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較量如河海,有時表面平靜無波,水底暗潮洶湧;有時波濤洶湧,互不相讓。在中美交往歷史上曾有過一個長達幾十年的“要人”故事,故事的最後竟然是中美建交時尼克松總統親自向周總理請求放人,這件事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美國如此重視?
這兩人的身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是美國中情局在抗美援朝戰爭期間派往中國的間諜。這兩名間諜在美國也都是讀過大學的人,唐耐畢業於耶魯大學,費克圖則畢業於波士頓大學,但兩人被捕時都還十分年輕,對國家也沒做出太多貢獻,且兩人的家庭在美國並不顯貴,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美國這麼堅持要兩人回國?
1952年,抗美援朝戰爭在朝鮮半島上進入相持階段。本該在朝鮮戰場上的“志願軍”卻出現在了東北長白山上,這引起了東北公安部的注意。據當地村民回憶,他們進山摘取山貨時曾撿到刻有洋文的罐頭盒子,還有人聽到了飛機飛過的聲音,還有著志願軍打扮的人向他們買取食品和衣物。
上述跡象都顯示著長白山潛入了間諜,並且極有可能是美軍派來的。當時東北公安部的首要負責人譚友林當即制定計劃,找出這夥間諜。譚友林深知能被村民當成志願軍的人,一定不是美國人,極有可能是亞洲人或是我國臺灣方面的人。所以必須智取,抓住這夥人背後的指使者。
譚友林首先根據村民們的描述,從最明顯的罐頭地開始搜尋,之後在長白山各個出入口設立檢查點,讓間諜在山中斷水斷糧,來一出“甕中捉鱉”。果然沒過多久,一名叫李軍英的人率先堅持不住前來自首,果然,他們是臺灣方面的人,他供出了他們幾人潛入長白山的目的是建立一個情報基地,偽裝成當地人蒐集各類軍事情報,然後伺機破壞我國的各項軍事活動。甚至為了不暴露
有了李軍英的情報,譚友林根據每個間諜的活動軌跡制訂了抓捕計劃,他強調要儘量活捉,保留證據。後面在各個部門的配合下,剩下的間諜大多被活捉,少數因負隅頑抗被擊斃。
這支間諜小隊的隊長張載文向公安部供出了他們和美國間諜的聯絡方式、聯絡頻率等。當得知馬上就是小隊向美國間諜再次傳送電報的時間時,東北公安部決定藉此機會引出這夥間諜的領頭人。
我方繳獲電臺後,便依照他們平常回電的方式向美國間諜傳送了電報,電報內容是公安機關編造出來的假情報,又提出需要回日本詳細說明。那頭的美國間諜收到電報後沒有絲毫懷疑,他們還督促他們儘快撤離回日本。
這夥間諜原本設定了三條撤退路線,前兩條分別是偽裝到上海或是香港返回日本,第三條則是美國間諜用運輸飛機經過東北地區上空,用空投器將幾人牽引到飛機上,然後再飛回日本。
我方先是在電報中謊稱我國沿海地帶封鎖戒嚴,前兩條撤離路線不可行,又在當地尋找了一塊適合伏擊敵人的地方讓美國間諜屆時前來“接人”。
到了伏擊當天,我方部署了公安部隊在雪地裡等候。美國間諜十分有警惕,他們沒有直接丟下空投器接人,而是先拋下了一個包裹,包裹裡有著他們下一步的接人計劃。他們打算先試飛一次,第二次再空取接人。
埋伏在雪地裡的譚友林深知敵人的狡猾,所以釋出指令,在飛機試飛時便將飛機擊落。但這夥美國間諜第一次試飛時沒有找好接人的角度,正好躲過了我軍的伏擊。等到第二次敵人放鬆警惕準備下降接人時,公安部隊馬上開火,在炮彈和機槍的攻擊下,這架飛機被成功擊落。
飛機裡共有四人,其中兩人因為飛機墜毀當場斃命,還有兩人僥倖逃生。這兩人就是前面提到的唐耐和費克圖。
唐耐和費克圖起初也是拒不承認自己的間諜罪行,還謊稱他們是誤入中國的美國軍方人員。但張載文等人的證詞和繳獲的電臺讓這兩人難以狡辯。最後唐耐作為此次間諜活動的主要策劃人被判無期徒刑,費克圖被判有期徒刑20年。
當我國將此次間諜活動公佈到國際上時,美國矢口否認兩人的身份。並汙衊是中國部隊抓捕了兩名無辜的軍隊文職人員。但心虛的一方總是會擔心自己的醜事暴露,他們害怕這兩名人員在國際場合揭露美國中情局的陰謀,所以美國政府透過各種手段向我國施壓放人。周總理則公開地向國際社會表示,間諜問題是我國內政,我國有權處置罪犯,別國無權干涉。
後來,美國政府請求當時的聯合國秘書長哈馬舍爾德在訪華時幫忙要回這兩人。周總理聽到哈馬舍爾德的請求也是早有準備,他再次重申了我國的立場,法律說放人才能放,而兩名美國人的家屬也可以像中國犯人的家屬一樣,到監獄看望兩人。哈馬舍爾德明白美國在這件事上不佔理,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強求。隨後唐耐和費克圖的家人在20年間多次來到中國看望獄中的兩人,當看到兩人在中國監獄是在勞作和學習時,美國對於中國虐待犯人的汙衊也就不攻自破了。
1972年,當週總理再次聽到釋放兩人的請求時,他明白這是尼克松對兩國關係的一種試探,畢竟有過矛盾的朋友能否重新結交在於兩人能否放下從來的芥蒂。我國向來是禮儀之邦,尼克松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國決定釋放這兩人回國。
順便一提,唐耐和費克圖回到美國後沒有再為中情局工作,他們各自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做回了普通人。其中唐耐的第二任妻子是中國東北人,並且住在他當年被捕地的附近。也許他們會後悔,後悔當年放棄精英身份選擇了做間諜,或許他們也會感謝,感謝在中國被捕,及時止損,重新做回了普通人,不再成為美國政府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