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朋友聊到他妹中考560,光榮落榜,無緣縣一中。
小W愕然問道,縣一中這麼難考了嗎?之後,他便陷入深深的回憶。
昌河車行駛得更快了,風呼呼作響,行道樹一顆又一顆切換,愈來愈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初中同班同學623,與小W分數相同,花了1000進了重點班,還不忘點撥他,一起進6班,再續同班之情誼。
小W訕訕躲開這個話題,另有一位五百多分的同班同學,在宿舍偶遇時,勾肩聊到,“5班漂亮女生好多……”。
縣一中,1、2、3班是素質班,文科;4、5、6重點班,理科;7-17普通班,理科;18、19班普通班,文科。
高中時期,文藝氣息很濃郁,白駒過隙,初中同學的情絲漸斷,開始融入各自班級生活當中。
那兩年,是浪漫的兩年,1314,寓意一生一世。情竇初開的年紀,蠢蠢欲動的萌芽,黯然自卑的心,激烈碰撞。
如果說,災難是磨練人的良藥,小W沒有理由選擇拒絕。
高三那年,班主任叫他去了辦公室,平靜地告訴他一切。
眼淚是釋放情感的良劑,小W含淚說退學,班主任不容易,也給他取個名,柳齊八,怎麼樣?挺好。
柳齊八,語重心長道,輟學於事無補,讀書是唯一出路,你在班級成績不錯,努努力,可以沖沖一本二本。
小W怔住,信以為真,忍著劇痛,行屍走肉般聽課,思緒隨著飄向遠方,兩點一線的平靜,太安靜了……
不久,母親住院,討債鬼侵擾,父親走投無路,來到縣裡求援,暫住小W出租屋(高二小W已在校外租房)。
一地菸蒂,滿屋煙霧。那位斷了往來的親戚沒見父親,父親在小區內徘徊一天,小W靜靜聽著父親敘述,中午的盒飯發出的寒意,讓人如墜冰窖。
父親憤然且低沉,要不是曾祖母賞他一口飯吃,他也穿不上這身皮。
除了沉默,小W也試圖以官司的方式切入,尋求合適的解決方案,但現實很殘酷。
翌日,父親離開,囑咐小W安心念書。日子一天天流逝,天氣也愈發嚴寒。
清晨,校園的東方,一團橘紅的太陽,被常青樹葉遮擋,小W在鬧市裡記憶。
重點班的貧困生名額多,普通班的貧困生名額少,這也算公開的資訊了。
名額有限,小W遞交申請,若成功,也算緩解經濟窘迫,一學年的助學金也能管半年伙食,小W期待很高。
申請名單公開了,小W氣憤地闖進辦公室,這也是他唯一一次,質問老師,質問柳齊八,為什麼沒有資格?
柳齊八說道,我對你,也算仁至義盡,柳齊八看了邊上的同事,強令小W回了教室。
後來,小W獲悉,擠佔名額的同學,給他個名字吧,小Y,他家開磚廠,有小轎車,物理老師是她姐。
再後來,貧困生助學金髮下來1600,班主任叫小W和小Y同進辦公室,讓小Y分出800給了小W,小W怨恨收下。
普通班,能出個本科,已經很了不得了,這是大家對普通班的傳統印象。不負眾望,小Y和小W都壓了本科線,前者壓二本線,後者差數分。
填報志願的時候,小W向柳齊八詢問填報事項,柳齊八以不便為由回絕。後來,小W家裡辦升學宴,請柳齊八去吃席,柳齊八回絕,他只吃二本以上的酒席,臨了還未接過小W送的西瓜。
高三,高中生涯最後一次貧困生建檔,小W不知道的是,他在大學會因此發生鉅變,生死皆在一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