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的冬天,一名叫齊達榜的勞改犯從東北遷回了河北承德塞罕壩上的圍場縣漫子溝公社進行勞動改造。此人並不簡單,他在解放前曾是一名土匪,由於參加了柴胡欄子事件,被解放軍戰士在剿匪中成功捕獲,由於其犯下的罪行並不嚴重,所以就在東北關押了十八年,然而這十八年的牢獄時光並沒有改變這個人散落隨意的本性。齊達榜的外形看起來就與樸實的農民格格不入,他身體健壯且滿臉橫肉,一雙小眼睛總是提溜並打量著周圍事物,小小的三角眼更是讓他的目光顯的狡猾。
他在公社勞改期間一直抱怨隊裡的飯菜不好,還沒有他在獄中的伙食好,抱怨每日勞改工作時間過長,休息時間太少。他一直都是在嘴巴上抱怨,卻從沒停下手裡的活,跟他分到一個隊的其他成員都因為忍受不了他整日的抱怨。於是就向上級反應了此事但大家都不想跟齊達榜一起幹活,他沒有什麼大的過錯,又不能直接處罰,這頓時讓領導深陷於兩難之中,就在這時一旁的隊員就提議不如讓齊達榜去趕大車,趕大車這個活既輕鬆又自由,還能讓齊達榜跟其他人分開,避免影響其他隊員勞改勞作。於是很快齊達榜就被調遣到了每日趕大車拉柴火,或者是拉公糧。偶爾閒暇時,齊達榜還會找藉口去其他村子溜達。
1969年9月,公社裡突然來了兩個幹部,當晚齊達榜被公社領導叫到審訊室裡。原來這兩位是上級派下來秘密調查當年柴胡欄子事件的,因為齊達榜當年是參與人之一,所以要找他了解情況。因為此事件已經持續調查多年都無果,而這次來到這裡是因為想找齊達榜再詳細瞭解當年情況,並且據隊裡的情報員傳達說齊達榜最近兩天看到齊達榜鬼鬼祟祟的去去其他村子兩次,並且都是早出晚歸。隊裡領導對剛出獄不久的齊達榜非常不放心,覺得他並非是個“省油的燈”,害怕出什麼狀況,於是叫他前來審訊。
那晚的審訊室裡氣氛異常的嚴肅,大隊的治保主任是個老兵後來復員的,所以對審訊這一套路非常得心應手,按照常理說在他的幾個周旋之下齊達榜應該很快就會招供,但是齊達榜一直都聲稱自己當年在東北被審訊是所有事情都已交待完畢,並未有所隱瞞。審訊如果治保主任嘭的一下拍了下桌子,並將自己腰上纏著的手腕粗的麻繩解下來,扔到桌子上,企圖嚇唬一下齊達榜,並吼道:“有情報員反應,看到你這幾天去其他村子裡晃悠,說去幹嘛了?”齊達榜一聽立刻變了臉色,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他低著頭小聲地說:“我在那村莊裡看到個人,特別像是任芳伍”這句話讓審訊室裡的兩位縣級幹部聽完頓時站了起來。仁芳伍這個人可是他們找了二十多年的人,那麼這個人究竟犯了怎樣的罪行?為何會被秘密調查尋找二十多年?
仁芳伍出生於1898年,他是圍場道壩子人,生於資產階級地主家庭。由於家庭條件優越,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從南通師範畢業後的他 從事教書工作,甚至還擔任過校長。可能由於家庭背景原因,儘管他文化知識水平較高,但道德認知卻並不高。他身上依舊秉承著資產階級的習慣,而且經常做一些不恥之事。
新中國解放前,由於當時社會環境混亂,很多人選擇了進山當土匪。有的是為了生活,有的是劫富濟貧,但有的卻是與當時的國民黨官員勾結一同欺壓百姓。1946年國民黨調派了大批軍隊進攻中共的冀熱遼解放區,後來很快就佔領了圍場縣。國民黨以各種理由和利益討好去收編了很多的漢奸還有土匪,甚至還給予官位頭銜,這讓圍場縣的反動勢力更加的猖狂。任芳伍在得到棋盤山區長的頭銜後,就各方面收編返鄉團,以壯大自己的隊伍,他帶領自己組建的隊伍對我軍進行攻擊,對我軍展開大範圍追捕,並且手段極其殘忍。
次年我軍打響了熱西戰役,先後攻下了圍場還有隆化兩地。任芳伍所帶的隊伍也自然被解放軍打得落花流水、倉皇逃竄。他帶著手下的一百餘人逃到了赤西縣一帶,並與當時被打散的國民黨還有土匪結合組建了一支隊伍,他們商定後決定要去赤峰一帶,去投靠國民黨暫編的22師。在他們一路行進途中經過了柴胡欄子村,本是找一個老鄉問路的,卻得知了村裡現在住的大約有七十位左右的八路軍,其中還不乏有很多八路軍官員領導。原來這支八路軍隊伍是冀東代表團的人,他們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就是為了召開冀察熱遼中央分局第一次黨代會,會議內容主要是彙總抗日戰爭之後的冀察熱遼的鬥爭形勢還有之後的作戰部署計劃。
因為之前由於國民黨誠心要打壓我黨,於是派了大量國民黨軍作戰,敵眾我寡,赤峰一帶地區很快失守,以至使於我軍冀察熱遼中央分局和部分黨政機關都撤離下來,為了召開這個秘密會議,於是選擇在這個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進行。會議結束後,代表團決定在此處住下,但由於村子不大,所以現在只能分為兩隊住,代表團的七十二人,分為十三戶住在柴胡欄子村裡,而隨行的騎兵連則住到了東村的一個營子裡。因為此處比較偏僻並未想過會有戰事發生,於是騎兵連住在東村的主要目的是防範赤峰之敵。而此時陰險狡詐的仁芳伍心裡卻打起了如意算盤,他決定乘解放軍代表團不注意加上自己隊伍遠比解放軍人多,如果此次攻打代表團取得勝利,那麼他認為自己在投奔國民黨22師之前自己立了一個大功,自己也能在國民黨面前吹噓一番,並且說不定國民黨會給自己一個不錯的官銜。想到這他立刻召集起自己組建的一群烏合之眾,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引得這群土匪們興奮不已。
次日凌晨,仁芳伍帶領的隊伍已經悄悄佔領了柴胡欄子村的後山,並且堵住了村口的出入口。而仁芳伍則大搖大擺地騎著馬向代表團居住的地方前進。當時代表團的副主任李中全聽到馬蹄聲後並看到遠處的一支隊伍正朝著此方向前進,就以為是騎兵連在這一帶組織巡邏活動,因為柴胡欄子村這前後已經都是我軍地盤,他不免放鬆了警惕,並讓哨兵前去傳話問問對方是哪個部隊的軍友,哨兵先後喊話了很多遍卻並沒有人應答,再向前喊話時對方卻直接向其開了一槍。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是敵對勢力的李中全,立即讓代表團全員做好戰鬥準備。
就這樣柴胡欄子村的戰役打響了。此行代表團並未有很多槍支,只有十三支長槍,前來開會的領導佩戴的也都是手槍,我軍火力明顯不足,對方八百餘人而我軍七十二人,想要硬碰硬肯定不行,必須要請求支援,然而騎兵連離這裡還有3公里距離,於是我軍決定選擇突圍,讓一位士兵去東村的騎兵連請求支援。卻不想在戰士到達騎兵連所在的營地後,騎兵連的指導員卻以不明敵情,不能盲目出兵為理由拒絕增援,並帶領部隊逃跑到東30裡的大山裡去。孤立無援的代表團只能硬著頭皮和敵人廝殺突圍,終於在和敵方激戰了三個小時後突出重圍,並得到急忙趕來的熱北騎兵團的增援,得到增援後敵人被打的倉皇逃竄。
戰後經統計,冀東代表團72人共犧牲了22人,其中包括了五名重要代表,這五位代表分別是林燕、王克如、冀光、胡裡光、王平民,他們都是師級以上的幹部,對我黨有著重要的意義。敵匪還擄走了我軍的兩名女電譯員。這場戰役事件的人員損失是冀察熱遼地區的首次嚴重事件,很快就得到了上級領導的重視,立即對騎兵連的3團5營的指導員進行了處罰,並且讓騎兵連立即出兵殲滅這一烏合之眾的土匪,必須要成功解救兩名被擄走的電譯員。
很快我軍就對周邊地區進行了嚴密的封鎖,恰好阻斷了仁芳伍帶領的這幫烏合之眾去赤峰投靠國民黨22師的路徑。去赤峰不成,仁芳伍便帶領部隊企圖返回圍場與我軍繼續周旋,然而參與此次剿匪計劃的還有圍場縣支隊等隊伍,很快就搗毀了這幫土匪隊伍,成功解救出了兩名電譯員。仁芳伍的隊伍被騎兵追殺了30多里路,大量土匪被捕獲。仁芳伍自己逃竄到一個隱蔽的大森林裡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之後他依舊賊心不死,他四處奔波找到熱河省的主席,借了10箱的彈藥,又收編了幾十名土匪,在山林裡作亂。再後來剿匪運動進行,承德地區得到全民解放,仁芳伍見土匪稱霸的大勢已去,自己便悄悄改名換姓後潛伏到一個村公社裡做了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
一天,閒來無事的齊達榜趕著大車四處晃悠時,突然看見一位老農跟之前帶領他的土匪頭子仁芳伍特別像,乍看不像自己卻越看越像,自己跟隨他多年,就連化成灰他也認得。於是在那晚的審訊中齊達榜顯得格外緊張,因為他知道仁芳伍這個人是多麼的歹毒。得到準確訊息後的公社級縣級領導幹部立即到隔壁村對老農進行了抓捕,經過齊達榜的辨認後確定了就是仁芳伍,1970年3月23日,72歲的仁芳伍因死罪執行槍決,任何時候邪惡勢力終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因為正義會遲到,但永不會缺席!
1971年在赤峰縣的柴胡欄子村修建了烈士陵園,後被列為自治區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以此來緬懷在戰鬥中犧牲的革命先烈們。我們要時刻記得中國輝煌的今日是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他們以生命守護國家,我們定要用生命愛護國家!珍惜當下的同時,也不能忘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