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相聲界出現過很多對合作默契、互相成就的搭檔。
像是如今最火的郭德綱、于謙,曾經火過的奇志和大兵,還有相聲界最初的黃金搭檔,牛群、馮鞏。
牛群和馮鞏之間的緣分始於1988年,在合作的10餘年中他們推出了很多經典的相聲作品。
但在2000年,牛群卻忽然決定暫停自己的相聲事業,跨界做起了安徽蒙城縣的副縣長。
在那之後他幾乎消失於公眾面前,誰也沒有想到,當牛群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媒體的報道中時,卻因被質疑中飽私囊而成了爭議的焦點。
為了自證清白他做出了很多努力,離開蒙城縣後他也重回過舞臺,但卻再沒和老搭檔同臺說過相聲。
64歲那年他挑戰自己的極限,參加了一檔跳水節目。
相比於按部就班的老搭檔馮鞏來說,牛群這一路走來確實是稍顯波折了一些。
02
1949年12月,牛群出生在天津一戶尋常人家。
他出生的時候,家中早已有了3個姐姐和2個哥哥,他則是家中名副其實的老么。
因為最小的哥哥都比他大13歲,所以母親總會偏疼他一些,這也養成了他調皮搗蛋的性格。
用牛群自己的話說,最溺愛我的是媽,板起臉教訓我的是爸。
其實父親的嚴厲很好理解,對待這麼一個調皮到無法無天的孩子,總要有一個去唱黑臉。
所以牛群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了三條家規,一是不能說謊,二是要先寫作業後玩,三是要參與家庭勞動。
如果違反了這三條規定,等待牛群的就是一頓胖揍。
牛群的父親很擅長心理戰術,被懲罰時他總是讓兒子自己做準備工作,並親手把充當刑具的鞋底子送到他手中。
牛群如果在體罰過程中忍不住哭了,還要面臨返工重打的絕境。
而在這三條家規中,說謊受到的懲罰是最重的。
因為有了父親這樣的管教,童年的牛群雖然調皮,但也在成長中學會了是非曲直。
高中畢業後牛群趕上了那個特殊的時代,他被安排在河北省霸州市某村插隊鍛鍊。
1970年,21歲的牛群被選送到天津某師專學習,但他在這裡僅僅度過了半年的時光,他就又進入了北京軍區24軍通訊連,成了一個光榮計程車兵。
至此,他與相聲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03
在通訊連度過了2年之後,牛群迎來了首次登臺的機會。
當時連隊要搞一臺文藝匯演,可是很多成熟的文藝骨幹都退伍了。
就這樣,有人想起了來自曲藝之鄉的牛群。
那一年牛群和幾個被選拔出來的新兵排了一個節目,沒想到這個節目在全團匯演上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績。
後來他們帶著這個節目在一級一級參加演出,當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看到這個節目後,一下子就看上了表現活躍的牛群。
1974年4月10日,他被調到了這個文工團,成為了一位新晉相聲演員,這距離他與馮鞏相遇還有14年。
初入相聲行當,牛群內心非常的緊張沒底,雖然他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但其實他的身上早已被冷汗溼透了。
在這樣侷促的狀態下,演出的效果可想而知,那是十分不理想。
當晚演出結束後,大家坐在漆黑的大客車裡開始討論剛才的節目,很多人都用毫不客氣的語言表達了對某個節目的不滿。
牛群在車上如坐針氈,因為那正是他的節目,他懷著羞憤的心情回到宿舍,像個受了委屈的大姑娘一樣嚎啕大哭。
從那以後,牛群發誓要將相聲說好,他點燈熬油地創作,沒日沒夜地練習。
此外,他經常請教軍旅藝術家劉學智老師,又在劉學智的引薦下,拜在了相聲藝術家常寶華門下,常寶華先生也就是喜劇演員常遠的爺爺,郭德綱的師爺。
在老師的調教和自身的努力之下,牛群的相聲事業漸入佳境,而已經進入適婚年齡的他,也在那時開始了一段愛情。
04
牛群的戀愛物件叫劉肅,是他的老師劉學智的女兒。
兩人之間相差8歲,他們之所以會走在一起,是因為牛群在上門求教的過程中表現得非常勤奮好學,才會獲得了劉肅的認可。
1982年,牛群和劉肅結婚了,三年後,他們的兒子牛童降生在這個溫馨的家庭中。
有了幸福的家庭後,牛群有了更多的動力潛心創作,漸漸在圈子內有了些名頭。
1987年,任央視春晚導演的鄧在軍找到牛群,希望他能拿出一個作品,牛群將《領導冒號》的手稿交了上去,卻沒有透過審查。
直到第二年,他才憑藉著這個作品登上了春晚的舞臺,當時這個節目的受歡迎程度堪比後來小瀋陽的《不差錢》。
從大年初一開始,相聲中的標誌性臺詞“領導,冒號”就成了大街小巷人們口中的流行語。
牛群初嘗走紅滋味,心中成就感十足,也就是這一年,牛群初遇了另一個他生命中的重量級人物,31歲的馮鞏。
馮鞏和牛群是在電視劇《那五》的攝製組相遇的,當時馮鞏已經和搭檔上過多次央視春晚,也很有一些名氣。
在拍攝間隙的閒聊中,兩個人發現對方與自己的很多觀點十分吻合,即興表演時也總是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雖然那時他們各自都有搭檔,但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在一番權衡之後,馮鞏和牛群滿懷歉意地分別和原搭檔拆夥,堅定地走在了一起。
當時他們這種做法還受到了同行和前輩們的不理解和指責,而他們也只能儘快拿出好的作品來證明自己的選擇。
05
1989年,是牛群和馮鞏首次搭檔站在央視春晚的舞臺上。
這對組合一表演立刻觀眾帶來了耳目一新的感受,這也給他們10年的合作之路開了個不錯的頭。
在此後的歷年春晚中,他們陸續推出了《小偷公司》《點子公司》《最差先生》等相聲,知名度也是日益高漲。
然而在10年的藝術創作中,牛群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靈感有些匱乏了。
他曾在採訪中表示,他的靈感已經從往外流變成了往外擠,往外掏,後來是掏也掏不出來了。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聽起來有些奇妙的邀請引發了牛群的興趣。
2000年,安徽蒙城縣的領導聯絡到牛群,表達了希望聘請他擔任蒙城縣副縣長的想法。
而讓他們產生了這個奇妙想法的原因是,該縣一家牛肉製品企業無法開啟市場大門,所以請牛群為其做了一次代言。
沒想到經過牛群的代言後,這個廠的產品銷量十分可觀,由此蒙城縣的領導看到了牛群身上的價值,所以才會親自找上門來。
牛群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他想到這件事既可以幫助群眾,又可以充實自己的創作素材,頓時躍躍欲試起來。
於是,他和馮鞏在一番商量之後分道揚鑣了。
正如他們組成搭檔時遭受的指責一樣,牛群要當副縣長的訊息已經傳出,就又成了大眾談論的焦點。
總的來說,質疑的人多,支援的人少。
06
不得不說,牛群確實是一位牛人,他沒有理會外界的輿論,跑到蒙城縣走馬上任了。
最初牛群只計劃任職兩年,在這兩年中他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為該縣引來了5億的投資。
相信兩年期滿如果他按照原計劃卸任,也就不會遭遇之後那樣大的風波了,可是在當時他沒有看到那麼遠,他看到的是一群窮困無助的孩子。
看到那群孩子是在牛群任期將滿的時候發現的,他們是一所聾啞學校的貧困學生。
確切地說是整個學校都很貧困,他們的房屋年久失修,已經變成了危房,經過了解牛群得知這個學校當時負債十幾萬,賬面上只有2100塊錢。
就是這樣的條件,學生和老師們還在一如既往地學習,那一幕深深觸動了牛群。
他決定利用自己的力量改變這所聾啞學校的現狀,讓師生們可以安心讀書。
2001年,牛群成為了聾啞學校的法人,該校也冠上了牛群的名字,他用踏踏實實的工作讓學校一天天變得更好。
然而讓牛群沒有想到的是,等待他的不是褒獎,而是詆譭,牛群利用辦學為自己牟利的訊息也傳得鋪天蓋地。
為了自證清,2002年底牛群釋出了裸捐宣告,他聲稱要將自己今後的一切財產捐給中華慈善總會。
牛群后來在一次採訪中坦言,他們一家那段時間僅靠現代出版社每月發的1000多塊錢生活。
然而就是在做了這次公證之後,外界對他的質疑也沒有完全平息。
最後牛群只好主動要求中華慈善總會和蒙城縣政府對此進行審查。
當調查結果被公開時,牛群淚流滿面,一個負債十幾萬的學校,在被審查時已經擁有了900多萬的資產。
牛群用事實澆滅了質疑的火苗,可他也為此元氣大傷。
2004年8月,牛群辭去了聾啞學校的職務,將學校移交給當地政府。
同年,他更改了之前的公證,決定不再繼續裸捐。
07
風波過後生活還要繼續,無官一身輕的牛群曾多次想要與馮鞏合作,但兩人準備的作品卻總是不能過審。
2007年,他們終於實現了再續前緣的願望,不過不是搭檔說相聲,而是在馮鞏自導自演的影片《別拿自己不當幹部》中合作一次。
也是在那一年有媒體曝出了牛群和劉肅離婚的訊息,但他在之後的採訪中卻沒有證實這一傳聞。
雖然年紀一天天變大,但牛群卻越來越多的嘗試進入不同的領域。
他開始主持節目,也偶爾拍拍影視作品,玩得最刺激的一次,是他在64歲的時候參加了跳水節目,他的這一行為讓很多網友感慨不已。
如今牛群已經71歲了,在“折騰”了一大圈之後他又漸漸消失大眾的視線中。
有人說牛群從改行開始就走了下坡路,但也許在牛群看來他腳下的一直都只是自己想走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