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金伶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進入十月嶺南依然綠草如茵,樹木蔥蘢。人們還穿著短袖和裙子,在陽光下大汗淋漓。尤其在城市裡,彷彿和夏天沒什麼兩樣。
嶺南之秋,沒有“霜葉紅於二月花”那麼豔麗,也沒有“無邊落木蕭蕭下”那麼肅殺,甚至沒有“暮雲收盡溢清寒”那麼涼快。以至於大家總是調侃說,我們一年只有兩季,那就是夏季和冬季。
然而,秋的蹤跡並不難以尋找。
抬頭遠望,可以看到秋的遼闊。白天,雲朵更輕盈,飛高了。天空的藍更明亮,深邃了。及至萬里無雲時,藍天美如一塊澄澈的寶石。凝望這樣的天空,心曠神怡,引人遐想。等白天的燥熱和喧囂慢慢褪去,在夜晚到戶外品茶賞月,沐浴盈盈月光,更添幾分閒情。
到樹林裡,可以發現秋的蕭瑟。荔枝樹、龍眼樹等常綠樹木迎風致意,抖落一部分早已枯萎的葉子。每隔兩三天,在被清掃之前,落葉仍然不能鋪滿地面,彷彿每一片都在宣告秋的到來,卻常常被嶺南的人們忽略。只怪它們墨綠色的樹冠總是生機勃勃,甚至還長出了新芽,彷彿一年四季都快樂而健康的青年。
到農田裡,可以收穫秋的豐碩。稻田鋪滿金黃,凝聚著最濃的秋意。沉澱澱的稻穗向下彎著,安靜的時候好像在深思著什麼;微風拂過時,它們好像高興地笑了似的,還推搡著向遠處傳遞喜悅。一顆顆稻子鼓鼓囊囊,讓我聯想到白白香香的米飯,聯想到各種以米為原料製作的食品,如粽子、腸粉、籺等,那是飯桌上的幸福回憶與希望。
足不出戶,可以品嚐秋的香甜。通紅的柿子、黃色的香蕉、橙色的金桔、黃綠色的楊桃、紫色的百香果……色彩繽紛,簡直是高度凝聚的嶺南秋色。它們口感各異,有的綿柔甜如糖,有的鬆軟又清甜,有的酸甜又開胃,有的微甜帶酸澀……還有柚子、番石榴等特色水果一起登場,如同演繹一場“香甜交響曲”。這時候,不妨大快朵頤,盡情享受嶺南之秋的滋味。
用心尋覓,可以欣賞秋的爛漫。我總愛常見的油菜花和桂花。油菜花開了,近看像誰把陽光的碎片灑在了菜田裡,遠看大片的花朵連綿成金黃的海洋,釋放著秋的浪漫,安撫著辛勞的農民。桂花開了,淺黃色的桂花朵朵在枝椏上雖不起眼,卻開得熱鬧,芳香馥郁。帶著甜味兒的桂花香,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展示自己的美,純真樸素,不留餘地。這是嶺南獨特的秋之香味。
嶺南的秋是低調的。但經過一番尋訪,也能收穫一份大自然贈予的獨特美好。
《巴蜀文學》出品
主編:筆墨舒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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