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研究員,付巧妹在長達數萬年前的人類遺蹟中不斷探尋,在古DNA研究領域取得了諸多世界矚目的成績。她說作為一名80後年輕的科研人員,有幸成長於這個時代,科學家們更應該在專業領域奮發努力,不負社會的重託。
古DNA是指在古代生物遺骸中殘存的DNA片段,透過古DNA,我們能夠直接觀察到古代個體的遺傳成分和基因的混雜模式,並用於比較過去人群與現在人群之間在譜系關係上的獨特資訊,從而揭示人類演化過程中的細節。
比如說幾萬年前的人,他就已經有這種精神追求。像骨笛、塑像等,在大家想象中,當時的人只需要考慮生活就好了。但是實際上沒有那麼簡單,也就是因為人的這種不斷地去探索,才會演變出現在社會的發展。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人類演化本身就是我們終極命題。
面對距今數萬年的人骨樣本,最難的便是古DNA的破譯,包括提取、捕獲、測序、重建古DNA片段等複雜的工作。付巧妹首先面臨的難題就是如何去掉這些古老人類DNA中的環境汙染。
其實我們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沒有DNA,(樣本)是很珍貴的。如果說在出土以後,被人(直接)接觸過,它可能就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就有很多的這種現在生活人的汙染。
2012年,正在德國讀博士的付巧妹得到了一個極為珍貴的研究樣本。在羅馬尼亞,發現了一塊距今四萬多年的現代人的下顎骨。當時很多歐洲的古DNA學者都認為,這個樣本中的人類DNA被高度降解、汙染嚴重,要提取出有效DNA十分棘手,但付巧妹卻沒有輕易放棄。她提出一種類似釣魚的方案,和同事共同巧妙設計出一種特殊的實驗方式,用現代人的DNA做了一個吸鐵磁一樣的引子,可以將相似度極高的古人類的DNA吸附出來,終於在大量實驗嘗試和反覆驗證中獲得了這個個體極其微量的古DNA資訊,一步步挖掘,一點點發現,帶來有關人類演化的新認識。
當時我的感覺就是,如果我們不經意把它當作一個(被)汙染的物件,可能這個研究就沒有了,(後來的發現)就不存在了。但是因為我們當時,自己的一個好奇心,想追逐它一個很關鍵的點。所以在這個沒放棄過程中,就做出了一個在當時引起了很大關注的工作。
不輕易言棄。最終,付巧妹的這一研究取得了令行業矚目的成果。她推算出現代人同古人類尼安德特人距今5到6萬年前發生了基因交流,大大縮小了前人研究提出的時間範圍。她的這一發現被自然雜誌認為是相當驚人的。她一次又一次沉浸在複雜龐大的古DNA密碼資訊中,充滿樂趣和好奇心地去探尋答案。
我覺得其實是很興奮的一件事情,所以我覺得還是很開心。這種開心其實更多的體現就是說你可以在有些時候可以廢寢忘食。
與此同時,付巧妹一直在做著另外一個在她看來更重要的工作。從2010年起,她開始籌建中科院古脊椎所的古DNA實驗室。從2016年回國後,她將研究的全部重心放在東亞人群多樣性及遺傳歷史的研究。她組建的這支“中國製造”的古DNA研究團隊,在自然、科學等雜誌發表重要論文40餘篇。共同創新開發的實驗技術在世界範圍內極大推動了人類學、演化遺傳學等相關領域的發展。近些年,付巧妹這位年輕科學家及其帶領的古DNA團隊受到了社會越來越多的關注,她說正是國家對於基礎研究的重視,對於年輕科學家的培養,給了她一個腳踏實地做好冷板凳的機會。古DNA的密碼還有很多尚未揭開,她將一直努力探尋,科研報國。
我們怎麼去回報這個社會,很簡單,就是我們堅持把我們該做的事情,把我們能做的事情做好。而且在這個堅持過程中,是一個積累,有些時候甚至是一個學科,甚至是可以培養很多人才。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把它做好了,其實就是對社會最好的回報。
來源: 央視新聞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