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的武林並非“一代不如一代”,比如蕭峰就遠比自己的師父汪劍通厲害,而郭靖相對於洪七公而言也算得上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更不用說《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待他神功大成之時,怕是連有百年功力的師公張三丰也未必強於他。
但不可否認,從大體趨勢來看,金庸筆下的武林的確是在不斷衰敗的,比如《天龍八部》原著第十回中明確提到過這麼一段:“‘六脈神劍’、‘火焰刀’、少林派指法等將內勁凝聚集中,發出而化為毀物傷人的無形刀劍,僅為小說家誇大之言……本書敘事,多有虛妄想像、誇張之處,蓋以‘天龍八部’為名,多有象徵抽象,已踏入魔幻之神奇境界矣。”
(洪七公、郭靖劇照)
那時代的武功能夠化氣為形,達到魔幻境界,你可見後世武林中還有這般厲害的武功?
那麼武林衰敗的原因是什麼呢?武功失傳應該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而除了失傳之外,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原本厲害的武功被人畫蛇添足的修改了,比如本文要提到的三門武功,原本都是一流神功,卻被修改成了二流武功。
一、嘉興劍術名家修改越女劍法
《越女劍》書末,那越女阿青得知范蠡心中摯愛是西施之後,怒氣衝衝的殺向越國王宮,誓要向范蠡討個說法,也想親手結果西施的性命,於是書中便出現了最經典的一幕。
原著道:“驀地裡宮門外響起了一陣吆喝聲,跟著嗆啷啷、嗆啷啷響聲不絕,那是兵刃落地之聲。這聲音從宮門外直響進來,便如一條極長的長蛇,飛快的游來,長廊上也響起了兵刃落地的聲音。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劍士阻擋不了阿青。”
不過在筆者看來,阿青並沒有以一敵千的能力,書中強調過,阿青能夠在兩千士兵的防守下闖進越國王宮,是因為范蠡下令讓士兵不可傷了阿青,所以阿青這戰績略有水分,但整體實力絕對不低。
比如書中提到越國武士只是偷看了阿青舞劍的影子,卻已是“無敵於天下”。
(阿青劇照)
原著道:“八十人將一絲一忽勉強捉摸到的劍法影子傳授給了旁人,單是這一絲一忽的神劍影子,越國武士的劍法便已無敵於天下。”
然而這劍法傳到後世,被韓小瑩學去,怎就顯得平平無奇了?其實真不怪韓小瑩天賦低微,而是這劍法被人修改過。
《射鵰英雄傳》原著第二回中就提到過這一點:“到得唐朝末葉,嘉興出了一位劍術名家,依據古劍法要旨而再加創新,於鋒銳之中另蘊複雜變化。韓小瑩從師父處學得了路,雖造詣未精,但劍招卻已頗為不凡。”
很明顯,這位劍術名家自以為改良了劍法,實為畫蛇添足。
二、蕭峰、虛竹修改降龍十八掌
在舊版故事中,降龍十八掌最開始就叫降龍十八掌,而在新修版中,這掌法卻多了一個前身,即“降龍二十八掌”,蕭峰及蕭峰之前的丐幫幫主用的都是那二十八掌。
(蕭峰劇照)
而在新修版書末,金庸加上了一段蕭峰傳功與虛竹的故事,正是在那次修改中,降龍二十八掌被蕭峰和虛竹修改成了降龍十八掌。
書中道:“丐幫這兩門祖傳武功,雖說‘降龍二十八掌’少了十掌,但經蕭峰與虛竹兩位大高手刪削重複,更顯精要,威力非但不弱於原來的二十八掌,反而有所勝過,成為武林中威震天下的高明武學。”
光看這一段,似乎蕭峰和虛竹的改招之舉是讓降龍十八掌變強了,但結合《射鵰英雄傳》中的設定來看,這招式無疑是變弱了。
(虛竹劇照)
原著道:“郭靖便以降龍十八掌招數對敵,但他愛惜黃蓉之極,哪肯使出全力?降龍十八掌全憑勁強力猛取勝,講到招數繁複奇幻,豈是桃華落英掌法之比,只拆了數招,身上連中數掌。黃蓉要消父親之氣,這幾掌還是打得真重,心知郭靖筋骨強壯,這幾下還能受得了。”
《射鵰》中的降龍十八掌變得不如桃華落英掌,並不是力量不及後者剛猛,而是變化不及,被蕭峰和虛竹刪去的那十掌不就是多出來的變化嗎?所以丐幫前輩之所以傳下二十八掌而非十八掌也該是有這層考慮,多一招,就多一些變化,蕭峰和虛竹卻是自作聰明的將其刪改了。
三、黃藥師修改《九陰真經》
要說“射鵰三部曲”中最精妙的武學典籍,那《九陰真經》應該能夠排得上號,當年第一次華山論劍,五絕在華山大戰七天七夜,不只是爭“天下第一”的頭銜,更是為了奪得這經書,五絕尚且覬覦經書中的五絕,可見這經書有多精妙。
(黃藥師劇照)
而到了《倚天屠龍記》中,學了《九陰真經》的周芷若卻顯得不那麼強,黃衫女一出手,她便只能任對方宰割,不過黃衫女用的同樣是九陰白骨爪,怎麼雙方差距如此之大?很簡單,周芷若學的是黃藥師修改後的版本。
黃藥師將《九陰真經》修改成了可以速成的武功,看起來這是方便了習武之人,但習武這事豈是可以投機取巧的?哪個頂尖高手不是經過積年累月的修煉才達到頂尖水平?所以黃藥師這番修改如揠苗助長一般,讓《九陰真經》的武功變得只是虛有其表,也是多此一舉。
(黃衫女劇照)
這三門武功從一流神功被修改成二流武功,即是武林衰敗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