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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大決戰》,相信大家都知道塔山阻擊戰並不陌生,這一戰被稱為解放軍歷史上最為殘酷的陣地防禦戰,遼瀋戰役中的塔山阻擊戰與黑山阻擊戰以及淮海戰役中的徐東阻擊戰,並稱為解放戰爭"三大戰役"中的"三大阻擊戰"。它是遼瀋戰役能否全勝的轉折點。此戰被美國西點軍校作為陣地防禦戰經典案例寫進了教科書。
背景: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塔山的地理位置,塔山位於葫蘆島與錦州之間,東鄰錦州灣,西靠白台山,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村莊,但是戰略位置卻十分重要,關寧鐵路就從村子的東側穿過,是葫蘆島和錦州之間的交通要道。塔山既沒有塔,也沒有山,周圍都是平緩的起伏坡地。塔山是錦西至錦州的必經之道,是國民黨軍西進兵團馳援錦州的必經之路,也是東北我軍堵住國民黨援軍的必爭之地。可以說塔山戰役成敗直接決定了錦州戰役甚至於影響了遼瀋戰役的結局。
1946年6月國共兩黨正式宣佈決裂,開始了爭奪政權的戰爭。經過東北人民解放軍兩年的苦戰,東北的局面從根本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工農業都得到了飛一般的發展,解放軍在數量上很快就超過了東北國民黨軍。同時東北國民黨在之前的戰役中節節敗退,最後軍隊力量分散在長春,瀋陽,錦州三個相距甚遠的省市。
急迫的形勢讓蔣介石焦慮地考慮對策,他打算把長春,瀋陽的兵力全部轉移到錦州,好應對華北,華東戰場。但這樣放棄東北怕是會在軍事和政治上造成嚴重後果。正在蔣介石舉棋不定時,毛澤東看準時機,當機立斷,決定以全面解放東北為目標,成立東北野戰軍主力,以北寧路為前進方向,放棄長春,瀋陽,專心攻打錦州,並且在塔山做出防線,已以成熟的軍事力量殲滅從瀋陽支援的國民黨軍隊。
塔山阻擊戰戰前工事準備:
攻錦的決心既已確定,林彪等詳細研究了敵情和戰前形勢,對圍城和打援作出具體部署,上報軍委。而塔山是東進兵團支援錦州的必經之地。塔山一戰必定慘烈,林彪派吳克華和胡奇才的4縱用於守塔山。指名要副司令員胡奇才坐鎮塔山最前沿,直接指揮12師作戰。胡奇才接到命令後,直奔12師陣地。
副司令胡奇才檢視地勢後,決定在塔山村設防,放棄在高地防守。胡奇才的戰略讓4縱內部議論紛紛,但林彪思考後,領略到胡奇才這麼做的目的。雖然這會讓戰士們暴露在敵人的戰火之下,但為了阻敵前進,胡奇才不得不這麼做。
然後,他奔向塔山堡,檢查1營的工事構築情況。
因為這一戰,他最擔心的是1營,最寄希望的也是1營。1營的塔山堡陣地,是阻止敵援軍的關鍵陣地,塔山堡一失,塔山就失了,錦州戰役就敗定了。塔山堡是塔山防禦戰的命根子,也是錦州戰役的命根子。
胡奇才“胡光,找門六O炮過來,把這兒轟一下 ?”
六O炮對著塔山堡便打,“轟隆”一聲,把工事給打塌了一半。營長立即傻了眼,全營官兵跑過來了。
“一個小小的六O炮都頂不住,那能頂得住國民黨的飛機大炮嗎”胡奇才大聲訓斥:“飛機大炮頂不住,敵人的進攻頂得住嗎?敵人把你們這佔領了,援錦部隊從你們這兒過去了,援錦部隊過去了,東北解放不了了”眾人聽後,一下子炸了鍋似的,意識到了工事的嚴重性。
營長等人耷拉著腦袋。胡奇才的口氣軟下來了:“現在再跟你們明確一下,我們這次阻擊的是蔣介石的中央嫡系部隊,他們建軍早,裝備好,戰鬥力強,天上有他們的飛機,海里面有軍艦地上全是炮兵協同配合,是我們從來沒有打過的立體戰不是游擊戰,不是運動戰,是陣地戰,所以你們能做好的就是給我修築最堅固的工事,地堡、掩體,大炮轟炸的時候你們統統給我躲進去,儲存你們的有生力量,敵人衝上來,你們給我衝出去打他們個屁股尿流,你們堅守住7~10天,勝利就是你們的。”
聽完胡奇才一番話後,同志們紛紛拿起工具重新加固工事,似乎看到了希望。
國民黨戰前準備
就在四縱積極備戰時,國民黨方面也在準備大舉進攻。10月6日,蔣介石帶領東進兵團司令侯鏡如、海軍司令桂永清、空軍司令周至柔等一大批高階將領,乘“重慶”號巡洋艦來到葫蘆島,在國民黨54軍軍部佈置援錦行動。蔣介石對團以上軍官訓話:
“這一次戰爭勝敗,關係到整個東北的存亡,幾十萬人的生命,都由你們負責。你們要有殺身成仁的決心。這次集中美械裝備的優勢部隊,兼有空軍助戰和海軍協同,是一定可以消滅共軍的。”
國民黨方非常自信,彈丸之地的塔山,用炮彈砸都能把它砸平,許多將軍向蔣介石承諾,半天時間就可以拿下塔山。
塔山阻擊戰
塔山阻擊戰第一日,闕漢騫對塔山提前發起進攻,不少沒有準備的戰士被炸傷炸死,孔守法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試探,而是總攻。前線炮火之大,死傷人數眾多,林彪命令吳克華誓死守住漁山島,避免敵人將漁山作為支點繞過塔山,從葫蘆島直撲錦州。衛立煌得知提前對塔山進攻的訊息後,感到很是意外,但範漢傑稱這比一些裹步不前的將領要好多了。衛立煌的人也認為塔山一定會被拿下,想著要不要動身去分一杯羹,但範漢傑並不怕衛立煌來搶功,他認為首功肯定是錦州的。手下人來報,闕漢騫遲遲沒有打下漁山島,範漢傑看了看地圖,立刻明白共軍把工事修築在塔山村的目的。
一頓轟炸後,孔守法看到老王死了,來不及悲傷就投入激烈的戰鬥中。很快敵人撲了上來,孔守法命令投擲炸彈,衝鋒號響起,他們上刺刀與敵人拼殺,國民黨的第一次進攻很快就被打退,但緊隨其後是敵人密密麻麻的炮火攻勢,孔守法不得不下令撤退,但他和另外兩個新兵來不及躲閃,被炸飛到了滿是死屍的大坑裡,等他們醒後發現被阻隔在敵人身後,上面全是敵軍,孔守法知道他們回是回不去了,便安慰這兩個新兵,問他們怕不怕,並講起自己膽小尿褲子的故事,慢慢克服了心理的恐懼。
孔守法帶他們穿上國民黨的衣服,戴著敵軍的帽子,嵌入敵軍後方,將敵人的指揮炮火的點給端掉,並趁事大喊著有共軍,引發國民黨內部的恐慌,在所有國民黨軍往後撤的同時,他們逆著走,相互扶著,雖身中數彈,但還是回到了陣地,同志們趕緊下去接他們。塔山熱火朝天打了一天硬是沒打下來,闕漢騫氣急敗壞下令夜裡繼續打。林偉儔冷嘲熱諷了一番並撂下狠話:大家都是軍長,他不願意聽闕漢騫的指揮,明天他們各打各的。他這番話讓闕漢騫氣得不輕。塔山防守非常困難,為了塔山能少犧牲一名戰士,東野軍指揮部亦決定提前對錦州發起進攻,讓韓楚先將主攻方向定為北邊。
塔山防守戰十分的,許多戰士被打得腰斷骨折、雙目失明、耳聾口啞、渾身是傷,依然還堅持在陣地之上。塔山,被血色染紅了,無數的烈士將熱血撒在這裡,為解放東北流盡最後一滴血。這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戰鬥,部隊裡打了多少年仗的將士們都沒見過這麼艱苦的場面。塔山真實的戰況傳來,顧祝同告訴蔣介石,闕漢騫和林偉儔誇大了戰績,目前只拿下了共軍的前沿陣地,共軍固守塔山的主力部隊還在,但闕林的部隊已經無法再繼續向前推進了。
闕漢騫和林偉濤相互不服對方導致國軍62軍與54軍配合相當不默契。加上蔣介石給闕漢騫下令,今天全軍休戰一天,等待羅奇和他的獨95師。
林彪、羅榮桓和劉亞樓等人得知國民黨軍停戰一天的訊息後,簡直樂壞了。塔山戰士趁此機會修築好工事,養精蓄銳,總結戰地情況提升部隊凝聚力。胡奇才一直在前線指揮作戰,他命人在前面埋下地雷,屆時根據敵軍的情況予以反擊。
塔山阻擊戰第4日,羅奇用望遠鏡看到共軍仍在修築工事,鬥志如初戰般昂揚,闕漢騫和林偉儔認為是停戰那天留給了共軍喘息的機會。羅奇問到為何他們陣地堅守得如此穩固,林偉儔總結兩點,其一是官兵意志堅決,其二是他們的戰術可圈可點。羅奇認為攻下塔山勢在必得,便決定讓獨95師單獨正面突擊,闕漢騫覺得此計不妥,但羅奇說這是蔣介石的命令。林偉儔和闕漢騫兩人都知道,羅奇這是想搶打下塔山的功勞。
54軍、62軍和95師聯合攻打塔山這天,是塔山之戰中最慘烈的一天,國民黨軍在海軍空軍力量配合下,對塔山陣地展開碾壓式的摧殘,加上羅奇的獨95師猛攻,塔山陣地遭受更大的考驗。周恩來向各位講述塔山戰況,塔山傷亡非常巨大。毛澤東電告林彪,錦州攻勢需要抓緊,要雷霆出擊,不留給敵人反抗的時間
羅奇向蔣介石彙報塔山戰況,他扭曲事實,把責任都推到了林偉儔和闕漢騫身上,意圖坐收漁翁之利。第二天,羅奇拿出五十萬金圓券,用錢鼓勵戰士奮勇殺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敵軍瘋了一樣撲上來,三連打完,八連頂上。有些人飯都沒顧得上吃飽,就一個一個上,高玉寶看著戰壕裡的那些碗,內心情緒激動,留下了淚水。
李大江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發現右腿被炸斷了,此時一大波敵人又撲了上來,來不及多加思考,撐起機槍,收集手雷,拼最後一口氣炸死了幾十個敵軍。在敵軍朝他開槍時,兄弟連隊衝了上來,敵軍被打退。但他們連隊就只剩下馬慶和李大江,馬慶眼睛也被炸瞎了。即便這樣,馬慶和李大江依舊堅守陣地,李大江單手舉著機槍對敵軍進行掃射,馬慶則為李大江裝彈夾。二人犧牲時,還保持著遞交彈夾的姿勢,高玉寶看得仰頭痛哭。受傷的同志反衝鋒,再次把陣地奪了回來。
錦州總攻發起,韓先楚下令讓炮縱對錦州進行猛烈炮火攻擊,東野軍突破敵外層防線,進入了城市巷戰,塔山陣地也沒有丟,敵軍攻打塔山的兵力縮減到三個營。
此戰各方評價
從常規來看,國民黨軍有11個師的兵力,出動了海、陸、空三軍的精銳部隊進攻塔山,以5個師集中進攻守衛塔山的一個四縱,激戰6天,卻未能拿下一個小小的塔山,原因何在呢?
國民黨軍在葫蘆島彙集了很多高階指揮官,國民黨軍在進攻塔山過程中數易主帥,互不買帳,更談不上齊心合力了。正如一位國民黨將領所說:
“現代化的軍隊必須是協同一致,才能發揮出戰鬥力來,這是人所盡知的。但他們進攻塔山,在最緊急關頭,頭兩天侯鏡如還沒有來,闕漢騫指揮不了林偉儔,羅奇又妄加干擾,陳鐵、唐雲山發揮不了一點作用。”
蔣介石置衛立煌派往葫蘆島的指揮官東北“剿總”副總司令陳鐵等人於不顧,安排闕漢騫指揮,這一方面打亂了衛立煌的指揮部署,另一方面闕漢騫也無法統一指揮,他作為五十四軍軍長指揮不了六十二軍軍長林偉儔,而羅奇又妄加干預,陳鐵等人也發揮不了半點作用。並且當時的海軍司令桂永清、空軍司令王叔銘等人所領導的海、空軍更不是闕漢騫所能指揮的,就是侯鏡如也只能乾瞪眼。所謂的陸、海、空三軍協同作戰,只是徒具形式。
這種派系林立、勾心鬥角、見死不救的軍隊,是一支腐敗的軍隊。長官的德行如此又怎麼能指望士兵為他們賣命打仗呢?
而共產黨在塔山一役中實行了東北野戰軍全面防禦和重點防禦的相結合,第一線和第二線合理配備的相結合的部署,加上廣大人民群眾強有力的支援。同時不忘總結戰地情況經驗,縱隊黨委層層動員,做思想工作,提升部隊凝聚力。
塔山阻擊戰歷時6晝夜,國民黨軍隊雖然在數量上佔有優勢,但是海陸空三軍卻未能有效地協同作戰,最終未能攻下塔山。四縱在塔山阻擊戰中,充分表現出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防禦戰他們過去沒打過,但在戰鬥中無論敵人的炮火有多猛、衝擊有多兇,他們都拼死守住陣地,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決不後退一步。在這個意義上說,塔山阻擊戰是一場真正的人民戰爭。塔山阻擊戰作為四縱戰鬥歷程中最光輝的一頁,被載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史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