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外戚間的狹路相逢 王莽初露鋒芒
王莽群眾基礎好,同事處的好,領導也看重,按道理來講應該是如開掛般一帆風順,但這份幸運不是唯一的。
向上爬的路很窄,越往上越窄,大司馬的位置只有一個。
還有人比王莽更幸運。
他就是王莽另一個姑家表哥淳于長。
淳于長是皇太后王政君妹妹的兒子,論與漢成帝的關係是一樣的,一個是姨家表哥,一個是舅家表哥。
淳于長父族不顯赫,但母族王家顯赫,姑母王政君是當朝皇太后,舅舅王鳳是大司馬,其他五個舅舅也是同日封侯,富貴滔天。
史載,淳于長善於逢迎,對王家極盡阿諛奉承之事。
公元前22年,大司馬王鳳病重,外甥淳于長強烈要求來照顧舅舅,在照顧過程中,衣不解帶、親侍湯藥,24小時全方位照料,盡心盡力,以舅舅苦為苦,以舅舅樂為樂,一段時間下來竟消瘦不少。
王鳳大為感動,覺得這個外甥比親兒子還親。
當然王莽這段時間也時常來照顧伯伯,但還是比不上表哥淳于長24小時照顧啊,王莽晚上還要回去照顧自己的親媽。
王政君與漢成帝過來看望王鳳,王鳳趁機就推薦誇獎淳于長,這外甥忠誠可靠、重情重義,可以重用。
王政君自然是高興,畢竟是自己親外甥。
漢成帝也是很孝順的人,感動於淳于長的孝心。
王鳳交代後事後,安心的死去了。
不久,淳于長就被任命為衛尉,位列九卿之一。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天。王家這股好風,將淳于長送上了公卿的位置。
得隴復望蜀,人之通病。
淳于長明白,要想穩固權利並再進一步就要靠表弟漢成帝了,要把提升漢成帝對自己的滿意度作為今後最重要的事。
機會總是垂青於有準備的人。
漢成帝好女色,當然這毛病男人都理解。一次,漢成帝去一個大臣家喝酒,看中了大臣的侍女趙飛燕。
環肥燕瘦,傳言趙飛燕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飛燕體態輕盈,善於在盤中舞。
漢成帝一見趙飛燕,驚為天人,頓時覺得後宮三千粉黛無顏色。
順理成章,漢成帝納了趙飛燕,後來又納了其妹妹趙合德,都封為婕妤。
愛情是盲目的,也是排他的。漢成帝忽然覺得,宮中的許皇后、班婕妤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漢成帝覺得,把趙飛燕封為皇后,才不枉這一場相遇。
再一次晨會上,漢成帝把自己的想法跟大臣們通了一下風,但廢后是國之大事,群臣不同意。
漢成帝想,夫妻感情不和,我換一下正妻,本質上是家事,就去和皇太后王政君商量。但王政君也不答應,讓漢成帝感到很不爽、很失落、很孤單。
淳于長看出漢成帝的失落,明白機會來了,決心促成這段好事。
淳于長先去作姨媽王政君的工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王政君不答應,也並不是因為婆媳關係多麼好,只是王政君覺得趙飛燕出身太過卑賤。
淳于長立馬把這個訊息報告給漢成帝,漢成帝握著表哥的手,大喜,這算個事情嗎?
漢成帝立馬下詔,封趙飛燕的父親趙臨為成陽侯。
王政君並不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再加上趙飛燕因出身卑賤,更容易掌控,就順水推舟給漢成帝一個人情。
朝中大臣也大多識趣,勸諫了幾次,就沒人再提異議了。
幾經曲折,漢成帝終於下詔,改立趙飛燕為皇后。
皆大歡喜,在未央宮,漢成帝、趙飛燕設家宴款待表哥淳于長,趙合德也在,一家人其樂融融。
不久,漢成帝以淳于長曾經的政績為由頭,下詔封淳于長為關內侯,僅隔幾年,成帝又封淳于長為定陵侯,恩典非常,權傾朝野。
淳于長得勢,起源於王家,但受寵之重已隱隱有超過王家之勢。
王根時任大司馬,對外甥淳于長的感情就頗為複雜。
淳于長當時盡心盡力照顧王鳳,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除王鳳以往,王家人對淳于長的阿諛奉承是嗤之以鼻的,都知道淳于長目的不純。
雖然,淳于長對舅舅王根也很尊敬,但王根心裡清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王根年老體衰,心理上更傾向於自己的侄子王莽,況且王莽群眾基礎也是真的好。
王莽對淳于長這個表哥的感情從無感到厭惡再到嫉妒,最後視其為政途上的最大競爭對手,必欲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