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威王以善於納諫用能、勵志圖強而名留史冊。可是齊威王即位的最初幾年對朝政並不上心,而是“淫樂長夜之飲,沉湎不治,委政於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並侵,國且危亡,在於旦暮”。後來,齊威王清醒過來,廣開言路,納諫於民;重用人才,任用賢能。最令人銘記的是他以雷霆手段整頓吏治,竟然將一個大夫活活地放入油鍋中烹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齊威王(?~前320),媯姓,田氏,名因齊,齊桓公田午之子。以善於納諫用能、勵志圖強而名著史冊。公元前356年,田因齊登上了齊國國君的寶座,這就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齊威王。在齊威王即位後開初的幾年裡,他並非是一位憂國恤民之主。他沉湎於酒色,甚至經常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他把國家的重要事務都交給幾個卿大夫治理,結果,不但國內弄得一團糟,韓、趙、魏、魯、衛等國也經常來進攻。齊國喪師失地,連吃敗仗,國勢更加衰弱。
後來在眾多人的勸諫下,齊威王頓悟了。他虛心納諫,想要振作起來,於是就下定了“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決心。
為了使齊國富強起來,齊威王決定從整頓吏治入手。他把管理齊國東部城市的大夫召來說:“自從你治理即墨以來,我身邊每天都有人說你的壞話。可是我偷偷地派人去即墨視察,卻發現那兒的荒野都開闢成了良田,老百姓豐衣足食、家給戶足,而且其他各種事務都處理得很好,因此整個東部地區都很安寧。之所以有人說你的壞話,是因為你沒有賄賂我左右的人啊。”於是齊威王當場就給了他一萬戶的封邑。
齊國西部有個地方叫阿(今位於山東陽穀北),齊威王又把阿大夫召來說:“自從你治理阿地以來,天天有人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可是我暗中派人去阿地視察,卻見那兒土地荒蕪不毛,百姓貧苦不堪。趙國派兵來進攻你治下的鄄城,你卻不能去救援;衛國軍隊奪取了你鄰近的薛陵,你卻不知道。這一定是因為你賄賂了我左右的人,故意讓他們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的!”阿大夫一聽,嚇得面如土色、體似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齊威王看著他那副模樣就更討厭了,當即喝令將阿大夫烹死了。齊威王身邊那幾個經常說阿大夫好話的人,也都遭到油鍋之烹。
從此,齊國再沒人敢弄虛作假了,大臣們都認認真真地辦事,誠誠實實地做人,紮紮實實地從政了。不過幾年,齊國天下大治,國勢漸趨強盛。齊威王又發兵奪回了被魏、趙、衛等國奪去的城池。這一來齊國威震天下,各諸侯國有二十多年不敢對齊國用兵。齊國一度成為戰國七雄中最有實力的國家之一。
歷來人們都認為齊威王是個“明君”。首先,他明在頭腦冷靜,不為膚淺的表象所迷惑。當左右的侍臣對即墨、阿兩位大夫一“毀”一“譽”時,齊威王沒有輕易相信,造成先入為主的印象,而是科學地派人深入調查瞭解真相。其次,齊威王賞罰公正、嚴明。當他斷定即墨大夫是因沒賄賂他的左右侍臣而遭到詆譭,而阿大夫卻恰恰相反,是用重金買通侍臣為他在君王面前美言這一真相後,當日就封賜即墨大夫享用一萬戶的俸祿,並果斷地烹死阿大夫。而且為了杜絕左右侍臣受到賄賂後,在君主面前隨意對地方官員的政績評價的弊端,就將那些侍臣也扔到了滾燙的油鍋中,這樣一來,殺一而儆百,再有人想在君主面前撥弄是非就該想想此時的慘狀了。
可是,也有人認為“阿大夫”有點冤,他成了齊威王改革的第一個犧牲品,也成了齊威王樹立威信的工具。
雖然即墨大夫和阿大夫都是地方的軍政首腦,但阿地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都不能與即墨相提並論。阿地統領西南邊陲,直接面對魏、趙、宋、衛等國的進攻。自齊威王即位的前九年間,諸侯數次伐齊,大多從阿地方向進攻。在兵禍連綿、天災不斷的情況下,阿大夫怎麼能安然施政、很好地治理呢?而即墨的北邊和東邊都是大海,南邊是齊長城,基本上處於人民和美、政治穩定、毫無戰爭之患的狀態下。這樣一來,即墨大夫自然可以佈德施政,把即墨治理成良田連綿、人民富足的狀況了。
在齊威王油烹阿大夫的理由中有一條是鄄城、薛陵兩地被奪,但這不能完全怪罪阿大夫。因為齊威王在位的前九年,沒有親自執政,而且沉迷於聲色犬馬,將國家大事委任給大臣。齊國政局混亂,國力衰弱,以至於數個諸侯國相繼對齊國進攻,這其實都是齊威王造成的,怎麼將全部罪過都讓阿大夫承擔呢?所以說,阿大夫慘死於油鍋之中有些冤枉。
那為什麼齊威王要烹殺阿大夫和受賄官員呢?因為他要進行改革,就要樹立威信,減少朝堂和地方阻力。只怪阿大夫倒黴,剛剛丟失了鄄地,加上朝堂官員給他幫的“倒忙”,一下就被齊威王逮住了,結果齊威王就拿他開了刀。齊國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
另外,還有人對齊威王派下去視察阿地和即墨的官員有所懷疑。既然臣子買通君主左右的侍臣,讓他們在君主面前說自己好話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是人盡皆知的,那即墨大夫完全可以買通下去視察的這些“特派員”,用重金賄賂他們,讓他們誇自己的治下物阜民豐、太平穩定。而阿大夫可能是沒有“好好招待”這些“特派員”,而遭到了他們的記恨,所以“特派員”就添油加醋地說了阿大夫一番壞話。抑或是阿大夫在朝廷中存在政敵(如即墨大夫等人),他們為了打擊阿大夫,所以“暗箱操作”,借齊威王之手把阿大夫置於死地,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