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人死之後一般會把死後的遺產留給自己的子孫來繼承。但是,現有一個美國的女記者在自己百年之後,卻把自己所擁有的高額稿費遺產留給中國的朱德元帥。這個女子是誰?她又為何要將這一大筆遺產留給中國的開國元帥呢?
這個美國女記者叫史沫特萊。
史沫特萊是誰?
1892年,艾格尼絲.史沫特萊出生在美國。美國正在如日中天地發展起來。但是人們的悲歡並不相同。史沫特萊卻出生在一個非常貧困的家庭中。她的父母都是拿著微薄薪水的工薪階層,在美國受著資本家的剝削和壓迫,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破巢之下無完卵,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讓史沫特萊無從選擇,她值得早早在社會上打拼,來掙些錢和父母一樣為了養家餬口而奮鬥。甚至還在有錢人家做過侍女,低三下四的生活,也讓史沫特萊對資本家的怒氣越來越深。
史沫特萊和其他的窮苦人家孩子不一樣的是,她相信知識改變命運。她不願這樣沉浸在這樣昏暗沒有未來光明的日子,出身無法選擇,但是後天改變完全是自己能夠做到的。
史沫特萊很努力的學習,上天總會給人們在不同的領域展現出別人所不能及的天賦。史沫特萊發現自己對文字特別敏感,這是上帝給她的禮物,同時她也要靠著這份禮物來掙得報酬。
就這樣,史沫特萊成了一名女記者,有了一份光鮮亮麗的工作,再也不是在資本家豪華別墅中低三下四的女傭。
而也正是因為這一份工作,改變了史沫特萊一生的旅程。
記者的身份,戰亂的年代,可以讓她有機會走出國門去報道國外的世界。而在機緣巧合之下,史沫特萊來到了中國。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牽絆,在這個陌生的國土上面,這個有著美洲人長相的女孩,卻在中國的白山黑水之間尋到了共鳴。
史沫特萊作為一個美國記者來到中國最先接觸到的人是國民黨內部的人員。在那個大環境下,中國四分五裂,而每一股勢力背後都有著不同的支持者。蔣介石所帶領的國民黨就是親美派,是資本主義的體制。而中國共產黨作為新民主主義,背後的支持者是蘇聯,與美國勢同水火的勢力。
在國民黨這裡,史沫特萊從宋美齡等人的口中聽到的都是一些中國共產黨的壞話。認為中國共產黨是一幫與土匪一樣性質的不入主流之輩。儘管再國民黨內部人員這裡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但是作為一個記者要講究實質的證據,出了親眼所見,是不能歪曲事實的報道,道聽途說。
同時由於記者的身份,史沫特萊也喜歡在人群中探訪事情的本質,在老百姓的口中,共產黨並沒有國民黨人口中所說的那麼不堪。這樣史沫特萊對中國共產黨感到更加的好奇。
史沫特萊與中國共產黨與朱德
想什麼來什麼,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1937年,日本開啟了他野心勃勃想要全面侵華的戰爭。而一直僵持不下的國共兩黨,在孫中山先生去世之後,一直勢如水火。而蔣介石方面,還秉持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對中國共產黨進行絞殺。但是個人也無法改變歷史的潮流。面對蔣介石冥頑不靈的對剿共的執念,張學良和楊虎城策劃了西安事變。透過綁架蔣介石的方式,逼迫蔣介石開始抗日。
這一次與蔣介石意見相左的人,也暗中想要秘密殺害蔣介石。但是殺害蔣介石並不是張學良和楊虎城的本意。最終,國民政府不能群龍無首,在宋美齡等人的運籌之下,蔣介石方面同意一致抗日。放棄他剿共的想法,至此中國共產黨方面也主張和平解西安事變,國共兩黨開始了他們的二次合作。
國共兩黨關係的破冰,為史沫特萊採訪中國共產黨方面的軍人提供了機會。藉著西安事變的事件,1937年史沫特萊踏上了去陝北蘇區的旅程。正是因為這一場旅程改變了她接下來一生的足跡。
在旅途的途中,史沫特萊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中國共產黨人是什麼樣的形象。而中國共產黨方面,派朱德去迎接這位從美國而來的記者。
史沫特萊第一眼看到朱德的時候,著實大為震驚。因為這和她以往所採訪的領導人的樣子完全不同。面前這個中國男人,面容憨厚,笑起來露出八顆牙齒的樣子,一點當官的架子都沒有。朱德衣服看起來十分破舊,已經洗掉了大半原本的顏色。手肘等部位還打了補丁,這哪裡是一個領導人的樣子,也不像是國民黨人口中土匪的樣子,在史沫特萊的眼裡只活脫脫就是一個黃土地上的農民。
但是很快,史沫特萊就為她以貌取人感到了羞愧。
朱德很熱情,很快他們就熟絡起來。史沫特萊的中文不是很好,但是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面前一副農民樣子的朱德,居然會說英語還會一點德語和法語。畢竟朱德也曾去德國留過學,兩人勉強能夠交流。
在這裡,史沫特萊第一次在朱德的口中正確的理解了中國共產黨,一個以人民為中心的政黨。一個反對剝削,反對壓迫的政黨。在朱德明亮的眼神中,史沫特萊好像明白了許多,那好像就是她一直所要追尋的東西。
史沫特萊就是在資本家的剝削之下貧窮的長大。她很贊同中國共產黨的思想。人都是有共情能力的,看著這些處在殖民地中的勞苦大眾,不由得讓史沫特萊想到了年輕的自己。代入感加強,共情理解的能力就更加深入。
而就是在這簡短的交談之中,史沫特萊有了一個堅定的想法。她要為面前這個男人寫一本傳記。此後,史沫特萊和朱德一行人同吃同住。感情沒有國界,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難免會生出感情。當然朱德和這位美國女記者之間的情感更像是亦兄亦父。生活上朱德給予她照顧,同時在朱德的身上,史沫特萊也學習到從前根本不會接觸的東西。
同時,史沫特萊在中國共產黨的隊伍中也十分的暖心,這裡的人都十分熱情。給她賓至如歸的感覺。這裡的氛圍和國民黨中那虛偽的寒暄和客套的官僚主義作風並不一樣。而那些國民黨為了一己私利,在美國記者面前為了抹黑中國共產黨而說出來的鬼話,也早就被史沫特萊拋之九霄雲外了。果然,凡事都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大勢所趨之下很快戰爭爆發了,朱德不得不去前線帶領將士們守衛國土。史沫特萊面臨了一個兩難的選擇,是否要同朱德等人共赴前線。史沫特萊從來沒近距離的接觸過稍縱即逝就會喪命的戰場,她糾結了很久,最終決定和朱德等人一起去戰場,一方面為朱德傳記記錄下真實瞬間,另一方面也實在是割捨不掉這裡的人們。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在臨行的前夕,史沫特萊因為在馬背上摔倒,傷情嚴重。作為美國派來的客人,生命安危永遠是第一位的。在大家的勸說之下,史沫特萊又輾轉回到了縣,接受好的醫療。
傷好之後,史沫特萊還是一心惦記前線。多人勸說無果之後,史沫特萊登上了去往抗戰前線的旅途。但是,戰爭越來越激烈,傷亡也越來越嚴重。朱德本人都不知道是否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無奈,在朱德的硬性堅持之下,史沫特萊離開了戰場。
而這一別,就是一生!
《偉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與時代》
1941年,史沫特萊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回到了生養她的那片土地。回國之後,她仍心心念念為朱德寫一本傳記。但是二戰來臨,美國國土之內也動盪,身為記者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而美國作為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更是不可能允許像朱德這種共產黨人的正面材料爆出。史沫特萊的寫作計劃,也頻頻被打壓。
人的信念是強大的,美國待不下去了,史沫特萊就輾轉來到英國。但是英國當局也沒有讓史沫特萊稱心如意。美國政府甚至還放出糖衣炮彈,讓史沫特萊抹黑中國的朱德。但是那不可能,那日日夜夜和中國共產黨人在一起的時光,早已在史沫特萊的心中刻下了烙印,也許這個女人在那一刻也有了中國共產黨人的革命精神吧。
後來,飢寒交迫的史沫特萊患上了胃病,持續的惡化之下,變成了嚴重的胃癌。她必須要加快腳步完成這本傳記了。
沒有人不會想再活得久一些,更何況像史沫特萊這樣還有著信仰的人呢?她選擇接受手術,切除她的胃部,防止癌細胞的擴散,也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但是,那是在20世紀中期,科學技術水平遠沒有現代發達。這種大型手術哪怕現在做還會出現風險,何況是那個年代呢?
手術的風險很大,也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若是真的醒不過來了,她還有沒完成的事情怎麼辦?所以史沫特萊提前安排了她的後事也留下了她的遺言和遺願。
“我一切稿費的收入都交給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朱德元帥。此外,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的骨灰能被葬在中國,安葬我的時候最好為我唱一首中國的國歌。”
上帝總是那麼愛作弄人,兜兜轉轉沒有成全。史沫特萊還是永遠倒在了手術臺上,她沒能撐過那一場手術,也沒有戰勝病魔。律師按照史沫特萊的遺囑,將她的稿費遺產交給了遠在中國的朱德元帥。
朱德元帥接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雖是多年未見,但那些畫面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中閃過,一幀一幀彷彿一切就發生在昨天,可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在共同的努力之下,史沫特萊的骨灰被運往了中國。朱德親自接到了她的骨灰,親手將她埋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埋在了史沫特萊心心念唸的中國土地上。
她的墓碑之上,被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寫上:
“中國人民之友、美國革命作家艾格妮絲.史沫特萊女士之墓。”
埋葬她的那一天,朱德在她的墓碑前播放了《義勇軍進行曲》,中國的國歌。看著這位昔日朋友的墓碑,朱德跟著旋律在史沫特萊的墓前,輕輕哼唱那熟悉的旋律,算是對這個友人最後的送別。
而那本朱德傳記,也在史沫特萊死後得見天日。1979年,這本書在中國出版,名字叫做《偉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與時代》。不愧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文筆,史沫特萊的文風非常細膩,在介紹朱德的同時插入了朱德生平的歷史。字裡行間表達的朱德敬重也表達了對那段抗爭不屈歷史的崇高敬意。
直到今天這本書還在銷售,無數的人也前來閱讀。成為了經久不衰的著作,也會繼續薪火相傳。
像美國記者史沫特萊這樣中國革命奮鬥的外國友人還有很多人,比如我們耳熟能詳的白求恩醫生,在戰場上一救死扶傷為己任,在他心中早已沒有國界,有的只是等待他從死神手中拉回的病人。雖然我們有著不同的膚色不同的瞳孔,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當我們有了相同的信仰之後,我們之間便再無國界。我們將會是戰友!
而這些人也不會被中國遺忘,史沫特萊留下的著作,以白求恩醫生命名的醫學院還有那些安睡在革命公墓中的英雄,都鐫刻在中國的歷史之中,永不會被磨滅。
隨著那段歷史的走過,那段歷史中的人也不復存在,但是他們所留給我們的精神長存,值得後人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