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小的時候,夏季納涼,爸爸給我們講的故事。
我們的村子在華北平原,那時候村民造房子需要自己燒窯制磚,所以幾乎每個村裡都有一座窯,故事就發生在東村的那座古窯裡。
那座古窯因為年代久遠部分已經坍塌,沒辦法再繼續燒磚了,平原上地方大,大家就另外建了新窯,這座古窯地方,也就沒人去了。你就漸漸成了蛇蟲鼠蟻安家的地方,據說有條蛇精在此修煉,已經有了氣候,不說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卻也已經可以變幻人型,可以開口說話了。
東村有個年輕後生,姓姜名雲逸,父母早亡,家道中落,雖是讀書人,卻也出於生計,做著木匠的營生,哪家要做傢俱了,修床打櫃子了,都叫他去,算解決了吃飯的問題,白天給人家做傢俱,到了晚上挑燈夜讀,希望可以考取功名,謀個一官半職。
這天姜雲逸做活做到黃昏時候才到村子,聽到有人叫他“姜木匠,姜木匠”,回頭看時,是一個青衣公子,生得挺拔俊秀,“我家有個妹妹要出嫁了,麻煩姜木匠為我家打一套嫁妝,酬金加倍,您看是不是明天就可以開始了,我過來接您。”,姜雲逸答應了,次日起青衣公子前來接他,一做就是兩個月,為了趕工,姜雲逸也就住在公子家中,兩人朝夕相處,加上性格相近,漸為莫逆之交,引為知己。
傢俱做好後,青衣公子也經常到村上來,兩人下棋、飲酒,吟詩對句,推敲文章,姜雲逸感覺生活多了很多樂趣,漸漸離不開了青衣公子,有一日,兩人飲酒甚酣,沉沉睡去,半夜姜雲逸尿急起夜,卻發現身旁一條大青蛇,驚嚇之間,拿起邊上凳子擋在身前,尖叫了一聲,蛇也驚醒過了,逃出了房門,自此,青衣公子再沒來過,因為驚嚇和思念,姜雲逸一病不起,有一晚,他半夢半醒之間,感覺青衣公子來到自己身邊,拉著他的手對他說,“閒兄,我本是村邊古窯內的一條青蛇,修煉已近500年,仰慕您的學識,前來交往,沒想到害您生病,我這裡有一顆丹藥和一些銀兩,閒兄服下丹藥即可痊癒,日後閒兄定可出任仕途,光宗耀祖,我也要去遠去深山修煉了。”說吧,抖抖衣袖,飄然而去。
幾年之後,姜雲逸果然高榜得中,只是再無機會見青衣公子,每每想起,心下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