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個體戶,職業和性格比較散漫,中年時酷愛養鳥。記得我家第一對鳥兒是玉鳥,一對恩愛的小夫妻,我媽用她心靈手巧的手給它們編了玉米皮的窩,它們就真的在裡面下了蛋兒,孵了鳥。每逢鳥媽媽趴窩,我的媽媽就會示意我小點聲,它們的到來雖然帶來了新奇,但也帶來了憋屈。萬萬沒想到,這只是我爸養鳥之路的開始,之後我那不務正業的霸霸專門安了個鋼管架子,一溜兒鳥,什麼畫眉,百靈,鴨蘭子(音)……有些鳥抓枝,有些鳥站臺兒,不管啥樣,我就知道我哪天穿的鮮豔點我爸就會讓我滾遠點,不然籠子裡的它們吱哇亂飛。
搬到城裡後鄰居家有隻母貓剛好生了窩崽兒,我愛的不行,非要抱只,我爸尤其不同意,說我玩物喪志。我這經不起這毛球的誘惑,鐵了心抱回家裡一隻。小貓雖然調皮,倒也相處的和諧。天有不測風雲,有次小貓咪出去玩吃了老鼠藥,跑回家後一直堅持,爸媽回去後看見它哀嚎,我爸把它拿起來,它叫了一聲死了。哎吆,這件事我雖然傷心,但是我爸被感動了,再也不阻止我養貓。在鄰居家貓媽媽又下崽後我也又有了新的小貓,我的小貓長成大貓後也一窩窩產崽。
與此同時我爸的養鳥事業也一直沒有耽擱,大的小的,最有趣是用雪糕棒喂還不會吃食兒的小鳥寶寶,它們餓了把頭一伸,嘴一張,你用木片給它wai一勺擱嘴裡,它脖子一抻一抻就進去了。為了它們的營養還養了麵包蟲。我恐懼蟲子,但我不想我害怕蟲子,所以我有幾次試著克服這個問題,我把手伸進麵包蟲的盆子裡,晚上做夢一床的蟲子,會一身汗的驚醒,時至今日這個問題都沒能攻克下來。
日子就這麼走著,一日我爸偶然得到一直小小的鴨蘭子,一點點的養起來,很靈性。我爸喜歡的不得了,可是由於個頭太小,加上毛虛胖,有天它從籠子裡越獄跑了。我爸到處找沒找到,沮喪了一上午。下午跟玩伴四處撒歡,遠遠的看見一隻小鳥(鴨蘭長得跟麻雀有點像),我其實也不知道那就是我爸越獄的那隻,看它不飛,我就捧著倆手放地上喚它,畢竟是人類從小養大的,飛出去可能也不會找吃的。它聽見我喚它,它半飛半跑的落我手裡,我也是片刻不敢停留,抱著它就回家給我媽看,果然是它。我爸回來後認真聽了我找到它的經過,我也算立了大功。這件事兒他們都覺得挺神奇,逢人便講。
老爸的鳥兒養的風生水起,尤其是那隻失而復得的鴨蘭子,長大了,羽翼光亮,嗓音尤其得我爸喜愛。此時我的貓也是一窩窩沒落下。有一窩剩倆毛球球都是半大孩子了,表哥看好了想拿走的,可是我沒捨得。這一可是,就出事兒了,有天中午放學回來,我看我爸黑著臉在菜園子的杏樹底下挖坑埋土,我問幹啥,我媽跟我說表哥要的的那貓把爸最喜歡的我給他找回來的那隻鴨蘭子頭給拽下來了。可把我嚇壞了,雖然沒有胖揍,但是也沒給好臉子,那倆毛孩子我也預設不敢吱聲也被即刻送走了。
爸養的鳥和我的貓和諧相處了多年,就出了這麼一次事故,還是個大的。事情過去這麼多年,還是很遺憾,當然每每想起這件事我就想起我爹地拿著鐵鍁埋鳥的畫面,雖然是個悲傷的故事,但是有總覺得哪裡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