利。
傳聞雖然僅作笑談，但勞力士這一品牌的世界地位有目共睹。從丘吉爾到瑪麗蓮·夢露，從費德勒到詹姆斯·邦德，勞力士的追捧者遍佈世界各地。
在2017年紐約舉辦的“20世紀傳奇腕錶”主題拍賣會上，好萊塢一代男神保羅·紐曼（Paul Newman）的“熊貓錶盤”勞力士——Daytona Ref. 6239鋼表最終拍出了1775萬美元（包含佣金）的天價，換算成人民幣高達1.14億元，成為史上最昂貴的勞力士。
更“可怕”的是，與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這類一年產量不足數萬塊、每一款都鑲滿貴金屬的奢侈品手錶不同，勞力士每年賣出的手錶數量近百萬塊，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還是鋼製手錶，但勞力士的完美品相二手摺扣率竟然長期維持在驚人的90%，“綠水鬼”等大熱款式近年來更是不跌反漲，有價無市。
從行業角度看，在手錶界，勞力士是當之無愧的行業“老大哥”。
根據摩根士丹利和LuxConsult聯合釋出的《2020年瑞士鐘錶業研究報告》資料，2020年全年，即便受到疫情衝擊，勞力士的全球市場份額卻逆勢上漲，達到了驚人的24.9%，持續穩居世界第一。根據分析師估計，2020年，勞力士年度營收達到了44.2億瑞士克朗。
▲來源：《2020年瑞士鐘錶業研究報告》
排在勞力士之後的三大品牌分別是：歐米茄（8.8%）、卡地亞（6.7%）、浪琴（6.2%），這三家加起來的市場份額佔比僅為21.7%。也就是說，全球第二、第三、第四的腕錶聯合起來，也無法超過勞力士。
另據摩根士丹利2018年資料，勞力士的營業利潤率超過30％，大大超出奢侈品手錶行業10%的平均水平，也比歷峰集團（16.45％）和斯沃琪集團（13.6％）高出一截。
全球最大的二手奢侈手錶電商平臺Chrono24的執行長Tim Stracke甚至說過，“如果要我在歐元、美元、一塊勞力士Daytona手錶、比特幣和一公斤黃金中選擇一個最保值的品種，我會選擇勞力士。”
屹立百年不倒，勞力士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起源：發現商機，引領行業】
勞力士的故事要從一個世紀前講起。
1905年，29歲的德國人Hans Wilsdorf成功說服他的英國姐夫Alfred Davis，兩人在倫敦聯合成立了一家名為“Wilsdorf & Davis”的手錶銷售公司。三年之後，拗口的Wilsdorf & Davis將被改名為日後享譽全球的手錶品牌——ROLEX（勞力士）。
▲年輕的Hans Wilsdorf
勞力士的名字來源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Hans某天在倫敦乘坐公交車時，突然靈機一動，如有神助般念出了這個陌生的名字“ROLEX”。它簡單、精悍、好讀又好記，Ro開頭的音節讓它自帶尊貴氣質，讓Hans立刻選中了它作為公司名字。
而第二種說法則認為，ROLEX是由horological和excellence兩個詞組合而來的，其中horological表示鐘錶，excellence表示優秀、出色，組合起來就是“出色的鐘表”。
無論原因幾何，最終“勞力士”這個名字確實如Hans所願，傳遍了世界各地。
但在勞力士成立之初，手錶（腕錶）並不受市場認可。當時雖然市面上有一些製作精美的手錶，但它們走時嚴重不準，且質量脆弱，大多被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作為裝飾佩戴。有錢有勢的西方貴族更喜歡走時精準、堅固耐用、保值性高的懷錶。
精明的Hans早早就發現了其中的商機——手錶輕快、便捷，如果能夠完美解決走時不准問題，這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商機。
說幹就幹。早年間，Hans曾在瑞士最大的鐘表出口商Cuno Kortrn工作，並在其中結識了一位技藝高超的製表工匠——Hermann Aegler。
Hans與Aegler很快成為了好友。後來，Aegler回家繼承了父親的製表工廠，而Hans則選擇回到英國，與自己的姐夫共同建立了Wilsdorf & Davis手錶銷售公司，將Aegler生產的高質量手錶進口到英國銷售。
經過改良，Wilsdorf & Davis所售賣的手錶已經攻破了不少技術難題，在精確度與手錶質量上都能夠達到懷錶的標準。但是，當時的人們囿限於固有的思想，始終對手錶持有懷疑態度。
此時，Hans那驚人的市場營銷天賦第一次發揮了作用。
Hans分別聯絡了瑞士標準局與英國喬城天文臺，讓勞力士手錶獲得了這兩家國家計時機構的精準認證——其中，勞力士還是第一個獲得英國喬城天文臺A級精密計時證書的手錶品牌。
這是英國喬城天文臺第一次對手錶頒佈最高的計時榮譽，勞力士一時在市場掀起軒然大波，世人紛紛被勾起了興趣。
一戰期間，由於笨重的懷錶遠不如手錶方便，勞力士在士兵間大獲好評，又隨著士兵退伍將這股勞力士風潮帶回了國內。
但同樣在一戰期間，由於英國對包括手錶在內的奢侈品徵收了高達33%的進口關稅，Hans在1919年被迫將勞力士的總部從倫敦遷到稅費更低的日內瓦，並與Aegler的工廠合併為同一個勞力士品牌。
1926年，勞力士又成功設計出了Oytser系列防水手錶。
▲1926年勞力士Oyster系列防水手錶
雖然防水手錶的概念早在19世紀就有了，但是它們始終都只是定製化的概念產品，從未有一家手錶品牌能夠將它成功量產。
但是，勞力士做到了。遠在瑞士的Aegler帶領團隊攻克了一道又一道的難關，最終成功設計出日後享譽全球的“蠔式”防水結構。該結構由外圈、底蓋、上鍊錶冠和中層錶殼組成，表圈和底蓋內各有2個軟金屬密封圈，以增加防水的密閉性，中層錶殼通常由整塊金屬切削而成，將其他錶殼零件牢牢固定在一起，再透過旋入式設計把底蓋固定於中層錶殼，達到更高程度的密封防水。
而真正讓勞力士防水手錶一炮走紅的，是一場百年前的“明星帶貨”。
為了宣傳勞力士Oyster手錶的高超防水效能，Hans將這款手錶送給了第一個游泳橫渡英吉利海峽的女性——Mercedes Gleitze。
1927年，她游泳橫渡英吉利海峽的嘗試在英國國內引起了巨大轟動，無數男女老少前來觀看。在Mercedes第二次嘗試的過程中，她的手腕上就佩戴著勞力士Oyster防水手錶，在水中浸泡了整整15個小時後，Oyster手錶依舊完好無損，並且走時精準到分鐘。
當時的英國《每日郵報》（Daily Mail）稱這是“創造了難以實現的奇蹟”“製表技巧最巨大的成功”。這場近百年前的“明星帶貨”讓勞力士自此名聲大噪，口碑與銷量一飛沖天。
緊接著，1931年，勞力士更是再接再厲，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恆動（PERPETUAL）”手錶，徹底顛覆了手表產業。
恆動手錶是歷史上第一款可以自動上鍊的手錶，無需佩戴者手動上鍊。在恆動手錶的中軸有一個擺鉈，能把手腕擺動的勢能轉換為手錶的動力，因而無需人工上鍊也能持續走時，其先進水平遠超市面上所有競爭對手，是當之無愧的降維打擊，同時也成為了機械錶史上一個重大里程碑。
自此，勞力士一路勢不可擋，成為當時所有上流社會人士心中實用、可靠，同時精緻、貴氣的代名詞。人人都以擁有一塊勞力士手錶為榮。
【衝擊！危險！】
從防水手錶到恆動手錶，再到後來的潛水手錶、飛行員手錶，勞力士在機械手錶賽道上一騎絕塵，遠遠甩開同時代的競爭者。
然而，危機就潛伏在轉彎的角落。正應了那句話，“你最大的敵人，往往不是同行。”
1960年，勞力士的創辦者、公司靈魂人物Hans去世，享年79歲。而他12歲成為孤兒，63歲成為鰥夫，身後並無子嗣。一個時代結束了。
也正是在20世紀60年代，手錶行業迎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地震——“石英革命”。
早在1928年，美國貝爾實驗室就發明了石英鐘錶。在施加電壓後，石英片將會以32768赫茲的頻率穩定地振動，便宜、穩定且走時精準度遠超機械手錶。只不過，受限於技術因素，石英鐘錶的小型化一直進展緩慢，早期的石英鐘體積笨重，大多還只是用在實驗室裡。
在Hans去世那年，石英鐘已經小到可以放進箱子裡了。隨後，隨著小型電池技術的進一步完善，上世紀70年代，廉價、輕便、精準的石英手錶應運而生，並從美國與日本快速興起，短短數年間迅速席捲了全球市場。
石英錶的出現讓手錶不再是一種精緻的奢侈品，而僅僅淪為日用百貨的一員。
產自日本與美國的大量廉價石英手錶將瑞士鐘錶業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到1983年底，63%的瑞士鐘錶企業已經或者正面臨倒閉，勞力士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但很少有人知道，勞力士其實很早之前就試水過石英手錶。早在1962年，也就是Hans去世兩年後，勞力士、百達翡麗、伯爵（Piaget）、萬國（IWC）、積家（Jaeger-LeCoultre）、歐米加（Omega）、浪琴（Longines）、真力時（Zenith）等瑞士鐘錶品牌就聯合成立了電子鐘錶中心（Centre Electronique Horloger，CEH），共同研發石英手錶機芯。
到了1968年，經過幾代的研發之後，CEH已經可以拿出可量產的石英機芯Beta 21，供上述股東向市場售賣。勞力士也在1971年成立了專門實驗室，不斷從市場上挖來專家，自己研發石英手錶。
幾年之後，勞力士也釋出了兩款石英機芯，它們分別是Cal.5035和Cal.5055。一直到2003年，這兩款石英機芯才正式停產。
然而在它們面世的二十多年間，這兩款機芯加起來才生產了10萬塊，製作成手錶公開發售的更是少之又少，幾乎不到勞力士一年的零頭。
【堅定品質，不盲從】
雖然在石英錶研發上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拒絕石英，也許是勞力士作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能夠撐過70年代那場“石英革命”而始終屹立不倒，恰恰是因為勞力士冷靜地進行了市場分析，不像眾多競爭對手那樣盲目迎合市場，一腦門子扎進“石英”的熱潮裡，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作鬥爭。
相反，勞力士堅定了公司的差異化戰略——高階、精緻、機械。
在廉價石英錶的衝擊之下，勞力士不但沒有降價迎戰，反而將自家的產品越做越貴、越做越高階、越做越精緻。勞力士手錶從一項計時的功能性產品，慢慢進化為一款奢華的身份象徵。
每一款勞力士手錶，都用上了極致的製作工藝、頂尖的製表技術，以達到完美的品質要求。
製造一塊勞力士手錶需要花費整整一年時間，透過成千上萬道測試工序——僅僅是錶帶上的卡扣，在這塊手錶出廠之前都會經歷1000次的開合測試，以保證這塊手錶能夠正常執行20～30年，甚至近百年。
其次，勞力士本就是各大機械手錶品牌中最以技術見長的一個品牌，其累計註冊專利數高達400多項，幾乎領跑全球表業。當年的勞力士正是以其防水技術、恆動技術震撼了產業，從而站穩了地位。
如今，勞力士依舊在全球擁有各式各樣的科學研發實驗室，配備了最頂尖的裝置儀器，研究範圍覆蓋整個手錶產業鏈。
舉個例子，在強度測試實驗室裡，勞力士的潛水手錶需要能夠承受水下12000米深的超高水壓，相當於表面承受4.5噸重的壓力，這款手錶才算合格。
然而，如此高的水壓，市面上所有測試裝置都不能達到要求。為了滿足這款手錶的需求，勞力士與專精潛水與超高壓技術的COMEX公司（Compagnie Maritime d’Expertises）合作設計出一款超高壓測試箱——Deepsea超高壓測試箱，其外形有如一隻小潛水艇，專門為了測試勞力士手錶而生。
而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為了保證從原料埠的質量可控，勞力士竟然擁有自己的黃金鑄造廠！它們甚至為自己的一款粉紅金合金（永恆玫瑰金）申請了專利。
勞力士所使用的904L鋼則更是業界傳奇。勞力士是唯一一款使用這種鋼材的手錶品牌，其他高階手錶大多使用的是316L鋼。
與316L鋼相比，904L鋼極耐腐蝕（常被用作工業硫酸儲運裝置），能夠長期耐受汗液、海水甚至硫酸浸泡。
然而，904L鋼不僅造價昂貴，其加工難度更是巨大，需要高達250噸的壓力才能塑造成型。為了滿足鋼材加工需求，勞力士在1985年甚至更換了全套嶄新德國定製裝置。
最後，在產品款式方面，勞力士將“Less is More”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雖然成立超過百年，但勞力士所推出過的手錶款式其實非常有限，其零部件高度通用。因此，不僅勞力士的手錶本體保值度超高，勞力士手錶零部件也在二手市場上大受歡迎。其穩定的高保值性為勞力士帶來享譽世界的品牌聲譽，反過來又為其產品提供了保值的基礎。
近年來，雖然全球手錶市場持續低迷，但勞力士依然穩坐行業老大的地位，其銷量、口碑不斷鞏固，“綠水鬼”等大熱款式近年來更是不跌反漲，有價無市，持續產品短缺，市場上的增產呼聲不斷。
但是，勞力士沒有選擇增加產量。在回應一篇雅虎財經關於勞力士產品短缺的報道時，勞力士這樣說道：
“產品稀缺並非勞力士的戰略。我們的產量無法滿足市場需求，至少在不降低產品質量的情況下是這樣。而我們也拒絕這樣做，因為我們的產品質量絕不能被妥協。”
【參考資料】
[1]《Rolex Watches History》ROLEX
[2]《勞力士居然用歐米茄的機芯？》芯選watchoosy
[3]《國慶假期之帶你走進神秘的勞力士總部四大工廠！》一表鍾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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