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號、二號,在國慶假期的開始,我作為實踐自然引導員,參加了布穀自然學校的獨立營活動。
一、抵達
雖然只在外面住一個晚上,可是孩子們的行李箱又大又重,以至於中巴車差點裝不下了。到了布穀學校外面的停車點,孩子們費力的把自己的行李搬運至指定地方,除了兩三個孩子箱子實在太重,老師幫了點忙,其他的孩子都是自己費力搬運的。
接下來的兩天,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要孩子們自己做或者主導。包括洗餐盤、搬椅子、做創意、收拾場地和收拾自己的物品。
一號的上午,放下行李之後,孩子們便如同被壓制了很久的彈簧,迅速反彈,不用老師安排,紛紛跑到遊樂場,攀爬、奔跑,他們的精力需要釋放。大地老師有經驗,一開始並不集合,也不說計劃,任憑他們撒歡。一兩個小時過後,簡單的遊戲設施似乎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三三兩兩的孩子開始走到木工房,在老朋友的帶領下,鋸木頭,砸釘子。
二、主題活動——搭建童話世界
情緒釋放後,大地老師召集孩子們在室內集合,公佈當天的活動主題——自己動手打造一個童話世界,並且作為布穀學校的一部分永久儲存。孩子們的想法各有不同,女孩普遍注重色彩,做工精緻、男孩普遍注重架構,喜歡做大物件。
搭建童話世界這個主題貫穿兩天,過程中能看出來孩子們各不相同的性格。有的孩子一絲不苟,從一開始就認真執行,找到隊友後,迅速投入生產製作;有的孩子富有領導力,會吆喝幾個人一起做;有的孩子擅長表達,雖然乾的活兒不多,卻能在中場集合提問環節,主動舉手,大聲表達自己幹了什麼要幹什麼,不得不說,表達也是也是一種底層能力;還有一個名媛團,不喜歡辛苦勞作,專門找小物件,例如松果、一小塊木板圖上各種漂亮的顏色,然後時不時在吊床上吃點茶歇;也有默默工作,用力鋸木頭,只做不說的......
我第一次與這麼多孩子密切接觸,真心覺得每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沒有可比性,現在很多學校動輒四五十個孩子一個班級,就像放在一個車間化標準化的體系內,扼殺了很多個性。
三、夜觀、電影和爬山
除了建造童話世界,孩子們還進行了夜觀、看了晚上的夜場電影,第二天爬山採拾秋果。有的小孩已經有了很多知識儲備,認識不少蟲子和作物。
爬山過程中有一段是野路,比較難走,大地老師在山頂繫繩子,孩子們拉著繩子爬坡。只要有一大群人,有大人領著,大部分孩子不害怕,能順著繩子到達山外的水泥大路。有個叫小樹葉的女孩,膽子有點小,悄悄跟我說,我不太敢。我跟她說沒關係,我一直在你身後,會護著你、接住你的。小姑娘爬出山林的時候,我看她臉頰粉紅,面露微笑。有個叫豹子的小男孩,年齡偏小,跟著表哥一起參加活動,我擔心他體力跟不上,結果是前面幾個爬到頂的。很多事情,不是他們不能,只是缺少信心。而信心,在我們長大之後,才知道,是多麼難得的品質。
四、幾個印象深刻的片段
有個叫老虎的孩子,不太說話,一條牛仔褲沾滿了泥土,他拍拍我的後背,說幫我鋸開,我轉身一看,一塊厚木板被小鋸子鋸了一半,無法再深入了,我幫他鋸斷,在他旁邊做他的助手,他話始終不多,但是很專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舉手相助,走的時候,老虎往我的手裡塞了幾個從家裡帶的紅棗。
還有一對兄弟,哥哥蘋果,弟弟小太陽。打飯的時候,老師說不要浪費,要吃完。弟弟吃到一半,說吃不完了,哥哥拿過去接著吃弟弟的剩飯。第二天早餐,我還是坐在哥倆旁邊,弟弟拿著雞蛋朝著哥哥笑,哥哥說剝雞蛋你自己可以,我可不能幫你。我由衷的感動,真是個稱職的哥哥。哥哥也有不稱職的時候,弟弟在吊床上,讓哥哥搖,哥哥兩次親自把弟弟咬到了地上。弟弟哭了,哥哥在尷尬的笑,我又被感動到。
有幾個一個學校的姑娘組成的小組合。在一次遊戲中,有個孩子被從臺子上推了一把,大地老師說很危險,問是誰推的。孩子們都推脫不承認。大地老師嚴肅的說了要求,不能在高處做推人的動作,孩子們都乖乖接受。我以為這事過去了,誰知道過了好久,兩個姑娘過來跟我說,知道是誰推的人,是那個某某某。我說好的,知道了。可是被舉報的姑娘在遠處觀望,前面的兩個姑娘剛走,她坐到我身邊,流淚說真不是自己,說那幾個姑娘又開小會了,她跟我講了在學校的事情,滿是委屈。小孩的世界並不簡單,那些過家家式的打鬧和小情緒也會累積的,說出來才能化解。
我兒子以前沒參加過獨立營,沒有自己在外過夜。我這次跟他一起參加,在家商量好,我們倆睡一個帳篷。結果一開始他和太陽小朋友一見如故,我兒子的自然名是向日葵,和太陽有了天然的緣分,形影不離。當天下午,我兒子跑到我身邊,說媽媽,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睡了,我要跟太陽一個帳篷。我就這麼愉快的接受了被拋棄。回到家,向日葵對大太陽依舊念念不忘,期待下次重逢。人與人之間有奇妙的契合。
五、一切結束,皆為序章
兩天的時間,大小朋友完成了作品,超過我的想象,他們並沒有覺得累,也沒有刻意欣喜,他們是真正融入其中的。這種方式讓孩子們感到的真正的放鬆。同樣的,即使在這麼開放的氛圍中,布穀學校依然有所規則,所有的自由都是有邊界的,人群聚集的地方,想提高效率,也離不開規則。
作為實踐引導員,兩天的時間參與活動,疲憊也欣喜,這兩天實踐為後面的國慶假期開了個好頭,以至於這個黃金週是我度過的最充實美好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