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如龍
在上世紀70年代末的對越自衛反擊戰初期階段中，發生于越南諒山同登地區的探某村攻防戰，可謂是翻版“上甘嶺戰役”，先不論勝負，單從戰術的角度來講，中越兩國軍隊在戰鬥中都充分展現出了自身過硬的軍事素質，使這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戰鬥得以載入史冊。
在這場以爭奪亞熱帶山嶽叢林陣地為背景的血戰中，儘管以解放軍大獲全勝而告終，但越南軍隊在戰場上的表現，不僅令當時的世界列強感到驚訝，更是值得我們深思。
戰時的探某村，為越南諒山省高祿縣同登鎮下轄的一座小村莊，位於同登街區東南方向約1公里處。是越軍號稱同登“鐵三角”防線的東南端。而同登鎮作為越北公路、鐵路網路重要重要交匯點，是諒山省越軍重點佈防之地，更是兵家必爭之地。
在我對越自衛反擊作戰正式打響前，越軍將清一色蘇式裝備的第3步兵師放在同登地區進行佈防；同時，還有兵力數千的越南民兵和公安軍協防。
越軍仗著有蘇軍源源不斷的物資和人力的援助，加上同登守軍實戰經驗豐富，因此，一直堅信我解放軍在3個月之內根本沒能力突破同登“鐵三角”防線。
然而，對越自衛反擊戰總攻剛開始，我解放軍第55軍將士僅用1天時間就完成了對同登鬼屯炮臺、339高地、探某村這三處要地的分割，加上我第43軍將士在廣西寧明方向拿下了越軍自稱“固若金湯”的支馬防線後，諒山地區的越軍把希望寄託在了探某村陣地群這邊。
探某村居民定居點周邊，有著18座海拔高度為280米至300米不等的小土山，在戰鬥打響前，越軍第3步兵師在這裡構築了蜘蛛網一般的壕溝和地下通道，從而形成了一處火力密集，互為犄角的環形防禦體系。
戰鬥打響前，越軍為迷惑我解放軍，只派越軍第3步兵師第12團一個加強連在此駐紮。
大總攻開始後，越軍不斷向探某村陣地群增兵，最終，該處駐紮著兩個步兵營，陣地上配有迫擊炮、無後坐力炮、高射炮，陣地前還埋下各類地雷，南部還有越軍第68重炮團呼應。
為了儘快掃清同登之敵，1979年2月17日上午，我解放軍第163師489團派麾下第2營負責探某村陣地群的攻堅戰。該團前身為我紅一方面軍1師1團，楊得志將軍曾為該團團長。在抗日戰爭期間，該團曾一炮擊斃號稱“名將之花”的日酋阿部規秀。令日軍顏面無存的“狼牙山五壯士”也是來自該團。
在數輛坦克、後方重炮的支援下，我489團2營3連戰士，冒著越軍85加農炮、直瞄高射炮、炮擊炮、無後坐力炮、輕重機槍等武器構成的火力網，展現出了爐火純青的步坦協同、步炮協同戰術，從17日上午血戰至18日凌晨，拿下了探某村北側2處高地，東側4處高地的表面陣地，但龜縮在坑道里的越軍仍負隅頑抗。
越軍在丟失了6處高地後，就像一群飢餓的野狼一樣，不計傷亡地展開反撲，戰至凌晨1點50分，越軍裡應外合，從我軍手中奪走1、5、6號高地。天亮後，我軍攻堅部隊集中兵力，準備擴大戰果，又遭到越軍猛烈的反撲。
越軍以6、7號高地為依託，採用高射炮直瞄，各類曲射炮火集中火力的方式，掩護步兵向我軍控制的2、3、4號高地發起連排級衝鋒。
激戰至夜裡20時，我軍雖然擊退了越軍步兵的數次衝鋒，但難以繼續擴大戰果，加上武器彈藥消耗巨大，人手不足等原因，2號高地得而復失。
戰至19日上午，時任解放軍第163師師長的邊貴祥發現，整個同登地區之敵正不斷向探某村陣地群增兵，我攻堅部隊不佔人數優勢，於是，加派487團助戰。接著，經過長達5日的拉鋸戰，我軍於23日凌晨3時才徹底拿下探某村陣地群。
探某村陣地群，可謂是一個血肉磨坊，堪比抗美援朝時期的“上甘嶺”。當我軍攻堅部隊拿下某處陣地，還沒做好防禦工作，越軍就馬上展開猛烈的反撲，情況危急時，雙方甚至在戰壕裡展開了白刃戰。
同時，越軍因為有蘇軍提供的衛星圖，對我軍的佈防情況瞭如指掌；當我攻堅部隊處於防守之時，越軍突擊隊總能在我防禦圈最薄弱之處出現，使這場山嶽叢林陣地攻防戰變得異常艱難，甚至備受一些軍事強國的關注。
越軍每次發起連排級衝鋒，都會採取多路突擊、近距離衝鋒、持續衝擊、步炮協同突擊等經典山地突擊戰術，實在是令人倍感頭疼。
在採取多路突擊戰術時，越軍往往會根據地形條件，進行多方向多梯隊同時進攻。並將部隊劃分為若干個3至5人的戰鬥小組，每個組之間的距離為10米左右，單兵之間的距離為5米，以此分散我守軍的注意力。且越軍善於利用各種障礙物，滲透到我後側，令人防不勝防。
採取近距離衝鋒時，通常是利用大霧天氣或者夜色掩護，悄悄前進至我軍前沿陣地50米以內，當越軍後方炮火齊射後，潛伏在陣前的越軍突然間就跟在彈幕後面發起衝鋒。如，在2、4號高地上，越軍曾數次闖入我軍防守的戰壕內。
若第一梯隊的越軍被我消滅或者擊退，那麼，第二梯隊會在收攏敗兵後，立馬發起第二次衝鋒，有些班組，即便是戰至最後一人，或者彈盡糧絕，也不會退縮。當我軍乘勝追擊，越軍斷後的炮灰馬上出現。可見，越軍攻堅能力有多麼強悍。
但是，我解放軍比越軍更強。有探某村越軍在戰後這樣描述：中國軍隊射擊技術精湛，火力很猛，我軍以2倍的兵力與之交戰，仍無勝算。我機槍陣地、迫擊炮陣地、碉堡這些工事一旦暴露，很快就遭到他們的火力摧毀，他們的炮火甚至可以打進我們的坑道口，使我軍損失慘重。
探某村攻防戰之後，整個越南第一軍區的越軍，不敢再與我軍主力進行正面交手，總之，我軍大部隊一出現，越軍就聞風而逃，沒了昔日的囂張氣焰。
參考資料：
[1]殷傑：鐵甲雄風——記探某攻堅戰中的我軍坦克兵[J]坦克裝甲車輛2017(01):60-64
[2]王興武：攻克諒山"要塞"[J].坦克裝甲車輛2004(04):50-54
[3]王鐵文、蔡常維、陳樹燦：衝上火線拍下戰鬥鏡頭——新聞幹事李永安戰地攝影紀實[J]新聞戰線，1979(02):27-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