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胡宗南聚集二十五萬大軍進攻延安,彭德懷率領兩萬多名解放軍,和敵人展開了連番血戰。
無論是毛澤東和彭德懷,原先並沒有打算撤出延安,即使撤那也是第二甚至是第三方案。
國內外的諸多軍政專家,也認為胡宗南不會強取延安,那屬於是自討苦吃,非撞得鼻青臉腫不可。
然而胡宗南孤注一擲,揮師瘋狂進攻延安,中共黨中央經過多重考慮,決定撤出延安。
敵我雙方相持整整二十多天,胡宗南進退兩難,而隨著戰場局勢的改變,我軍的戰略戰術也自然要做出相應的改變。
隨著黨中央安全轉移,彭德懷指揮解放軍,在兩軍相持20多天後,毛澤東想出一計,彭德懷採用後,竟能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取得三戰三捷:
1、青化砭戰役。
2、羊馬河戰役。
3、蟠龍戰役。
咱們後人,將這三場戰役,包含在延安保衛戰之中。
而毛澤東的戰術,後來被稱之為蘑菇戰術,大概意思就是:
中國共產黨在延安,雖然兵力遠遠比不上敵人,但擁有深厚的群眾基礎,熟悉山川地物。
在擁有群眾支援的情況下,不用急於跟敵人展開決戰,而牽著敵人的鼻子打消耗戰,在迷宮一般的大山裡轉圈,讓其筋疲力盡,糧食斷絕。
還有就是,要向群眾解釋清楚,這是通往勝利的道路,要相信黨中央和解放軍。
而胡宗南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急於決戰,到處尋找彭德懷的主力,久而久之也就亂了方寸。解放軍趁著胡軍疲憊斷糧,反過來展開雷霆一擊、二擊、三擊……
文章幾點墨,此事似乎說來不難,可紙上談兵終覺淺,三五頁史書輕飄,卻是革命先輩血淚所換。
由此開始咱們本期的文章,講述彭德懷採用蘑菇戰術,如何取得三戰三捷。
這一切,要從1947年2月說起,蔣介石深刻意識到,自己佔據了戰術上的主動,又處於戰略上的被動。
從戰術來說,國軍的兵力遠遠高於解放軍,可從戰略來說,共產黨獲得了多數窮苦百姓的支援。
解放戰爭已經打了大半年,蔣介石驚恐的發現,如果照這樣打下去,他會逐漸失去戰術上的優勢,會走向不可避免的失敗。
所以蔣介石的目光,望向了紅色政權的心臟——延安!
蔣介石親自到達陝西的西安,親自制定了一系列戰術,想要一舉強取延安,實現他十一年前的心願。
也有史學家開玩笑說,蔣介石如果十一年前去胡宗南那裡,別去張學良那裡,歷史可能會被改寫。
而現在,蔣介石真的去了胡宗南那裡,歷史是否會真猶如史學家的玩笑話,會被國民黨改寫嗎?
相比於十一年前,國軍集結了二十三萬人的兵力。
雖然數量低於當年,但質量遠遠超過當年,而且多數都是蔣家嫡系,都迂腐效忠於南京方面,不會再重演西安事變。
敵人從三個方向,朝延安瘋狂進逼,然而此時的中共,已經不再是十一年前弱小的中共,星星之火早就已經燎原。
蔣介石大兵壓境,採取鐵桶包圍的戰術,非但無法打破陝甘寧的防線,還導致大量兵力被牽制在陝北。
從3月份開始,國軍放棄合圍戰術,採取重點進攻的方式,兵力攥成拳頭,去打陝北的解放軍。
到此時,蔣介石聚集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二十五萬人以上,成建制的有三十四個旅,而且絕大部分都是由精銳部隊組成,是經過多年戰爭洗禮的老兵。
胡宗南所部,下文簡稱胡軍,二十個旅傾巢而出,擔任“閃擊延安”的主攻部隊。
國軍目標很明確,將分散的部隊聚整合尖刀,去摧毀中共的首腦機關,打掉解放軍的總部,最好在黃河以西解決戰鬥。
這時候就不得不提情報方面,胡軍的一舉一動,都在中共特工的監控之中。
胡宗南的機要秘書名叫熊向暉,乃是胡的心腹愛將,然而此人實際上是中共的臥底特工,掌控了胡軍絕大多數的機密情報。
也就是說,解放軍掌握了胡軍的一舉一動,做到了知己知彼。這時候胡軍所謂的“閃擊戰”已經失去了實際意義。
閃擊閃擊,顧名思義就是突然襲擊,如果失去突然性的話,閃擊無從談起。
熊向暉被譽為龍潭後三傑之首,在胡宗南身邊潛伏十三年,他後來執掌我國的最高情報機關“中央調查部”屬於是特工領域的傳奇人物,不過這也是題外話了。
再看彭德懷和西北局的習仲勳這邊,他們所能指揮的解放軍,只有四個旅的正規軍,以及三個地方旅,總兵力只有兩萬多人。
在裝備方面,敵我雙方差距更大。
而我軍的中央軍委,提前獲悉了胡軍的“閃擊戰”計劃,意識到我軍會面臨巨大壓力,如果戰場急劇變化,要考慮放棄延安的可能性。
也是在這個時候,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央軍委,制定了我們後來常說的“蘑菇戰術”。
彭德懷後來感慨說:這種仗只有在延安能打。
彭元帥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評價,是因為蘑菇戰術的核心,就是利用“地利人和”中共在延安,有深厚的群眾基礎。
多年來所推行的軍民一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在這歷史的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作用。
地形方面,延安毫無疑問的是我軍主場,解放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擁有地利人和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國民黨的精銳胡軍,牽制在陝北戰場,這樣便可緩解其他解放區的壓力。
牽制自然是遠遠不夠的,按照毛澤東的戰術設想,在胡軍筋疲力盡糧食斷絕的時候,指揮和軍心都會失去方寸,到那時候便是我解放軍反擊的時刻。
按照軍事術語來說,我軍採用的戰術是運動防禦,就好比牽著牛鼻子在山裡兜圈。
3月13日,胡軍十四萬人,在空軍狂轟濫炸的配合下,妄想著三天佔領延安。
而沿途的解放軍部隊,則採用靈活的戰術,進行節節阻擊。
三天後,陝甘寧的解放軍部隊,歸彭德懷和習仲勳指揮,前者是軍委副主席,後者是西北局書記。
就在我軍設下伏擊圈,等待胡軍貪功冒進的時候,胡宗南這個老狐狸覺察到危險,立刻放慢行軍速度,不肯進圈套。
我軍一看胡軍停滯,立刻增派部隊,主動出擊襲擾,採用老兵精通夜戰的優勢,阻滯敵人。
毛澤東下達命令,要在防禦當中消耗敵人,在運動戰當中聚集優勢兵力,將敵人各個殲滅。
其實說白了,就是尋找戰機,一旦發現敵人落單的團甚至是旅,我軍就會聚集優勢兵力,給與雷霆重擊。
又過兩天,國軍大部隊部署完成,以胡軍為主,馬家軍為輔,他們最前線的部隊,距離延安只剩下二十里。
三天加兩天,在這五天的時間裡,最重要的不是證明胡宗南吹牛,而是延安的各中央機關,已經成功轉移,安全離開了延安。
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央機關,在這兒危險的時刻,非但沒有增加安全保衛,反而還精簡機構,留在陝北繼續指揮。
而隨著王震率部趕到,等於是外線部隊抵達戰場,配合彭德懷的內線部隊。
也就是說,中央機關已經安全轉移,接下來要進行的,便是要讓敵人缺糧斷灶,在大山裡疲憊盲追。
根據熊向暉的回憶,胡宗南進了延安之後,看了毛澤東的辦公室,隨後仰天狂笑。
熊向暉認為,胡宗南這個人,開心的時候狂笑,憤懣的時候也狂笑,胡軍被牽制在延安,猶如坐在火爐之上,能做的只有速戰速決。
第一戰,青化砭!
3月19日,胡軍瘋狂尋找彭德懷的主力,他們深刻意識到,照這樣消耗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延安保衛戰實際上從2月份就已經開始,到現在雙方已經相持了二十多天,彭德懷與胡宗南,展開了巔峰對決。
從國軍的系統來說,周恩來曾經評價,胡宗南的軍事能力,是超過陳誠的。
由此可見,胡宗南非但不是草包,反而是蔣家嫡系的頂尖將領。不過他碰到的,乃是解放軍最優秀的元帥之一——彭德懷!
到這時便可看出,胡軍除了擁有兵力上的優勢之外,在情報、民心、地形等等方面,是完全弱於我軍的。
我軍已經摸透了敵人的心理,派出去一部分兵力去往安塞,讓胡軍誤認為,解放軍主力已經奔向北邊。
實際上,我軍的主力,都藏在東北邊的甘谷驛和青化砭。
意思就是,派出一部分人拉著雞脖子,將其越拉越長之後,主力猶如利刃,再將其攔腰砍斷。
總體來說,彭德懷此戰打得比較順利。
胡軍在21日,派出五個旅撲向安塞,一路開足馬力急行軍。他們為了保護主力,所以負責側翼的,是第31旅的指揮部,帶著第92團,前出去往青化砭。
也就是說,旅指揮部帶著一個團,脫離了胡軍的大部隊,貪功冒進進入了青化砭,彭德懷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打擊孤軍深入的敵人。
我軍六個旅的主力部隊,隱蔽在了青化砭的公路兩邊。
3月25日上午十點,孤軍深入的國軍92團,一頭扎進了我軍的伏擊圈。
該運動的時候運動,該反擊的時候必然是雷霆重拳,西野所採用的戰術,將其分割包圍殲滅,攔住蛇頭、砍斷蛇尾、再左右夾擊蛇肚皮。
此戰大獲全勝,是西野轉移出延安之後,取得的第一場大捷,除了少數敵人逃出戰場之外,大部分都留在了群山當中,我軍殲敵的戰果接近三千人。
之前,我軍一直向群眾解釋“蘑菇戰術”這是通往勝利的有效手段,而透過青化砭之戰,證明了毛澤東的戰術預期。
勝利的原因很複雜,如果挑重要的說,那就是胡宗南很著急,彭德懷很冷靜;蔣介石很焦躁,毛澤東運籌帷幄。
第二戰:羊馬河。
胡宗南經歷過青化砭的慘敗,開始更加急切的,尋找彭德懷主力,想要儘快展開大決戰。
在亂了方寸的情況下,胡軍開始兵分多路,在大山裡展開拉網式搜尋。
對於我軍來說,巴不得胡宗南分兵,這樣便形成了,對我軍有利的局勢。
國軍指揮官麥宗禹,率領整編的135旅去往羊馬河地區,約有四千七百多人。
而我軍的主力,在蟠龍和青化砭的西北地區修整,派出能打善跑的部隊,負責吸引敵人的主力,讓胡軍繼續疲於奔命。
進入4月,胡宗南接連撲空,一直沒有找到解放軍主力,眼看著糧食就要吃光了,所以他變得更加著急。
4月6日,胡宗南突然得到訊息,得知彭德懷的主力,出現在蟠龍地區,於是立刻派出大軍,朝著蟠龍撲去。
彭德懷得知敵人大部隊來犯,於是派出一個旅的解放軍,沿途故意製造大動靜,一路往蟠龍西北方向進軍,假裝是我軍的主力部隊。
胡軍大集團,瘋狂撲向蟠龍西北。既然大集團出動,防務也就必然空虛,所以135旅則孤軍南下,補充到羊馬河地區。
彭德懷立刻指揮四個旅的解放軍,一路殺向羊馬河,提前設下了大面積的伏擊圈,在4月14日的上午10點,跟敵135旅展開激戰。
這屬於是有心算無心,對於敵人來說,屬於是突然碰到了解放軍,根本就沒有來得及防備,被彭德懷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軍再次採用掐頭去尾打中間的戰術,將敵人的整編旅分割包圍,一直打到下午四點,全殲了胡軍135旅。
激戰的時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西野在此戰大獲全勝,戰果接近五千人。
135旅的旅長麥宗禹,在羊馬河被我軍俘虜,接受共產主義的改造。
根據麥宗禹的本人回憶,他說:
我們在西山最後的陣地丟失,我無奈之下只能撤退到溝裡,然而沒想到溝裡,有解放軍的大部隊。
我迎面,碰到一名解放軍的戰士,我成為了對方的俘虜,他帶著我去了路邊。
沒過多久,王震和王恩茂,就來到了我的面前,猶如是朋友相見一般,我們相互通報了姓名。
晚上吃飯的時候,是在一間普普通通的民房裡,夜裡與二王睡在一個土炕上。
王震的入睡速度很快,呼嚕猶如打雷,我卻根本睡不著,因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們還打得是炮火連天,現在卻親如兄弟一般,睡在一張床上,我感受到了共產黨人的偉大胸懷……
以上便是麥宗禹的回憶片段,而此戰的最大意義,並不是俘虜了麥宗禹,而是完全扭轉了局勢。
此戰之前,胡軍一直進攻,我軍則運動防禦;可此戰之後,胡軍開始被動防守,我軍逐漸轉入了進攻。
這是我軍在解放戰爭開始之後,首次殲滅敵人的整編旅,具有重大歷史意義。這也就不難解釋,王震為何如此重視麥宗禹,夜裡睡一條土炕。
第三戰:蟠龍鎮!
蔣介石接連兩次慘敗,又接到了前線的訊息,得知西野的主力,在瓦窯堡附近。
南京並不理會胡宗南的苦楚,而是立刻制定戰術,兩路夾擊彭德懷主力。
4月26日,胡軍集團的主力,開始急行軍奔赴綏德,僅僅留下一個旅的正規軍,而且不是整建制,外加三個保安總隊,留守在蟠龍。
彭和習,他們二人抓住了這個機會,認為蟠龍是重要的軍事基地,如果突然重擊蟠龍,胡軍集團根本就沒有時間回來增援。
西野的指揮部,立刻派遣部分兵力,偽裝成西野的主力部隊,吸引胡宗南部隊快速北上。
又組建了南進支隊,去威脅胡軍集團的側後方。
我軍集結四個旅的主力部隊,一路殺向蟠龍,在4月底到達預定地點,做好了雷霆一擊的作戰。
進入5月,胡軍的大部隊,開始強攻綏德。
5月2日,隨著夕陽西下,我軍主力突然發起了對蟠龍鎮的猛攻。
而留守在這個基地的國軍,想要憑藉他們所修築的攻勢,擋住西野的主力,然後等待胡軍轉身增援。
兩天之後,我軍打下了蟠龍鎮的東陣地,由此打開了突破口,彭德懷立刻下令,發動了蟠龍戰役的總攻。
一直打到深夜12點,整個打下了蟠龍鎮,殺敵六千七百多人,單單是麵粉就繳獲了一萬兩千包,其他的各類物資補給,不計其數。
此戰是大膽的,指揮員更是驚才豔豔的,運動毛澤東的戰略戰術,打了一場精彩的運動戰。
敵人去綏德,我軍就打蟠龍,倘若此戰不順利的話,主力極有可能落入胡軍的反包圍當中。
彭德懷為胡宗南上了一課,展現了什麼才是速戰速決,而且拿下蟠龍鎮的基地之後,又獲得了大量的糧食補給,解決了我軍的部分後勤問題。
再有就是,蔣介石和胡宗南,已經在陝北昏了頭,主將暈頭轉向的時候,又何來勝利之說?
彭德懷在毛澤東制定的計策下,根據戰場的變化,採取新的戰略戰術,在延安保衛戰當中,蘑菇戰術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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