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一座美麗而優雅的城市,王安石稱讚它是
“自古帝王州,鬱鬱蔥蔥佳氣浮”。
所有文人墨客對它都不吝嗇讚美之詞。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也是一座刻滿戰爭痕跡的城市。
一、陰雲籠罩,南京淪陷
淞滬會戰結束以後,中國軍隊陷入嚴峻形勢,戰局急轉直下。1937年12月8日,南京外圍一線防禦陣地被侵華日軍全面佔領,此時日軍決定向外圍陣地進攻。11日,蔣介石給駐守南京的唐生智發去電報:
“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繼撤退,圖整理而期反攻。”
蔣介石發出電報不久,日軍就於12日早晨,調第6師團一部進攻中華門。不過日軍並未能夠深入南京城,其他的城垣陣地還都在中國軍隊的手中。然而在此關鍵之時,防守中華門的第88師師長孫元良卻因懼怕侵華日軍,而帶領部下做逃兵。雖然孫元良及時被第36師的師長宋希濂所阻止,但是他的行為卻已經造成軍心動盪、城內混亂。
不久之後,先前接到電報的唐生智倉促安排師以上的將領撤退。本來按照撤退部署,除了用36師來掩護司令部和直屬部隊撤離,其他部隊都需要從正面突破日軍的包圍。然而唐生智害怕中央軍嫡系在突圍中損失太大,於是便對第87師、第88師、第74軍以及教導總隊下命令:
“如不能全部突圍,有輪渡時可過江。”
這個命令使得國民黨軍隊的撤退更加混亂,極大部分人都消極抗戰。除了粵系的第66軍和第83軍在付出巨大代價後成功突圍日軍進攻,其他部隊大多一片散亂。這些散亂計程車兵以為江邊已經做好撤退的準備,於是便放棄陣地一窩蜂跑到下關一帶,想要乘坐事先控制的船隻撤退。但是負責封鎖挹江門的第36師,並沒有接到讓其他部隊撤退的命令,便和這些撤退的部隊發生了衝突,很多士兵在混亂中被打死和踩死,讓國民黨損失了不少兵力。
由於南京國民政府的無能,1937年12月13日早晨,日軍攻入南京城,南京徹底淪陷。作為六朝古都之一的南京自此陰雲籠罩,侵華日軍在南京及其附近地區進行了長達一個半月之久的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大屠殺。一夜之間,南京城就失去了往日的和平。厄運就這樣降臨在這座城市,昔日的美麗富饒被斷臂殘垣替代,往日的歡聲笑語被無盡的無助哭喊取代,無數家庭支離破碎,30多萬苦難者同胞的鮮血染紅了南京街道的每一個角落。
這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是所有中國人心中的痛。無數遇難者的靈魂在痛哭,而寥寥數個倖存者午夜夢迴之際,都是那些殘忍血腥的畫面。南京大屠殺究竟有多慘呢?今天的我們恐怕無法想象,只有倖存者才能夠描繪出那如同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
二、倖存者揭露日軍暴行
第一位倖存者,名叫石秀英。1937年,日軍佔領南京之前,石秀英和父母一家六口人生活在七家灣。石秀英的父親經營著一些小本生意,母親則做做手工活補貼補貼家用,雖然家裡並不算富裕,但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也有普通人的幸福。若是沒有侵華日軍,石秀英也該是無憂無慮地成長。
但是戰爭的火焰總是來得那樣快。淞滬會戰以後,南京漸漸失守。
1937年11月,日本陸軍航空本部通過了《航空部隊使用法》,其中第103條規定:“戰略攻擊的實施,屬於破壞要地內包括政治、經濟、產業等中樞機關,並且重要的是直接空襲市民,給國民造成極大恐怖,挫敗其意志。”
於是無數的轟炸機盤旋在南京城上空,時不時就會有炮彈從空中降落。霎時間,南京城像一個被折斷了脊樑的巨人,到處殘破不堪,一眼望去滿目瘡痍,而孩童的哭喊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哀嚎聲是這座城市發出的最後的聲音。
然而轟炸機僅僅是侵華日軍大屠殺的“開胃菜”,日軍進城以後,他們的大屠殺行為達到了高潮。侵華日軍佔領南京城的第三天,這些兇殘的劊子手將中國平民和已經解除武裝的中國軍人,將近9000餘人押往魚雷營射殺。在寶塔山一帶,又有三萬餘人被屠殺。第四天,日軍將在華僑招待所的中國男女難民,大約5000多人集體押往中山碼頭,用機槍射殺。遇難者的屍體一具具被倒進長江,鮮血染紅了江水。然而侵華日軍的惡行遠不止如此,他們竟然還喪心病狂地舉辦了“百人斬殺人競賽”。“競賽”規定,先殺滿100名中國人的日軍就是冠軍。侵華日軍瘋狂地屠殺著世世代代生活在華夏大地上的百姓,他們故意不殺夠100人,好在第二天繼續殺人。
《每日新聞》報社的記者鈴木二郎曾出席“東京審判”,為日軍“南京百人斬競賽”作證明時說:
“在城內掃蕩殘留的中國軍人。如果捉到軍官,就綁在楊柳樹上,教新兵射擊及劈刺的方法當活靶;士兵被捉了,就讓他坐在坑前砍頭。我是二等兵,只用刺刀刺中國兵。”
施暴者毫無愧疚,受害者卻夜夜難眠。那鮮紅的長江、死不瞑目的同胞、獰笑的日本鬼子成為了石秀英一生的夢魘。每每想起這些事,石秀英老人總是忍不住流淚,她清楚地記得12月13日那天,天氣異常地陰冷,那冷氣從面板滲進骨子裡,幾乎要把人凍壞了。石秀英回憶說:“那時候,我還小,只聽見媽媽慌亂地說,‘日本人來了,日本人來了!’她的語氣又慌亂又急促。然後我們全家就躲進了上海路附近難民區的一間蘆蓆棚子;12月13日父親送姐姐去姑媽家;12月17日父親再次出門去姑媽家給姐姐送點醬菜……那一次出門,父親再也沒有回來。”
幸運的是,三個月以後石秀英一家人再次得到了父親的訊息。一位姓馬的親戚告訴他們,自己曾在水西門見到了一個神似石秀英的父親的人。就在眾人高興有機會能夠一家團聚的時候,馬姓親戚又告訴石秀英一家人,水西門還有日本鬼子,他們正在刺殺中國人。瞬間,石秀英一家人的笑容凝固:家裡的頂樑柱怕是凶多吉少了。果然下一秒馬姓親戚就悲傷地說:“日本鬼子走了以後,我從躲的地方走出去看,一翻屍體果然是,他身上被刺了三刀,我想救,他也活不成了。”
父親的離去,讓石秀英一家陷入了濃重的悲傷,但生活還要繼續,家中的重擔壓在了石秀英大哥石坤寶身上。19歲的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日軍討生活,一個弱小的人,哪裡能夠躲得了南京城中成千上萬的日軍呢?在一次外出時,石坤寶不小心被日軍發現,隨後他便被日軍抓上卡車,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去世的人沒有了,可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於是石秀英和二姐成為了家裡的頂樑柱。可是在這亂世之中,哪裡還有什麼活計可以提供給人做呢?身強力壯的男人都難找,更別說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女孩了,就算有,那也是少之又少。
花費了好大的力氣,石秀英才找到一份刷馬桶的工作,成為了“刷馬桶女孩”。每天天不亮,石秀英就挨家挨戶地把各家放在門外的馬桶收集起來刷洗,為了保險起見,石秀英還會在出門前將自己“打扮”一番——把臉抹黑,把頭髮弄亂,儘量把自己裝扮地像一個男孩子。至於原因,當然是為了躲避那畜生都不如的侵華日軍。
侵華日軍在屠殺中國老百姓的同時,還對婦女行姦淫擄掠之事。這些畜牲不管是老是少,只要是女人,他們就會抓起來供其享樂,甚至還在受害婦女的家人面前實施強暴行為。有些婦女被日軍日軍強姦了好幾次,往往有婦女受不住日軍的折磨而死。
據日軍的隨行記者小俁行男的報導稱:“不強姦計程車兵幾乎沒有。”可想而知,有多少婦女慘遭侵華日軍侮辱,又有多少無辜百姓家破人亡。
而石秀英就靠著簡單的裝扮,每天在天亮之際,推著收集起來的馬桶,穿過滿是屍堆的街道,走在佈滿血跡的石板路上,聞著同胞屍體散發出來的腐爛味,強忍著心裡的苦痛將馬桶洗刷乾淨。就這樣幹了一個月,石秀英賺了兩毛錢,買了一張大餅,一家人才終於飽餐了一頓。
在之後的日子裡,石秀英一家靠著半躲藏半工作的舉動,奇蹟般地在如同修羅場似的南京城裡活了下來。後來石秀英的母親就跟隨石秀英的舅舅一起前往上海,而到上海不久後,石秀英的母親便因積勞成疾,外加家破人亡的憂慮去世了。剩下家中的幾個小孩四處做工,勉強度日。直到石秀英19歲成家以後,生活才漸漸穩定下來。
石秀英的生活雖然好起來了,但是侵華日軍制造的人間慘案卻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她的心靈。一想起慘死在日本鬼子手裡的家人和同胞,她就痛苦不堪,而這些痛苦需要她用一生去修復。
第二名倖存者,名叫伍長德。伍長德是幸運的,因為他在日軍的屠殺中活了下來,伍長德也是不幸的,雖然得以倖存,但他在1937年日軍的那場暴行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留下了一輩子的後遺症。
“日軍見東西就搶,見男人就殺,見女人就強暴。那時候,百萬人口的南京城那裡還有人啊,它幾乎成了一座空城。”說到這裡,伍長德聲音哽咽,他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繼續說起了侵華日軍的暴行。
那時,伍長德是南京城的交通警察。侵華日軍接近南京城的訊息不脛而走,伍長德提前將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大兒子全部送往到蘇北,他一人留在南京的家中看家。“相比其他人,我很幸運。”伍長德說,“日本人很壞,大家都知道,他們在別處乾的壞事有時會傳到南京。所以我聽見日本人靠近南京以後,就把家人全部送到蘇北了。但是其他人,也許是抱著僥倖心理吧,很多人就像以前一樣生活,沒有做任何準備。當日軍攻破南京城後,見一個人就殺一個人。有時候他們跑到家裡去,用刀刺,哈哈大笑著,草坨子、被窩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家人就這樣死光了。”
日軍侵佔南京之後,伍長德就躲進了受國際安全區委員會“保護”的司法院難民收容所。那裡面全部都是瑟瑟發抖的中國人,男人、女人、小孩抱作一團。有人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如同驚弓之鳥,身子都抖成了篩子,有人想尖叫,立馬就被旁邊的人捂住嘴,這是日夜躲藏日本人的抓捕而練就的技能。
只有發現進來的是中國人,躲在這裡的難民才會鬆一口氣。伍長德覺得有些疑惑,這裡受到保護,日本人應該不會進來,為什麼大家還是這麼害怕呢?伍長德壯起膽子同一個男人聊天時,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這個男人嘆了一口氣,面帶憂愁:“這裡不安全啦,那些日本人隨時都會進來抓人。”
“當時我問他,既然這樣,那大家為什麼不逃跑啊?那時,我看見那個男人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就知道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伍長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唉,可以逃的話,誰不想逃呢?可是當時南京城敢大搖大擺走在街上的全部都是日本人,只要有中國人在街上,他們就開槍。就這種情況,誰敢逃,誰又能逃。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怎麼最後叫日本人在中國人的地盤作威作福了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幾十年,最後也沒有得出個答案。”
12月15日上午八點左右,難民收容所來了十幾個日本士兵。他們將青壯年男子全部驅趕到大馬路上,集中站著,大約有兩千多個人。所有人都麻木地站著,低著頭,沒有說話。那十幾個日本兵十分高興中國百姓這樣順從,他們用腳踢站著的中國人,用手推走得慢的中國人。日本兵看見有人被推倒在地,會哈哈大笑,然後再踢一腳。
看見倒在地上的中國人像蟲子一樣蜷縮起來,這些殘暴的日本兵笑得更加大聲了,並且還嘰裡呱啦地說著一些中國人聽不懂的話。接著伍長德就看見,那十幾個日本兵來回在倒在地上的同胞身上踩來踩去。癱倒在地的同胞痛苦地呻吟,嘴裡喊著:“別踩啦,別踩我啦。”然後又那人混亂地說道:“哎呦,救命,救命。”
可是直到那個人被踩死,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救他。伍長德嘆了口氣說:“我現在覺得,當時大家,包括我都被馴服了。明明我們有兩千多個人,日本兵才十幾個,可是所有人就是不敢反抗,大家都害怕呀。我壯著膽子看了一眼被日本人踩死的那個人。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他的臉被踩得都看不清了。”
日本兵將那個人踩死之後,似乎是覺得沒有意思了,他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話,然後便押著包括伍長德在內的兩千多人往前走。走到首都電影院(先勝利電影院)門前的時候,隊伍後面開來了幾輛卡車,卡車上坐著一些日本士兵、放著一些機槍。這幾輛卡車在前面走,隊伍則跟著卡車繼續從首都電影院出發。
到了下午一點左右,卡車和隊伍到達了漢中門。卡車停在了這裡,過了一會兒,從車上下來幾個日本兵。這些日本兵手裡拿著幾捆粗大的繩子,他們命令隊伍坐下,然後對著隊伍數數,數了大概有一百多人,日本兵用手裡的繩子把這一百多名中國人捆起來,拉到漢中門外。不一會兒,隊伍裡剩下的中國百姓就聽見城門外響起了一陣槍聲。
於是大家都知道讓日本兵將他們押到這來是幹什麼的了,這些泯滅人性的東西是要把隊伍裡的兩千多名中國人全部都殺了啊!所有人全都被嚇到了,有人癱倒在地,有人尿了褲子,有人大哭出聲,還有人直接站起來想要逃跑。可是日軍直接一槍射向逃跑的人,那人像鳥兒一樣跌落在地,他抽搐了幾下便動也不動了。“砰”的一聲,又是一槍,大家一看是在哭的那個人被射殺了,那人死前眼睛大睜,臉上還有淚痕,血流了一地,流到了其他人的腳邊,大家縮了一下腿,都低垂著頭,沒人再敢哭了。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日本兵綁起來往外走,剩下的人都麻木了。到了下午五點多,伍長德也被綁了起來,被押著往城外走。伍長德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四仰八叉的屍體,血流得到處都是,土地紅豔豔的一片。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屍體、那麼多的血,日本人真的不是人啊!當我走在那佈滿血跡的路上時,我覺得我全身都在顫抖,我心裡想,我伍長德走在一條用中國人的血浸泡的路上。”
伍長德心中憤恨,可他又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日本士兵押著他走到護城河邊上,趕到河堤斜坡下面。然後日本人就讓這一百多人站在這裡。伍長德往河堤兩側看去,那裡架著兩挺機槍,再定睛一看,周圍全部都是橫七豎八倒臥著的屍體。伍長德瞬間明白過來,日本人估計要在這裡射殺中國人了,頓時,他求生的慾望就被激發出來了。
伍長德說:“當時我只想活下去,就情不自禁地向前跑了幾步,縱身一撲,撲倒在亂屍堆上。恰恰就在我撲倒的同時,河堤兩邊的機槍響了,人們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我就被埋在別人的屍體下面了。”
沒過多久,機槍射擊聲停止了,伍長德心裡鬆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然而瞬間就響起了步槍聲,步槍聲停止以後,抱頭臥倒在屍體下的伍長德,透過背上屍體的壓力,感到屍體堆上像是有人走動。就在這時,一把尖刀冷不防地刺在了伍長德的背上。
原來是日本人在屍堆上刺殺還未斷氣的活人。那把日本尖刀刺出的傷口,讓伍長德覺得火辣辣地疼。伍長德強忍著痛苦,沒有叫出聲,他明白決不能在現在功虧一簣。在這之後,伍長德又連續聽到兩陣機槍射擊的聲音,大約還屠殺了兩批人。接著,日軍又拿尖刀來刺屍體,過了一會兒,日軍就開始放火燒屍。
濃煙燻得伍長德受不了也熬不住,他透過屍堆的縫隙,看到天已經變黑。於是伍長德就趁著天黑,冒著危險,忍著劇痛跳入了秦淮河。或許真是上天的眷顧吧,秦淮河裡的河水並不多。伍長德望了一眼街道,已經沒有活人了,他的鼻腔內充斥著血腥味,那味道濃烈得他想吐。突然伍長德聽見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以為是還有人活著,不禁喜上眉梢,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兩隻野狗,正在啃食著屍體。伍長德悲從中來,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啊,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伍長德收回了目光,心裡難受,他沿著河向南爬去,一直爬到水西門旁。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伍長德說起他死裡逃生的過程,還是覺得心有餘悸:“我爬到水西門附近,躲在了瓦廠街九號一帶的一個宅院廚房裡,正好地上有一攤稻草,我就用它沾上鍋灰抹在臉上,裝成要飯的,一路往安全區方向逃。路上遇到日本人,我就害怕,怕他們把我殺了。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終於到安全區。等到了安全區,我就被送進鼓樓醫院住了五十多天,這才醫好了刀傷。但是那條五寸長的傷痕永遠留在了我身上,我一摸到它,就想起日本人怎麼殺人。”
三、結語
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暴行中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但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是這場突破人類道德底線慘劇的目擊者和遭遇者。倖存者和在那場暴行中死去的人,一直都等著施暴者的道歉,然而,至今受害者也沒有等來道歉,這是何等令人心痛的事實!
如今,倖存者把日軍的暴行揭露出來,每一箇中華兒女都應該為他們、為自己記住這些事,只有勿忘歷史,才能為受害者討回公道,才能珍愛和平,振興中華!