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My God!”
1950年11月3日中午,一群五大三粗的外國士兵被一個震撼的場面嚇得六神無主:只見三十多個衣衫破爛、臉色黝黑的中國士兵跳出了戰壕,吶喊著向自己衝來。而他們面對的,是足足一個營的敵人!這些外國士兵有些是在二戰中和日軍交過手的,那些已經有些神經質計程車兵都沒有做出過這麼瘋狂的事。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知不覺間,這一個營的外國壯漢竟然開始了後退。
這些強壯的外國士兵,都來自地廣人稀的澳大利亞。在當時,他們有一個響亮的名號:袋鼠軍團。可能如今知道這個稱呼的人不多,但是在二戰末期,這絕對是一個能讓人感到害怕的名號。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澳大利亞就成了美國的大後方和英國的小弟,多次派遣船隻和軍隊輔助作戰。1943年,澳大利亞為了爭取戰後利益,組建了一支精銳部隊,將之投入到了新幾內亞戰役中。這算是澳大利亞軍隊第一次以獨立軍團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可效果卻讓人意外的好。
澳大利亞士兵身體強壯,性格兇猛,多次擊敗日軍。他們既不要戰俘也不接受投降,見到日軍就往死裡打。而且,這些士兵酷愛使用刺刀等冷兵器作戰,似乎十分享受面對面搏殺帶來的刺激。再加上他們不愛佩戴鋼盔,每次出動都喜歡帶著牛仔帽,所以顯得他們十分特立獨行。朝鮮戰爭爆發後,澳大利亞派遣了三艘軍艦和一個營的陸軍,隨美國作戰。這一個營的陸軍,就是咱們剛剛提到的“袋鼠軍團”。
這些澳大利亞士兵在來到朝鮮之後,很受當時寒冷天氣的困擾,戰鬥力有了一定的削弱,但是仍然不可小覷。1950年9月15日,美軍在仁川登陸,切斷了朝鮮軍隊的歸路。而“袋鼠軍團”也跟隨英27旅向北推進,沿途接應美國空降兵。10月22日,這些澳大利亞人在穿過一片果園時被朝鮮軍隊襲擊,他們沒有慌亂,而是裝上刺刀發起反擊。這一戰,朝鮮軍隊完敗,損失了將近400人,其中有150人都是被澳洲士兵用刺刀刺死的。而澳軍自己,僅僅有7人負傷,無一人陣亡。
能打出這樣的戰果,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朝鮮軍隊在仁川登陸之後補給斷絕,自己本身的戰鬥力下降嚴重。另一方面,當然也極有可能是澳大利亞軍隊虛報軍功。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戰是澳軍贏了。從此以後,澳大利亞士兵就飄了,對自己的拼刺技術極端自信,甚至放出豪言:我們可以挑戰世界。
然而,這次果園之戰,是澳大利亞士兵運氣的分水嶺。隨著中國人民志願軍入朝作戰,袋鼠軍團和中國士兵的正面交鋒很快到來。10月29日,澳洲軍隊在定州遭遇了志願軍,結果在撂下了39具屍體後倉皇逃命。當天晚上,一枚炮彈飛進了澳洲軍隊指揮官格林的帳篷,當時就炸死了他。澳大利亞人在熱戰上吃了虧,於是就迫切地想在拼刺戰中證明自己。
機會很快就來了。11月1日,美軍的王牌騎兵第1師被志願軍包圍在雲山,整整1個營被殲滅。美軍指揮官沃克感覺不妙,趕緊讓騎1師撤退到清川江以南。同時他還命令掩護美軍的英軍27旅和澳大利亞軍隊,必須要等美軍撤退完成後才能撤退。
與此同時,志願軍117師350團已經穿插到敵人後方,對美軍第61野戰炮兵營發動進攻。但是由於缺乏重武器,進攻很不順利。但是,這種進攻足以敲山震虎,英軍27旅的旅長考德准將擔心自己後路被斷,命令自己麾下的阿蓋爾營全營撤回自己身邊。350團的大部分主力見沒有戰機,便就地隱蔽起來,只留1連堅守陣地。
天亮後,英軍的阿蓋爾營發起反攻。在坦克、重炮,以及十餘架飛機的火力支援下,集中重兵對1連陣地發動進攻。雖然部隊的傷亡依然慘重,但此時的1連在連長張文年和1營營長徐春波的指揮下,進行了頑強的反擊。整整一個上午,英軍只有一次衝上了志願軍的陣地,但也隨即被擊退。英軍計程車氣逐漸被耗盡,進攻的力度越來越低。而志願軍一方,損失也很大,徐春波和張文年兩位指揮官先後陣亡,陣地上也僅剩了30多人。
英國考德准將氣急敗壞,決定孤注一擲,將澳大利亞營調了過來,繼續加強對1連陣地的打擊。澳大利亞士兵都亮出了刺刀,叫喊著向1連的陣地衝來。他們也知道這是一場硬仗,於是亮出了自己最強的戰術:白刃戰!
一看敵人的動向,1連的戰士們卻笑了。你用飛機大炮打我,我們沒轍。現在想要拼刺刀,那我們還會客氣嗎?
志願軍的拼刺技術,在當時的世界上是頂尖的。其實一開始,中國軍隊的拼刺技術普遍較弱,在抗日戰爭初期,一個鬼子往往可以在拼刺中拼掉3個以上的中國士兵。不過後來,八路軍129師386旅旅長陳賡大將少林槍法融入了刺刀拼刺,使得八路軍的白刃戰能力有了很大提高,甚至還湧現出了“軍中呂布”呂俊生這樣的戰鬥英雄。所以到了抗戰後期,八路軍的拼刺技術已經全面碾壓日本侵略者。
到了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也依然能憑藉著卓越的拼刺技術創造戰場奇蹟。山西軍閥閻錫山曾經豢養了大量的日本侵略者,並且頻頻以其為中堅騷擾解放區。1948年11月,解放軍在徐向前元帥的指揮下發起太原戰役,其間再次以拼刺刀的方式全殲了全部由日本人組成的暫編第10總隊,可謂是大顯神威。
而進入朝鮮戰場後,美軍經常以先進武器和重火力為殺傷手段,戰爭雙方短兵相接的機會很少,志願軍的拼刺技術難有用武之地。如今好了,澳洲人竟然主動送上門來,那這份大禮還不笑納?於是1連的戰士們先用機槍消耗了一下敵人,然後端起刺刀躍出戰壕,吶喊著向澳軍發起了衝鋒!
以勇悍著稱的澳大利亞士兵,被志願軍的拼命精神所震撼,一時間亂了手腳。轉眼間,志願軍戰士已經衝到眼前。雙方一番搏殺,澳大利亞士兵們發現,對方的拼刺技術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雖然自己人高馬大,氣力十足,但是志願軍戰士在靈活性上佔有優勢,而且套路綿長,在拼殺中絲毫不落下風。而且志願軍戰士往往不畏犧牲,在生死關頭不躲不讓,只為將刺刀插入對方的胸膛。澳洲士兵完全地被這種氣勢所震懾,原本的實力也發揮不出來,在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們就損失了不少人。
但是,雙方的人數對比太過懸殊,1連的戰士最後還是寡不敵眾,不得不後撤收攏部隊。而就在此時,從戰場的側面響起了喊殺聲,原來是350團2連、3連和2營的支援部隊趕來了。曾經威名赫赫的“袋鼠軍團”真的如同袋鼠一樣,被打得連蹦帶跳。1連的戰士們最終在友軍的支援下,順利撤出陣地。
第二天,英軍在志願軍350、349兩個師的壓迫下,被迫撤回到清川江南岸。而澳大利亞營,又被英國旅長安排打了後衛,最終損失慘重。雖然他們的官方檔案稱己方僅“傷64人,陣亡12人”,但從後來戰報說己方B連遭遇“毀滅性”打擊來看,他們的損失絕對不止這個數字。
很難說這一場白刃戰,最終的勝利者是誰。但是有一個事實毋庸置疑:從此以後,澳大利亞士兵再也不敢和志願軍拼刺刀了。他們日後的主要戰法,就是躲在坦克後放冷槍。而整個戰爭過後統計傷亡人數,澳大利亞的損失甚至超過了最初的派兵數字,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應該承認,澳大利亞士兵確實兇悍,拼刺技術也很過關。但是,在戰場上的白刃戰遠不只是力量和技術的結合,視死如歸、嫉惡如仇的精神,也是決定勝負的因素之一,甚至是最重要的因素。在這一點上,世界上確實沒有哪一個國家計程車兵能夠和中國士兵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