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曲靖日報-掌上曲靖
我們剛到曲靖避暑時,從曲靖大街小巷的宣傳欄裡、文化牆上、各種廣告上,都能看到一個陌生的字,這個字就是“爨”字。七年來,我瞭解曲靖,是從這個字開始的。它是曲靖的一個標誌性符號,也是曲靖的一張名片。
五年前,曲靖的朋友帶著我們從南京、成都、北京等地來的朋友們去爬廖廊山。山下一面石刻牆上,刻著許多我們不認識的字和浮雕。朋友指著“爨”字告訴我們:這個字讀“cuan”,是曲靖歷史上的一個氏族。後來,朋友祥細給我們介紹說了“爨”字是爨族的文字,爨族的興衰成敗也是曲靖歷史變革的一個見證。
傳說爨氏家族是三皇五帝中第三大帝顓頊的後裔,隸屬當時彝族的一個分支,班彪、班固、班超是他們的先祖。漢武帝時期為獎勵他們編寫史書有功,給了一塊封地為“爨”,從此就以封地為姓氏,封地範圍內的姓氏都改為爨姓。
爨氏家族中彝族是主體民族,在歷史上彝族也稱爨人。爨氏家族的發展壯大是從三國時期開始的。諸葛亮南征採取了“以夷制夷”的政策,使得爨氏家族從人數和統治範圍有了進一步的擴充套件。到了晉朝後期,爨氏家族成為南中地區也就是現在的雲貴川地區統治集團的統稱。隋朝爨族開始分裂成東西兩爨,到了唐朝唐昭宗天覆二年,爨族最終被唐所滅,統治集團被滿門抄斬,並將爨氏家族人員驅趕出所居地區,從此不準再有爨氏之姓。有400多年統治歷史的爨族從此在歷史上消失。
我聽了朋友的講解,唏噓不已,沒想到爨字背後,還有這麼悠久的家族歷史。
從爨碑瞭解曲靖歷史文化
2019年,我再次來到曲靖避暑。住在同學家裡,閒談中,同學給我講起了曲靖一中爨碑的故事。還給我說了民間傳說中,縣太爺如何到豆腐店裡,將壓豆腐的爨碑石買下收藏的故事。這更加引起了我對“爨”字、爨碑深究的好奇心。
透過查閱相關資料瞭解到,爨碑記錄的爨文化是指自東晉經南北朝至唐天寶七年,爨氏統治南中地區,長達400餘年間所成就的歷史文明。
諸葛亮平定南中後,為長期穩定後方,諸葛亮有意識地扶植南中大姓,收其俊傑,如建寧爨習、朱提孟琰和孟獲等為官屬。結果,經過諸葛亮的扶植,以爨姓為代表的“四姓”(其餘三姓不詳或諸說不一)等大姓豪族,成為南中頗有勢力的統治集團,為後來爨氏最終取代其他三姓而獨霸雲貴川打下了基礎。
爨氏雄距雲貴川數百年,但爨氏數代中,從未出現過割據稱王或改元稱號的現象。這樣,就在中原紛亂的情況下,在長達400餘年的時期內,始終維護了國家的統一和多民族的團結。其統治制度和方法被以後的統治者研究和借鑑。
消亡後的爨族留下的兩塊爨碑,碑刻集中地體現出東晉、南北朝時期漢字從隸向楷過渡的特點,從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當時的中原文化已深入到雲南腹地,成為邊疆主體文化之源。《爨龍顏碑》立於公元446年,1961年被國務院公佈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碑文記錄了爨氏的輝煌、漢文化在南中的傳播,以及雲南各民族的融合。文體具有魏晉風範,駢儷酣暢。碑文書法獨具一格,在中國書法史上絕無僅有,其書法形體被稱為“爨體”,頗受歷代書家所讚賞。康有為稱其為“楷隸極則”“古今正書第一”,評為“神品第一”。
從“爨”字感受曲靖飲食文化
每年到曲靖,我們都會盡情品味曲靖的美食。今年與曲靖朋友飯間閒談曲靖美食時,朋友說,曲靖就是一個美食城。大家在街頭巷尾見到的“爨”字,意思就是燒火做飯做美食。所以曲靖人不但愛吃、會吃,更會做美食。從我在曲靖生活的體會和朋友對“爨”字的解釋,感覺到還真是那麼回事。
從“爨”字的相形上,上面就是兩個人往灶洞裡送柴、燒火做飯。“爨”字應景了雲南人描述曲靖特徵的一句話"玩在雲南,吃在曲靖"。
飲食文化在曲靖可以說是集南北之優,豐富多彩、獨有特色。究其原因,我想是歷史上由於爨族的消亡,連年戰爭的影響,大量的中原人、江浙人遷徙到這裡,使得這裡南北飲食文化融合發展,而且至今不衰。
雲南稻米多,稻米不但被曲靖人做成米飯,而且把它磨成粉,做成餌塊、餌絲、米線。北方人愛吃的煎餅、單餅在這裡變化成了烤餌塊。將餌塊烤熱,抹點麵醬,灑點蔥花,包根油條,是曲靖人的最愛。餌絲、餌塊不僅烤著吃,還可以煮著吃、炒著吃、蒸著吃、煎著吃......北方人做麵食的習俗,在這些美食中都留有傳統的印記。
曲靖的油條,無論城城北、城東、城西,炸得是又大又膨,惹人喜愛。曲靖的發糕,蒸得白而勁。我們住的地方離河北商業街近,我看到市場上有一個專賣攤,買發糕的顧客每天排著長隊,生意特別好。曲靖的破酥包,讓你今天吃了,明天還會再想吃。曲靖人愛吃雞,而且吃法眾多,如辣子雞、洋芋雞、圓子雞、泡椒雞、煤窯雞、黃燜雞、醬油雞等等。這些雞的做法和口味,都融合了北方和南方的特色口味。如曲靖附近的彌勒滷雞米線等,都有著江南人喜歡的甜味。在曲靖的許多飯店裡,還有南京人喜愛的醬油炒飯。菜市場裡還經常能買到江浙人喜歡的蘆蒿、薺菜、揚花蘿蔔。
曲靖會澤的黑山羊、富源的牛肉,紅豆酸湯豬腳......讓你感覺到羊好、牛好、豬肉好,味道自然好的傳統土味、鄉味。燒臭豆腐、烤臭豆腐,會讓喜“臭”的吃客們得到滿足。
曲靖成了吃客們的天堂。“爨”字成為曲靖人民的驕傲,也成為對外宣傳的名片,它蘊含了曲靖的悠久歷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蘊。現在曲靖以“爨香”、“爨鄉”、“爨園”、“爨城”等命名的商標、園區是曲靖現代人對爨文化的傳承和發展。
為了便於記住這個筆畫繁多的“爨”字,曲靖人告訴我一個簡單的方法,即“興字打頭,林字腰,大字下面用火燒”。認識了“爨”這個字,我就深入認識了曲靖。朋友們開玩笑說我,真成“半個曲靖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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