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背景不同,命運也不同。他人的煩惱你不知道,他人的運氣你也不一定有。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也是這個道理。
之前的30年,我過得平凡,順利。沒想到自我結婚開始,周圍的親人對我卻百般嘲笑,曾經對我造成很大壓力。
人就是奇怪,不相干的人說什麼都行,越是親近的人說的話,哪怕是無心之聲,內心也會越在意。
逃離北京,回到家鄉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迅猛撲來,各大行業受到猛烈衝擊。每月婚房的房貸、北京的房租交通、水電、日常生活這些費用,由我先生獨自一人支撐三口之家,捉襟見肘。想到我們住著租來的房子,逼仄的空間、不能隨意挪用的傢俱、廚房、衛生間的設施都髒兮兮還不能換的家庭環境,我倆不止一次的覺得心有不甘,明明自己有大房子住,每個月還要交著高額房租。後來一致決定,逃離北京,我帶孩子先回自己家,我先生在北京工作,兩週回家一次和我們“團聚”。
離開北京確實是迫不得已。我們都沒有北京戶口,不是高精尖人才,積分落戶也不是那麼容易。如果沒有孩子,在哪裡生活沒有本質上的要求。有孩子就不同了,沒有戶口,幼兒園都會難,因為沒有選擇的機會。小學、中學只能等派位,最主要的是孩子以後要回戶口所在地參加高考,而且北京的教材和家鄉的教材是不同版本,北京以素質教育全面發展為主,家鄉是應試教育、題海戰術為主,雖然孩子的適應力很強,僅僅為了在北京生活,就此折騰,值不值得?
對我們回家這件事情,我們自己算想得開。因為我們知道自己的壓力,知道自己能不能負擔得起。
七大姑八大姨見我舉家搬遷回家,開始嘲笑我。當初去北京他們就反對,覺得女孩子在家裡考個編制,踏踏實實的工作,到年齡了結婚生子才是最佳選擇,我不否認在合適的年紀隨大流做合適的選擇是風險最小的方式,但人總想走出去,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想去見見廣袤的天地。
說我能力不高,志向挺高。去北京折騰一番,沒掙到錢,沒站住腳,還是要灰溜溜地回家,搭了幾年的青春,白折騰。
他們哪裡知道:
不去北京,我不會知道,原來圖書館裡還有星球模擬器;
不去北京,我不會知道,原來地鐵比私家車方便,不堵車,不佔用精力。
不去北京,我不會知道,畫展、攝影展我也可以隨意去參加,以前只能在電視上看。
不去北京,我不會知道,穿衣打扮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而不是由父母或者世俗來決定,決定你青春年紀就要穿鮮豔的顏色,決定你中年以後就是黑白灰,決定你做媽媽以後就要渾身奶漬、純棉為主。
他們哪裡知道,我只是為了孩子,為了生活,選擇回到安逸的小城,我並沒有對生活妥協。
我依然會讓孩子吃各種小城不常見的瓜果蔬菜,牛油果、波羅蜜、大榴蓮;
我也經常會帶孩子去周邊踏青,看山、看樹、看水,看野鴨子戲水、看蝸牛爬樹、看螞蟻搬家,體會地球媽媽的的包容,敬畏自然,善待生命。
我也會經常趁機帶孩子坐高鐵去北京,看畫展、打卡科技館、環球影城。
回小城,不是意味著我失敗了,我落魄了,我的生活灰撲撲了。只不過是我們更安逸了,現在交通方便,網路發達,我們依然可以享受生活。不是隻有人在北京,頂著巨大壓力,每焦頭爛額地計算著還款的日子,才叫幸福。
我和先生算不上裸婚,但彩禮錢和嫁妝都是我們各自攢的。他沒有用公婆的錢給我做聘禮,我沒有用父母的錢給我做嫁妝。婚房也是我們貸款自己買的,房貸是我們自己還的。
父母養育我們已經不容易,他們也是平凡人,沒有大富大貴,沒有權勢滔天,他們就希望我們幸福、平安。我們既已成年,不想再給家裡增加負擔。
這也能被親戚們看笑話?是的。
嘲笑我婆婆家經濟條件不好,也沒給我們彩禮,是男孩子自己攢的錢,說婆婆家不重視我。
嘲笑我,結婚婆家沒有買房子,我們還要還房貸,生活拮据,不幸福。
嘲笑我,都快結婚了,以後就不是孃家的人了,還不多留點陪嫁的錢,以後傍身。
甚至嘲笑我的父母,怎麼就同意我嫁給我先生這樣的人家。
其實我想說
我們靠自己,結婚、買房、這有違背禮法嗎?公婆有責任,有義務必須給兒子娶妻、安家嗎?父母一代人都是自己蓋房子、娶媳婦兒啊。
生活拮据是必然,我們還沒有自己的事業,都是打工人,但這不妨礙生活幸福。
結婚了,是不是孃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父母需要,我隨時能到他們身邊;只要我有難處,父母一定會幫我渡難關。是不是孃家人,結婚代表不了斷絕關係。
留點錢傍身,掙錢才是硬道理,留再多,不經營,不工作,也會坐吃山空。
我們選擇了不用父母的錢,不存在被婆家看不起,被孃家不重視,這樣的問題。
能自力更生,是對父母最好的報答,是讓父母放心、安心最好的證明。
我回家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起初也是對這些外部聲音敏感,攪得我時常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敗者,是不是真的再也沒有機會站起身、抬起頭,仰望星空。
漸漸地我明白,別人的看法有時候沒那麼重要,認可自己最重要。人生的選擇千千萬,能讓自己過得舒服、舒心,遠遠比外部的光鮮更重要。
漫畫家鄭辛遙曾言:“有時候你覺得路走不通了,並不意味著到了路的盡頭,而是提醒我們是時候拐彎了。”
生活絕不會止步於此,我們是換一種方式,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