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了大學的學生早就說要送我一串他自己的念珠手串,那時大學都還沒有放暑假。我等了馬上暑假開學了,等得忘了。
今天上午,他站在我的面前,將一串黑裡烏希的物件從手腕上脫下來,笑嘻嘻地遞過來。一瞬間,說實話,我竟大失所望!他在扣扣上不止一次地說念珠是什麼菩提做的。但我一次都不曾記住。因為,我對這方面知之甚少,況且空嘴白話,連影兒都沒有見過。
懸念被他渲染得那麼大,到頭來,卻是一串其貌不揚的東西!黑棗胡爛的,彷彿兩個手指輕捏,便會捏壞,相當粗糙,顯然不是什麼成品,甚至是一串俗物,且不說有沒有那麼一丁點的靈氣,
他一定察覺到我臉上微妙的變化,又從我手中拿過去,微笑著:“老師,你看,這十八顆珠子叫金絲鼠菩提,也有人叫招財鼠菩提。他們來自南方,咱們北方不生產。
為什麼叫金絲鼠菩提呢?隨著他的講述,我才逐漸仔細觀察起來。每個珠子都是黑褐色的,兩端稍尖的橢圓體。一端的稍尖處分成均等的三個三角形的小斜面。每個小斜面上,在相同位置,異常均勻地都有一個“小坑兒”,猶如色子上的相似標記。其中任意兩個相鄰的“小坑兒”,象小老鼠的兩隻小眼睛,那麼剩下的一個“小坑兒”就像小老鼠的小嘴巴了。加上三個三角形的小斜面共同交集出的小尖上,有一個若有若無的粗糙的微小顆粒,象小老鼠頭上尖尖的小鼻子。這一端,更象小老鼠的腦袋了!
僅這些特徵,還不夠吸引人。另一端上,有三個前面所說的三個小斜面交界線上幾乎水平的突起的小尖刺,呈小小的正三角形均勻分佈,上面那個小尖刺,假如說是小老鼠抽象的小尾巴,那麼下面兩邊的一對小尖刺則象小老鼠的一對後腿了!
更奇妙的是,中間是滾圓的大肚子,猶如老鼠偷油,一頭栽進油罐裡,肚子裡灌滿了油的那種情景。這還不夠嗎?肚子表面有一些向兩個尖端延伸的細小的凹進的紋線,有一些露出長短不等的淺黃色,似乎還發著亮兒,這就是小老鼠身上皮毛中的“金絲”吧。
他講述的饒有興趣,我聽著,觀察著手串上的顆顆菩提,意趣盎然!
不過,他說:“從網上剛買來時,每一顆的表面都長著一層細絨毛,我用鞋刷子細細刷掉了。這是我親自串成的。你看,還有一顆三通的呢!”我注意到,其中一顆上,從小老鼠的肛門處露出一小截花色的鬆緊繩挽成的結。那個珠子比其它的都要大一些,樹頭鼠腦的,更有情趣一些!他說:“你經常用手撫摸,不久它就會變成黑紫色,有了光亮!”
我套在手腕上,喜笑顏開,不時用手去撫摸這十八隻金絲小老鼠,感嘆道:“發現美,還需要別人的引導!我有點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