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教育理論研究所副研究員郭元婕博士的新著《集團化辦學的理論與實踐》，讓我對秩序的價值有了新的認識。
集團化辦學，是我國基礎教育領域辦學體制改革的一項新探索。無論是理論內涵還是實踐創新，都需要對此項改革做系統總結與深入反思。而這本書正是這樣一部力作，如顧明遠先生為該書寫的序中所說：“總結集團化辦學的經驗，對其做全方位的思考和研究，能為各級政府試行和推廣此項改革提供可供借鑑的依據，也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時代意義。”
有一首老歌叫《團結就是力量》。那麼團結為什麼能夠產生力量？怎樣產生力量？因為團結能夠使多樣化的個體形成統一的秩序，這個統一的秩序正是力量之源。從哲學上講，秩序是多元事物長期互動生成的穩定關係結構。集團化辦學使得很少發生互動關聯的學校間產生了嶄新而穩定的互動生成關係，這為教育集團這個發展共同體和學校夥伴群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效能、新質量、新價值、新空間。正如郭元婕博士書中所言，英國國家校長聯合會之所以改變了其對學校管理的傳統認知，不再堅持所謂的“一名校長，一所學校”的辦學理念是因為他們終於認識到，在這個多元一體的全球化時代，只有“多元”而不結成“一體”是沒有前途的。
集團化辦學的實質，是當代學校教育體系秩序的進化與理想秩序的能動建構。也就是在不增加學校實體，或很少增加學校實體的情況下，使辦學育人的質量效能大幅提升。所以，它的核心在於秩序建構，要義在於秩序進化，關鍵是形成符合內涵式發展、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開放發展、創新發展、共享發展所要求的理想秩序。在教育領域，有一句流行很廣的名言：“知識就是力量。”但是，深入思考我們不難發現：有秩序的知識才是力量。顯然，集團化辦學，正如圖書編目之於圖書一樣，可以使同樣數量的學校，發揮更大的辦學育人效能。
集團化辦學，也可稱作聯合辦學、協作辦學，集團只是它的外在形式，而聯合與協作才是它的實質內涵。如同軍隊的聯合作戰，所謂聯合作戰就是按照聯合條令所實施的作戰，聯合條令才是聯合作戰的靈魂。在集團化辦學領域，美國和英國的一條重要經驗，正是集團化辦學的法律規章建設走在前面。顯然，國家和地方的集團化辦學法規，才是最迫切和最要緊的集團化辦學頂層設計。正如郭元婕博士在書中指出的，有了它，學校的集團化辦學行為，才可能成為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的有機組成部分，才可能成為“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生動實踐。
集團化辦學，是教育領域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的實際舉措和有益探索。正如郭元婕博士在書中指出的：“集團化辦學是一種教育管理制度的創新”，是“以校為本”的改革，“實際上，政府推行集團化辦學實現了學校體系內部的重組。學校組織系統結構由傳統的政府直接管理每一所學校的格局，轉變為政府管理集團和學校，同時政府和集團共同管理域內中小學校的新形態。”這正是學校教育體系內涵式發展的實際體現。
集團化辦學，既然是一種發生在教育領域的“聯合作戰”，就對辦學者尤其是處在“聯合作戰”指揮一線的校長的聯合素養，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要求。我曾經提出，聯合軍官需要加強四項修煉：學會尊重、學會對話、學會合作、學會授權。其實，對於聯合起來的校長們，這四項修煉同樣是必修課。集團化辦學的校長們，要努力使自己成長為聯合教育與協同創新的新型“聯合指揮官”。
（作者系北京師範大學教育學博士）
《中國教育報》2021年08月14日第3版
作者：李現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