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7日,持續了四天的雨一直在下,霧靄靄的天空飄來一陣霹靂,父親走了,享年77歲(1944-2021)。父親養活四個娃,我排行老四,也是父親最牽掛的小女。
凌晨2點51分,接到我姐的電話,說爸在家不行了,120來過又走了。待我哆哆嗦嗦穿好衣服,下樓卻不慎摔了一跤,爬起來內心早亂成了一鍋粥。奔赴60裡開外的回家路,平時短暫的路程,今天卻遙不可及。一路上,總在幻想,父親最疼我,他會等著我,和我說句話,見個面再走。
回到家,父親已經仙逝,電視劇裡的奇蹟沒有上演。按照風俗,哥哥正忙著在給穿壽衣(家族裡有做壽衣營生的)。我握著父親的手熱乎乎的,眼睛閉著,和平時酣睡一樣平和。我嚎啕大哭,不甘心的問為啥讓120走了不搶救,他還是熱乎的,他並沒有死,我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家人也勸了我一遍又一遍,最後我媽告訴我,父親確實走了。我信了,母親沒有撒過謊。
摸著父親的臉龐,趴在父親尚有餘溫的身上,卻聽不到心跳的速度,很不甘心卻也無奈的承認父親已然離我而去。有人會害怕去世的人,我卻內心坦然,那是我親爸,是養我疼我的親爸爸,他只是睡熟過去,暫時不想和我說話而已。這就是血緣的繼承,沒有怕,只有愛,無論生死。
母親告訴我,父親昨天晚上看電視到8點多,11點多還喊母親起來上廁所,凌晨起來關窗子,啊了一下沒了動靜,連忙起來父親頭已經歪在一邊,喊他也沒動靜。母親拄著柺杖,打了110,訴說了情況,110讓她改打120,打過120,然後給我姐姐哥哥打電話,120來了確認已經仙逝,已經沒有搶救的需要。
就這樣,父親毫無徵兆的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包括他相濡以沫40多年的老伴。呆呆圍坐在他身邊,兄弟姐妹們哭一會說一會,回想父親的過往。感覺父親還在身邊,他只是眯會眼,一會就會醒來。天亮了,父親的身體也慢慢涼了。
按照老家風俗,家裡有兒子,火化閨女一般不跟隨,兄弟姐妹們商量,都去送父親最後一程。當四個子女確認完老父親的身份,被推進火化室後,我徹底沒了父親,老父親永遠離開了我們。
雨一直在下,訴說著對父親無盡的哀思。父親睡夢中遠去,是他前世修行的福分,也會給子孫後代帶來幸運。
10月8日,(疫情需要)父親出殯的日子,雨停了,冰冷的氣溫也已回暖,送走了父親,將骨灰盒放在村集體蓋的靈堂裡,和爺爺奶奶擺在一起。在天堂,爺爺奶奶,父親,還有小叔,他們團聚了。
父親就這樣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