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了,課業漸漸緊了起來,平時能放鬆的事情,除了晨跑就是午休打打籃球,其餘時間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圖書館查資料。
初秋的午間還很熱,可有蘇默言在場,每次籃球場的位置都爆滿。
今天也一樣,我拿著兩瓶礦泉水,一邊損著揮汗淋漓的蘇默言,一邊給他加油,可顯然我的聲音根本壓不住席上那些專門為他而來的腦殘粉。
等到結束時,我被曬的臉通紅,嗓子也冒了煙,不滿的將一瓶礦泉水扔給蘇默言,自己開啟另外一瓶,牛飲。
蘇默言嘴角抽了抽,擰開瓶蓋狂飲了一口,還不忘損我,“擰不開瓶蓋的才叫女生,你看看別人。”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萬一以後找個男朋友不會擰瓶蓋,我還不喝水了?”
“切。”
跟我的名字相反,我是屬於那種大大咧咧,不注重細節,偶爾還有些不修邊幅的女生,這也沒辦法,小時候就這德行,後來遇到蘇默言,就一直沒有改掉過。
我和蘇默言一起出現的地方,不會有女生給他送水,因為他不會接。
學校裡也有人傳我們兩個是不是cp,畢竟到哪都是一路,我兩互看一眼,同時冷笑。
“他是我閨蜜,從小打到大的那種。”
“她是我兄弟,從小打到大的那種。”
流言傳多了,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過我們根本不在乎,從小就是這個相處模式,你看可還好。
沒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李珊珊,她是來送水的,可她沒去籃球場,而是將我們堵在了路上。
“那個,我有話要跟蘇默言同學說。”話是對我說的,我懂,這是要讓我回避。
我看向蘇默言,“我先走?”這句話我問太多次了,而這次蘇默言卻給了我不一樣的回答。
“好。”
當時的心情很詭異,我竟然生氣了,因為什麼呢,一直到了班裡我都沒有想清楚。
心裡想著事的我撞上了一個人,是我們高三的學生會長,叫張銘。這也是個神奇的人,身高一米八,小麥色面板健壯的身形,附帶一張陽光帥氣的臉,這樣的人不打籃球,人家竟然學鋼琴。
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彈鋼琴的都是一些溫潤如玉,身形修長,手指也修長的型別,一想到一個一米八高的傻大個溫柔的坐在鋼琴前款款而彈,簡直了。
手臂被人扶了一把,我先行開口道歉,“不好意思。”
“你沒事吧?”
我一抬頭,一張帥氣泛著紅暈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尷尬的抽回手,“沒事,會長,快上課了,你找人嗎?”
張銘抓了抓後腦勺,結結巴巴地說,“嗯,我找你。”
“找我?是學校有活動嗎?”
“沒,沒有,是我,我有事跟你說,你放學能去圖書館一趟嗎?我在那等你。”
“放學我還——”我想說放學我得回家,今天星期五了,可話還沒說完張銘就一陣風跑了。
我無語,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可這是咱們學生會的會長,不去會不會得罪人吶?
一直到上課鈴響,蘇默言才回來,我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說什麼了?
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無所謂道,“放學你自己先走,我有點事。”
“什麼事?約會啊?”
蘇默言拿書拍了拍我頭頂,“管我那麼多幹什麼,想給我當管家婆?”
我心中一堵,“那正好,我也有點事,今天回去的時間可能要晚一些。”
“去哪?”蘇默言皺眉,“你跟誰一起,回去晚了,叔嬸會擔心。”
我去,感情跟你一起晚回去你叔嬸就不擔心了?
“我放學給我媽打電話,提前說一下。”
“你去約會?”
“要你管。”我哼了一聲,腦海裡想的卻是他放學要去幹什麼,跟誰一起,李珊珊嗎?
心中憋著一口氣,我一個下午沒有跟蘇默言說一句話,自己也不知道氣什麼,就覺得這個時候不能輸,但其實沒人跟我比什麼。
倒是蘇默言,見我一直悶悶的不說話,一直在我身後拉我頭髮,拽我衣服,碎碎念著問我到底怎麼了。
一直到放學,我才回頭白了他一眼,“有病去醫務室,你老拽我幹嘛?”
“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特麼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沒事,我先先走了。”
心中不爽,收拾書包出了班門下了樓,走了很遠,回頭看了一眼,沒追來,再看一眼,還是沒追來。
又不爽了,心中有落寞,我深呼吸心中冷哼一聲,蘇默言,咱倆的交情到此結束了。
將書包往肩頭一甩,我朝圖書館的方向跑去,到的時候張銘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我明顯看到他的眼神亮了一下,衝我揮了揮手。
走近了,我尷尬的衝他笑了笑,心裡很清楚,我是堵氣過來的。
“不好意思會長,等很久了吧,我們班離這邊比較遠。”
“我也剛到,沒等很久,走吧,我們進去。”
我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被他帶著上了二樓。
二樓比較安靜,我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避免太過尷尬,我隨意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開啟的時候才發現是鋼鐵是怎麼練成的……更尷尬了……
坐了好一會兒,見他只是看書,時不時偷瞄我一眼,我索性將書一合,開門見山,“會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銘剛剛放鬆的表情又緊張起來了,我特麼比他更緊張,這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告白就是借錢,可我覺得大概是前者,因為這傢伙他是個富二代啊。
身後不知道跟了多少個小姐姐,其妹張雅高中第三位校花,有個男朋友也是富二代,考的是本市大學。
“就是想問問你,你想去那一所大學。”
“奧,”我鬆了口氣,“還沒決定好,正在猶豫。”
我是有這麼說的資本的,因為蘇默言成績好,連帶著對我一頓惡補,我現在的成績不能說全校前十吧,前二十肯定是有我的,至於蘇默言?那傢伙前五。
高三下學期剛開始,可其實有的學生在上學期就已經決定好了要去哪一所大學,我沒填是因為蘇默言他也沒填。
我不承認我對他有一定的依賴,我只是不喜歡一個人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我覺得我大概融入不了那種陌生的圈子,對,就是這樣,絕不是因為我想跟他考一個大學。
張銘笑了笑,“這樣啊,其實我覺得合澤和燕京挺好的。”
我嘆了口氣“像會長這種成績排前三的還不是任選大學,我啊,要想考燕京那種裡面都是尖子生的,估計懸。”了無生趣的扒拉了兩下書,隨口問道,“會長報的哪裡啊?”
“我,我也還沒填。”張銘看著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還沒決定好?或者有選擇困難?其實我覺得你的話燕京沒問題啊。”
“我想再等等,我喜歡的女孩她還沒填,我想跟她讀同一所大學。”
張銘說的很很快,看向我的目光帶著青澀和堅定。
我一噎,翻書的手驀然一停,我不傻,也不是聽不懂話,張銘特地讓我過來,又跟我說這種話,就算我燒到三十九度,也知道什麼意思。
我愣怔地看著他,他也堅毅地看著我,一種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
就在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她不會去燕京也不會去合澤。”
嚇的我一個激靈,回頭一看,是蘇默言。
就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我猛的起身,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但當我看到書架後,衝我抱歉一笑的李珊珊,那點子心虛頓時蕩然無存。
我一更脖子,“蘇默言,你是鬼啊,突然冒出來,人嚇人會嚇死人不知道嗎?”
我清楚的看到他放在架子上的手緊了緊,完了,要生氣了。
我們桌跟他們隔了一個放滿書的書架,不起身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那一邊坐著誰。
可能是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被他給認出來了。
“你放學不回家,就是為了跟他在這討論要去哪所大學?林小棉,你什麼水平自己心裡沒點數?還合澤燕京,人家要你這樣的嗎?”
我靠,剛被人告白就有人戳我自尊,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留啊。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張銘起身了,他衝蘇默言友善的笑了笑,“這個沒關係,如果林棉想去燕京,我可以給她補課,以她的成績,很容易。”
話說的心平氣和,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到一絲挑釁。
蘇默言的臉色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